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望峰臉色一黑，“我什麼時候教過你？”他很確定自己不可能教孩子跟人打架。蕭宇浩嘴笨，爸爸不承認，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蕭雨馨的嘴就沒那麼饒人，“爸，您自己說過的話還不承認，不是您跟我們說的嗎？如果有人犯我們就一定要打回去？”小丫頭被寵慣了，對親爸的黑臉完全沒當回事。主要是奶奶在這，這是最大的保護傘。況且她又沒說錯，爸爸本來就說過這樣的話，還不讓人說？蕭望峰：“你……”蕭雨馨抬起下巴，一臉倔強，“您還說，腳踝這個地方不容易受傷，但最疼，還讓我們絕對不能打臉，打臉容易看出來，並且看起來最嚴重。”蕭望峰：……這麼一說，他還真就想起來了。蕭望峰以前當過兵，除了過硬的本事之外，他也學了不少格鬥的技巧。對自己的兩個孩子當然也有過相關方麵的擔心，怕自己沒在孩子身邊，孩子被人欺負。他媽畢竟年紀大了，不一定護得住。那個時候薑鳳霞這個親媽是一點都靠不上，不可能為兩個孩子作主。所以他就跟孩子們說了這些。他又好氣又好笑，“爸爸教你們這些，是為了讓你們防身，不要被彆人欺負，現在你們主動跟彆人動手，還有理了？”蕭雨馨：“是他先犯賤惹我們，我們才動手的。”蕭望峰：……“你哥哥動手了，你也動手了？”蕭雨馨的眼底閃過一絲心虛，蕭宇浩急忙道：“妹妹沒力氣，她那一腳根本沒踢到，都是我乾的！”蕭望峰：……蕭母忍不住笑出了聲。“好了，你就彆怪孩子了，既然沒什麼事，回頭讓孩子們道個歉就好了。”蕭雨馨不服，“是他先嘴賤的。”蕭望峰瞪了她一眼。薑鳳霞回來後就發現家裡的氣氛不太對。以往大姐和欣欣過來吃飯，兩個孩子總是很高興的，但這會兒，兩個孩子就跟兩隻小鵪鶉一樣，時不時就看一眼蕭望峰的眼色。薑鳳霞又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出來了。等吃完了飯，她問蕭望峰，“孩子們這是怎麼了？他們做錯了什麼事情，你罵他們了嗎？”在薑鳳霞看來，這個可能性是最大的。兩個猴孩子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特彆是蕭雨馨，仗著自己聰明伶俐，在家總是十分淘氣活躍，蕭宇浩純傻，也很開心。這個樣子還真不多見。蕭望峰無奈，隻好把整件事情跟薑鳳霞說了一遍。薑鳳霞：……這件事挺難評的。怎麼說呢？“你是說，因為有同學說他們媽媽……”薑鳳霞點了點自己，表情頗有幾分不敢置信，“我？”蕭望峰臉上的表情一本正經，“他們的媽媽不就是你？”薑鳳霞：……那倒也是。“孩子們……”蕭望峰大概猜到薑鳳霞的心思，解釋道：“可能也不全是為了你，主要是孩子們攀比。”薑鳳霞點了點頭，那倒也是。這麼小的孩子也已經有點懂事了。不管怎麼說，她都是他們的媽媽。“他們沒說我是開公司的？”蕭望峰的神色一言難儘，“他們說了，但他們的同學不信。”薑鳳霞想了想，江市攏總那麼大，估計是有孩子看見過她擺攤。但是擺攤又怎麼樣呢？她一沒偷二沒搶，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彆說是這個年代，就是後世也有不少人看不上擺小攤。可實際上他們不知道，擺攤做小吃可賺錢了。不過不得不承認，很多人僅僅隻是把擺攤當成一個過渡，有野心的人不甘心一輩子擺攤。確實，擺攤能賺到的錢很多，但想要賺更多的錢，光是擺攤已經滿足不了了。這麼一想，薑鳳霞心裡有了主意。不過她還沒來得及跟兩個孩子說話，薑紅霞就先找上來了。她微微垂著頭，神色羞愧，“鳳啊，你現在有沒有時間？這幾天的錢我給你帶來了。”薑鳳霞瞥了她一眼，沒多說什麼，“不是說好了一周一結嗎？”薑紅霞搓了搓手，“這麼多錢放我這，我也不能放心。”薑鳳霞什麼都沒說，過了一會兒才道：“你在媽家伺候了他們幾天？”一說起這個，薑紅霞的神色就有些不自在。她囁嚅道：“當年我那個孩子沒了，我讓媽來照顧我兩天，媽說我是嫁出去的女兒，是洪家的人，哪裡輪得到她這個娘家媽來伺候？”“何秀芳現在沒了孩子，她娘家人肯定靠不上，就媽那個性子……”她不說，薑鳳霞也知道她想說什麼，她淡淡發問，“你是我姐，還是何秀芳姐？”薑紅霞的臉一下子就紅透了。薑鳳霞歎了一口氣，“大姐，你就是這樣，老是在不該心軟的時候心軟，所以才會害了自己。”“你還記不記得，當初媽給你說了婚事，你本來是有機會離開的，可媽跪下來求你，還跟你保證洪家一定是好人家，你心軟了，可現在呢？如果不是我帶著蕭望峰去洪家鬨，你和欣欣早就被掃地出門了。”“我是你親妹子，有些話我不想說的太難聽，可大姐，你也不是三歲的孩子了，有些事情我不說，難道你是真的不懂嗎？還是因為有退路，所以揣著明白裝糊塗？”說起這件事，薑紅霞沉默了。她確實一直有心軟的毛病，而且二妹說的沒錯。原來她媽把她許給洪剛時，她是打算逃走的。那時候她已經成年了，去哪裡都能養活自己。可是她心軟，想起媽一個人養活他們兄弟姐妹四個。現在想想，媽勉強算養了她跟弟弟。她是老大，在她能跑能跳之前確實不能沒了媽的照顧，這份恩情她認。可後來呢？說不準沒了媽和小弟，他們姐妹三人還能過得更好。所以她為什麼心軟呢？一股涼意瞬間衝上了天靈蓋。她咬了咬牙，“這幾天我一有空就去那邊，媽要帶飛翔，何秀芳躺在床上整天說身上疼，我給那個家買菜做飯洗碗洗衣服收拾房間，結果媽不僅不給我錢，還跑到我擺攤的地方去要幫我收錢。”“媽她有時間跟蹤我，卻沒時間買菜做飯洗碗洗衣服收拾房間，我知道錯了。這筆錢我一定想辦法要回來。”聽大姐這麼說時，薑鳳霞還不是很相信，直到她說：“如果媽不給我，我就上小弟他們廠裡找他要去。”薑鳳霞心道，好家夥，大姐總算是捏住了老太太七寸了。這麼多年總算有長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