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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是沒錯。
因此薑母也沒覺得自己受這待遇有什麼問題。
當然，她沒錯，錯的是薑紅霞這個不爭氣的女兒。
薑鳳霞可不會主動告訴薑母，她大女兒已經掙脫了牢籠，“大姐的事情你自己問她，我每天忙的很，我怎麼知道？”
薑母明顯不信，“你們幾個大了，什麼話都不跟我這個當媽的說了。”
薑鳳霞瞥她一眼，心道，說了得有用才能行。
她們姐妹三人的事情跟薑母說了也沒用。
以前她們還沒長成，也知道媽媽不疼她們，平時一般事情都可以商量著來，也隻有經濟問題隻能找薑母，但找了她十次有九次半都得打回來。
所以姐妹三人都知道，有事跟薑母說沒用。
薑鳳霞現在也算看明白了，薑母隻會用話術來打壓她們，真要有點事就是靠不住。
她學會了。
“我那個小攤太小了，每天就賣那麼一點東西，風吹日曬的，也就是個溫飽，要想賺大錢還得開鋪子……”
話還沒說完，就被薑母打斷，她一臉警惕地嘀咕，“你小打小鬨也就算了，開什麼鋪子？真以為生意那麼好做？”
薑鳳霞反問，“你做過生意？”
薑母訕訕，“那我是你們媽，我吃過的鹽比你們吃過的米還要多。”
薑鳳霞假裝沒聽見，“我今天去信用社貸款了。”
薑母聽得心驚肉跳的，“你貸款了？”
薑母記得，就在幾年前，有一個很好的條件——信用社無息貸款，隻可惜這個好條件隻持續了很短的時間。不過薑母也沒覺得這個無息貸款是一件多好的事情，因為她親眼看見很多人最後還不上，欠了銀行錢，一輩子都不能安生。
這個年代銀行催債還不像後世那麼文明，真的是什麼手段都能用上。
薑鳳霞點頭，“是啊，我也想賺錢啊，你們不是想買院子嗎？”
這兩者之間其實沒有什麼因果關係。
但在薑母聽著有啊。
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我就知道你們姐妹三個就你最有良心。”
薑鳳霞心裡冷笑，明明在薑母眼裡，銀行貸款就是猛虎，可一聽跟自己利益相關，就不在乎女兒的死活了。
“總之我現在身上可是背著好幾萬貸款呢。你也彆唬我，薑建設一個月工資五百，還是前幾年才漲上來的。家裡也沒什麼花銷，這些年下來，最多也隻有三四萬，你手裡就有四萬？”
薑母目光閃躲，“你弟的錢都給我了。”
薑鳳霞站起來，“那我去問他。”
薑母立即站起來攔住她，“你這個死丫頭，怎麼見風就是雨呢？”
“你弟是我唯一的兒子，他的錢當然都是我這個當媽的存著，你怎麼不信呢？”
薑鳳霞抬眸盯著她看，“那你之前跟我說的都是騙我的？”
她不生氣不鬨，語氣也尋常，薑母幾乎看不出任何破綻，可越是這樣，薑母越是拿她沒轍。
“我什麼時候騙你了？”
薑鳳霞“你說我弟娶了媳婦忘了娘，有了老婆就不把工資交給你了。”
薑建設從小就自私，他有錢就自己存著，自己想花的時候就花，手指縫寬，漏財也快，連給他生了兒子的何秀芳都隻能每個月拿零花錢。
這一點薑鳳霞上輩子就十分清楚。
薑建設愛抽煙喝酒，偶爾還打個牌，所以他的工資不可能全部攢下來。
當然，說他手裡有兩三萬，薑鳳霞是信的。
但說把這些年的工資都攢著，有個四五萬，她一個字都不信。
所以薑母說他把錢都給她了，薑鳳霞也不信。
薑母……
薑鳳霞繼續道“如果你們真有那麼多，怎麼買個房子還要找我們借錢？”
薑母徹底沒轍了。
她支支吾吾，前言不搭後語，最後又開始打壓薑鳳霞，“我跟你說不明白，反正你們姐幾個沒一個好東西，現在翅膀硬了，眼裡就沒我這個當媽的了。”
薑鳳霞眼中的薑母逐漸跟上輩子那個拿著農藥瓶子衝到醫院來的老太太逐漸重合了。
她的眼神就更冷了。
“反正我沒錢，你要是看我可憐就借我點錢，我也好把銀行貸款給還了。”
薑母意識到這個女兒現在不好對付了，隻好悻悻走了。
說到底是因為這些錢幾乎都是薑鳳霞給的，來曆說不清楚，薑母也不敢跟高高大大的女婿對峙。所以這個錢也就隻能不了了之。
薑母垂頭喪氣地回家了。
薑建設見了就知道她在二姐那沒占到便宜。
“錢呢？拿回來了嗎？”
薑母搖了搖頭。
薑建設急了，“媽，您都沒告訴過我，這些年您都攢了多少錢？”
薑母的錢沒了，麵對兒子時反而理直氣壯，“你也沒工資交給我，我哪有錢？”
“可能是我自己記錯了。”
薑建設聽了，眸光閃了閃，“媽，我怎麼會懷疑您呢？您是這個世上對我最好的人。”
他試探道“不過媽，您的記性一向好，有時候連我都比不上，怎麼會忽然記錯了呢？”
薑母……
薑建設繼續說道“媽，您還記得不，那時候我上高中寫作業不認真，您把我參考答案都拿走了，就看了一眼，就把答案都記住了。”
說起這個，薑母十分自得。
臉上一下子就多了幾分笑容，“那可不是？我年輕時候可是咱們村最厲害的，咱們村掃盲班，人家一天記一個字都夠嗆，我一天能記五個！”
“當時你外公還歎氣，說如果你媽我是個男孩，說不定能考大學，給老蘇家光宗耀祖呢。”
薑建設順勢恭維了兩句。
薑母又想到那六千塊錢，心裡簡直在滴血。
但薑鳳霞那個死丫頭現在都敢背銀行貸款了，還知道把蕭望峰拉出來當靠山，她沒辦法。
就算再不甘心又怎麼樣？
難道真把那個死丫頭告到派出所去？
可何秀芳說那天就來了一個派出所的同誌。
薑母就更怕了。
萬一把薑鳳霞那個死丫頭惹毛了，她倒打一耙，搬出蕭望峰，那些錢確實是蕭望峰賺的，難不成她這把年紀還去吃牢飯？
就算不吃牢飯，也丟死人了。
薑母現在潛意識裡都開始畏懼薑鳳霞的作風了。
她隻能把氣撒在何秀芳身上。
“建設受了傷，讓你看個家，你都能看到自己娘家去，我怎麼就瞎了眼，讓建設娶了你這樣的女人進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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