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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方沒有自行車，可薑鳳霞隻會帶小孩子，帶不了大人，就讓小方來騎車，自己坐在後麵。
陳二妹從廚房出來，倚在門上，神色有些異樣。
“老太太，剛剛那個年輕人看著麵挺嫩的。”
蕭母瞥了她一眼，沒吭聲，陳二妹自討了個沒趣，隻好紅著臉又鑽進廚房去了。
……
方旭成騎了好一會兒車，薑鳳霞一路看著周圍的風景，就發現是往郊區去了。
她就一邊看風景一邊問他情況。
方旭成笑得誌得意滿，“本來也沒有那麼好的機會，是我小舅舅跟我說的，原本就是一個食品加工廠，經營不善就想找人接手。”
薑鳳霞一聽就來了興趣，“食品加工廠？”
這個年代各種私營廠就跟雨後春筍般冒出來，說這個年代遍地是黃金沒錯，可也有不少人每天賠錢。
有一個人下海賺到了錢，就會有無數人跟風，總有人賺錢，也總有人賠錢。
“是啊。”
薑鳳霞壓著心裡的興奮問道“原本是做什麼的？加工什麼食品的？”
方旭成搖了搖頭，“這個我暫時還不太清楚，隻知道是做食品的，咱們可以先去看看。”
薑鳳霞隻能按捺住內心的好奇。
“小方，累不累，要不然停下來歇息一會兒？”
薑鳳霞覺得這個路程跟上次蕭望峰和高強用小貨車帶她那麼遠了。
但畢竟一個是車，一個是自行車，還是有很大區彆的。
小方年輕，當然精力無窮，特彆是他也有心想在老板跟前獻殷勤，所以立即就搖頭，“沒事。”
可是薑鳳霞看見他耳根都紅透了，應該是熱的。
這個季節天氣已經不是很熱了，今天還是陰天，但他的後背是濕的。
薑鳳霞心裡想的是哎，還是窮。
她心裡產生了考駕照的想法，到時候再貸款買輛車？
這個念頭在腦海裡形成的時候，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這個年代一輛車十多萬，比房子都貴呢，她可真敢想。
不然買個二手的也成，隻要能開就行，要求不太高。
但不管怎麼說也得先把駕照考下來，就是不知道她這個腦子頂不頂用。
不過薑鳳霞想起上輩子在醫院的時候聽人說這個年代駕照查得沒後來那麼嚴，哪有那麼多攝像頭？根本就查不過來，所以隻要錢給到位，事情都好辦。
但薑鳳霞想了想就否決了這個念頭。
先不說她現在沒錢，還欠了一屁股債，就算有，也不能對自己這麼不負責。
她腦子裡正想著開車的事情，方旭成已經慢慢停了下來，這小子停車很穩，像一個老司機，他是先把速度放慢，然後再慢慢停下來。
要換作薑鳳霞，就是急刹車。
看，就是從這些細節能看出一個人的性格。
薑鳳霞知道，小妹薑玉霞也擅長急刹。
等方旭成停下來，薑鳳霞從後座跳了下來，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幾個落漆的大字鳳來食品廠。
薑鳳霞眼睛一亮，連方旭成都忍不住驚歎。
小夥子笑得見牙不見眼，“鳳姐，這個廠就等著咱們呢。”
薑鳳霞也笑，“是呢，注定是我的。”
兩人把車鎖好，就往廠裡走去。
這個時候的廠，除了國營廠牌麵像個牌麵，大多數小廠一開始也就是小作坊，租不起好的廠房，所以也就是一排平房，裡麵能放生產線，能生產東西出來，再門口掛個牌子，就像模像樣了。
不過鳳來食品廠確實很像樣。
因為門口不僅有牌子，雖然落灰掉漆了，但還是能看出曾經是輝煌過的。
門衛是一個看上去六十多的男人，他眯著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聽方旭成說是來看廠的，才活過來了，但腳步還是很慢，走了好一會兒，才來了一個中年男人。
這中年男人一出來就先打量方旭成。
覺得他臉嫩，不像個能作主的人，又把目光落在薑鳳霞身上。
“你們是來看廠的？”
薑鳳霞點頭，“對。”
中年人的態度也不是很熱情，或許之前有過不少看廠的。
等薑鳳霞和方旭成進去，他才介紹道“彆看咱們這個廠現在這個樣子，以前可熱鬨呢，原來市麵上百分之九十的火腿腸都是咱們這出去的。”
“現在不行了，生產線也隻剩下七條了。原來可多哩，得有上百條。”
薑鳳霞也覺得唏噓。
“那是怎麼不行的？”
中年人一臉不願意多說的樣子。
方旭成卻是有點諱莫如深的對薑鳳霞眨了眨眼。
兩人先去參觀了一下廠房，然後又問了價錢，離開後，方旭成跟薑鳳霞說了這個鳳來火腿腸的事情。
“據說這個品牌的豬肉冷凍庫意外失火，廠裡舍不得浪費那些豬肉，所以摻了一部分進去，結果那部分產品當然就有煙味。”
方旭成的神色有些一言難儘。
薑鳳霞也很好奇。
他繼續說道“後來就有不厚道的人傳言，鳳來火腿腸跟火葬場有合作……”
薑鳳霞……
好吧。
她兩輩子都是家庭主婦，還真沒聽說過這個。
“所以口碑壞了，廠子就倒閉了，東西肯定賣不出去了。”
薑鳳霞……
“嗯。”
方旭成好奇“姐，你就不怕？”
薑鳳霞反問“你信這個傳聞嗎？”
方旭成搖頭，“怎麼可能做這種事，他們老板又不是不要命了。”
“這個傳言肯定是他們的競爭對手放出來的，手段其實並不是很高明，可偏偏很有效。”
薑鳳霞點頭。
商戰啊。
她上輩子電視劇看過一點。
現實中還是第一次聽到，說實話有點震驚。
但是仔細想想，流言這東西成本最低了，但是卻能很好的達到效果。
不過如果鳳來火腿腸沒有舍不得那些有煙味的肉，對手也找不到這麼一個理由來攻擊他們。所以防備彆人很重要，做好自己也很重要。
現在薑鳳霞唯一猶豫的就是這個轉讓的價格。
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高了。
一條生產線得兩萬，廠裡現在還有七條生產線，就得十四萬，這還不算廠房的錢。
加起來至少二十萬。
她現在身上彆說二十萬了，兩萬都夠嗆。
缺錢啊！薑鳳霞捶胸頓足。而且如果把這個廠子接過來，火腿腸的成本也能省下來了。
去哪裡搞錢？
雖然心裡急地跟什麼似的，可薑鳳霞表麵穩的一批。
方旭成還以為她老人家胸有成竹呢，家裡都能雇人燒飯，家底肯定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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