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雨馨說著,三下兩下就把牙刷了,連漱口都沒來得及,就“噔噔噔”跑到蕭母房間。蕭母年紀大了,覺少,早就起床了。她早上有喝花茶的習慣。蕭望峰是個孝子,專門給蕭母找了不少花花草草。當然,除了花草這些雅致的愛好,人也是要吃菜的。現在大院子裡被規整地整整齊齊,花草和蔬菜水果錯落有致,老太太正拿著灑水壺給新種下的小蔥灑水。陳二妹是個勤快的女人,每天就數她起來最早。原本她早上起來先去早市買菜,回來後就給老太太的那些“心肝寶貝”們澆水。但蕭母喜歡伺弄花草,陳二妹是個粗人,她勤快老實,除了偶爾有些話多之外,全家人對她都還算滿意。讓她給蔬菜水果澆水沒問題。這種事本來在鄉下也是要做的。但老太太的那些花花草草她不行。她伺候不來,就怕水澆多了,或是澆少了。水多了爛根,澆少了就得旱死。陳二妹就喜歡站在那些花花草草跟前嘀咕,說同樣都是草,這些東西也太精貴了。蕭母就會站在一邊笑。此時,蕭母就在給她的花草澆水,陳二妹也回來了。她就喜歡站在蕭母身邊看她給花草澆水,一邊看一邊念叨,“還得是老太太,這些花花草草成了精了,不認我,就隻認老太太。”蕭雨馨在蕭母房裡沒見到她,就立即去了後院。後院種了很多菊花。蕭雨馨又“噔噔噔”跑去了後院,果然就看到奶奶在給菊花澆水。蕭宇浩刷完牙,把自己的毛巾弄濕,然後在臉上抹了一把,就趕緊跟上了妹妹。“奶,您給我們做的新衣服嗎?”蕭母雖然年紀大了,但是耳聰目明,對家裡的事情都清清楚楚。一聽這話立即就笑了。“不是我,我老咯,哪有那個精力給你們做衣服?”蕭母年輕的時候學過裁縫,原本那隻是她的興趣愛好,後來家裡敗落了也就用不上了。直到後來開放了,蕭父為了討她的歡心,斥巨資給她買了一台縫紉機。那台縫紉機是蕭母的寶貝。多年來她一直用它縫縫補補。年輕的時候,家裡人的衣服都是蕭母用這台縫紉機親手縫製的。後來,蕭父過世了,蕭望峰也從軍去了,蕭母就閒了下來。有了蕭雨馨蕭宇浩之後,蕭母的縫紉機又忙碌了起來。在兩個孩子眼裡,奶奶的縫紉機幾乎是萬能的。倆孩子小到一雙襪子,一副袖套,大到衣服裙子褲子,都是蕭母踩著縫紉機一針一線做出來的。後來兩個孩子大了,蕭母做的就少了。主要是年紀大了,身體不好,眼睛也不好了。蕭雨馨一臉疑惑,“那是誰?”蕭母瞥了一眼兩個孩子,沒說話。陳二妹忍不住了。她早就覺得奇怪了,一般人家都是孩子跟媽親。但是這家孩子跟媽一點都不親,不僅不親,甚至看上去好像還有隔閡。一開始陳二妹以為蕭母是那種刻薄的婆婆,可能是她把孩子們教壞了。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陳二妹有自己的眼睛和判斷。這家人都是好人。老太太雖然看著嚴厲,實際上為人處事一點都不刻薄。不僅不刻薄,陳二妹還覺得她整個人都好像在發光,是一個有內涵的老太太。她也從來都沒有背後說過太太什麼,哪怕是一句難聽的都沒有。陳二妹在蕭家做事,她像一個影子一樣,幾乎出現在蕭家的任何一個角落。而且平時先生太太還有兩個孩子都不在家,她跟老太太相處,她對自己的眼光還是有一些信心的。老太太絕對不是一個刻薄的人。雖然覺得奇怪,但陳二妹隱約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多嘴的。她笑著說道:“是太太。”“太太一早起來讓我把你們倆的這套衣服給清洗好了。”蕭雨馨咬著嘴唇,蕭宇浩則撓了撓頭,“她為什麼要給我們準備這套衣服?”蕭雨馨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親哥哥身上。她瞬間就不糾結了。“買衣服還能為什麼,還能讓你放衣櫃裡麵看?”蕭宇浩:……“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奶奶沒給咱們準備,她給咱們準備是什麼意思?”蕭雨馨:“不管誰給我們準備的,隻要好看就行。”她也不是沒有自己的小心思。因為比哥哥早慧,所以這段時間蕭雨馨也想了許多。上次她邀請他們班上的同學一起去了公司,確實對他們的生活有很大的改變。這下,大家都知道蕭雨馨和蕭宇浩的媽媽很厲害。她是開公司的。根本就不是薑婷婷說的那樣。薑婷婷一開始說她二姑是他家的保姆,後來去擺攤當小販去了。可是薑婷婷撒謊。是開公司,根本就不是當小販。蕭雨馨和蕭宇浩對薑鳳霞的印象一下子就扭轉了許多。所以她是為了他們故意邀請他們去她的公司參觀的,她心裡不是不知道。她都讓她和哥哥那麼有麵子了,蕭雨馨覺得,她有時候也要給她麵子,不能讓她下不來台。就好像這次,她買的這兩套衣服真的很好看。蕭雨馨歪著腦袋想了想,覺得她去買這兩套衣服的時候一定是用了心的。要不然怎麼可能會這麼好看呢?去上學的路上,蕭宇浩忍不住問妹妹,“那咱們什麼時候穿?”蕭雨馨瞥了他一眼,“當然是爸爸公司剪彩的時候穿啊。”蕭宇浩:“哦。”……到年底了,因為要置辦年貨,這段時間街上是最熱鬨的。蕭望峰讓人挑了一個黃道吉日,打算把剪彩儀式放在那天。蕭母也沒閒著,她讓蕭望峰找人把她那台縫紉機給找了出來,從老宅那邊搬了過來。蕭望峰看見那台縫紉機,神色都有些懷念。“媽怎麼想起把這個老物件拿出來了?”蕭母臉上帶著柔和的笑意,一邊溫柔地撫摸著蓋著一個防塵罩的縫紉機。“是啊,這已經是一個老物件了。”這個老物件從蕭母年輕的時候就陪著她。一轉眼,她都已經成為了兩個八歲孩子的祖母。蕭望峰立即改口,“雖然是個老物件,但是看上去很新,一點都不舊。”蕭母瞥了兒子一眼,“那當然了。”她摸了摸這個防塵罩,“你還記不記得自己小時候喜歡這個防塵罩,非要我給你也做一頂這樣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