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溫嵐快速把繩索套好,躺回原地。
她剛剛已經偷偷給另外幾個女孩兒喂了清醒藥劑,並囑咐她們已經報警了,先順服買家彆反抗,保命最緊要。
幾個女孩經曆了大石村的事情,明顯堅韌不少。
五人沒吭一聲,卻把溫嵐說的每一個字都牢牢記在了心間。
因此,五人最後全都安然無恙的被警察解救。
門打開,幾個打扮樸實和村民無差彆的男人,挨個抱走了五個女孩。
屋子裡就剩下溫嵐一人。
又過了幾分鐘。
張芳麗親自陪著一個穿olo領的墨鏡男人走了進來,指著地上的溫嵐,語氣很是討好,“您看看喜歡嗎?如果喜歡,送到您那兒。等您膩了,我再賣給陳民。”
男人摩挲自己側臉假裝高深莫測,實則看到溫嵐臉孔的第一眼,嘴巴已經咧到了耳後根。
這樣漂亮的小女孩,他可是好久沒遇到了。
“才十五歲。還是雛。新鮮著呢。”張芳麗走過去踢了溫嵐肚子一腳,仔細觀察溫嵐表情沒有變動,提著的心才放了一半下去。
她可能天生和溫嵐這個女兒犯衝。
懷她的時候,被人拋棄;
前不久遇到她的時候,她的事業正波折;
現在看到她,她的預感也不是很好,眉頭跳跳的,總懷疑有什麼不知道的事要發生。
事實上,她的預感並沒錯。
她成立的公益機構“牽牛花”,因為”資助不實,涉性侵多名女童與拐賣未成年”,已被臥底的記者帶著證據和證人舉報到當地公安機關。
一道陪同去的,是燕謙和他高薪雇傭的團隊。
說起來,燕謙能這麼快查到張芳麗頭上,也是因為她實在太高調了。
牽牛花公益機構的牌子,在萬寧村到處都掛得是。
張芳麗接到下屬通風報信的電話時,已經晚了。
溫嵐一個手肘擊昏腦滿腸肥的墨鏡男,同時不忘給他的鹹豬手和重點保護區域來個獨家斷裂sa。
而聽到聲音轉過頭的張芳麗,正臉對上的就是溫嵐冷漠的雙眼。
她之所以對溫嵐沒感情,很大的原因就在於溫嵐長得並不像她,反而像極了那個負心漢。
特彆這雙眼睛,更是像到可怕。
此時說一模一樣都不為過。
溫嵐冷冷地攥住了張芳麗的手腕,“你在懷念什麼呢?”
說著,她伸手捏住張芳麗的下巴,給她喂了小半針管藥劑。
對於張芳麗這種人渣,死是便宜了她,不如讓她癱瘓在床上,生不如死來得舒心。
張芳麗在溫嵐手下不停掙紮。
她痛得雙眼冒淚,感覺自己的下巴都要被捏得脫臼了。
“看來你很怕死啊!”溫嵐鬆手把她甩到一邊,嫌棄地擦了擦手。
“嘔~咳咳……咳咳……”張芳麗顧不上去擦眼淚,雙手扣著喉嚨,試圖把東西吐出來。
吐了半天,卻什麼都沒有吐下。
“你果然很怕死!”溫嵐笑眯眯地晃了晃她剛剛找到的半塊石頭,“你放心,我也不會讓你死的。”
這石頭雖砸不死張芳麗,卻可以斷她手和腳。
讓她慢慢癱瘓前,先感受一次斷腿斷手的錐心之痛,她才會真的長教訓。
她才會用腦子記住:溫嵐不是她可以招惹的。
“溫嵐,我是你親媽。你心知肚明!”張芳麗捂著肚子,害怕地往身後退去。
溫嵐一步一步逼近她,眼中冷意迸發:“親媽?有你這樣的親媽?偷換孩子,拐賣孩子,把孩子送給油膩男玷汙……樁樁件件,哪件不是你這個親媽做的!”
“可我是你親媽!你前十五年的富貴安逸,都是我給你的!”張芳麗莫名覺得眼前這個女孩可怕。
她現在非常後悔把賈小強、賈老黑父子支使去買吃的了。
下一秒,她的右腿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她下意識低頭去看,便看見尖利的石頭正正砸進她的膝蓋中央,如同尖刀刺進裂縫之中。
鮮血順著她的膝蓋往小腿不住地蔓延,她試圖伸手去捂,整個人卻因為重心不穩,狠狠摔在了地上。
“張芳麗,從見你的第一天起,我就想這麼做了。”下一石子嵌進了她的左腿膝蓋中央。
然後又一下砸向她的左手。
“你偷換我之前,有征求過我的同意嗎?你以為蔡瀾溫柔,溫國棟良善?跟著他們生活的十五年,我竟然覺得還不如沒了父母的好。”
張芳麗已經痛得無法說話,一張口荷荷地吸進冷風,心肝脾肺腎跟著疼了起來。
她說不清楚這種痛來自心理,還是生理,可痛到眼淚不自覺順著臉頰滑落。
溫嵐又一下砸向了她的右手。
“張芳麗,我不會殺你。你做的事,自有法律製裁。我隻是希望你打靈魂記住我這個人。再也不要和我做什麼母女!我很不喜歡!”
溫嵐翻身站起,淡定擦乾淨手上沾染的張芳麗的血跡。
因為她剛剛太過用力了些,她自己的手掌也被磨傷。
賈小強、賈老黑父子在村裡買好吃的,不緊不慢往回趕。
他們有分寸,知道麗姐帶的人身份不一般,看到的人越少越好。
所以,等他們回到小木屋,溫嵐已經等久了。
麵對這兩個拐賣自己的人販子,溫嵐可不客氣。
趁他們沒注意,給他們脖頸後一人紮了一針。
法律的製裁,對他們倆太輕了。
讓他們死,才是對他們以前害過的女孩的最大安慰。
倒在地上的張芳麗,鮮血順著手腕、膝蓋流淌滿地,瞪著眼睛望向溫嵐,心緒複雜到幾乎停滯。
早知道她的親生女兒比她還狠,她何必多此一舉呢。
可惜,時光無法回溯,未來也不可預知。
燕謙千裡迢迢趕來,見到的便是這樣詭異的一幕。
破敗小屋門前,橫七豎八躺了兩具屍體。
溫嵐安安靜靜坐在滿身是血的張芳麗身邊,而張芳麗死死瞪著眼睛望著她。
今天的天氣算不得好,灰蒙蒙的天,幾乎陰著。
可燕謙看到少女的那一秒,仿佛有一束劇烈的陽光猛地朝他心上射來,照亮了他的整個胸膛。
於是,他在這算不得寂寂靜靜的鄉村,聽到了胸膛心臟的跳動,感受到了自己肌膚的戰栗,觸摸到了自己溫熱的體溫。
自少女消失以後,他整個人終於活了過來。
“你來了。”溫嵐朝他伸出手,久違的撒嬌道,“你看,我為了傷她把手都磨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