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代就是這樣,為了員工上下班方便,家屬樓和廠子基本不會距離太遠。
鄰裡之間基本上都是同廠或是鄰廠職工,大家都認識。
薑鳳霞才剛走到棉紡織廠附近就被薑母逮住了。
薑母昨天在蕭家吃了那麼大的虧,回去之後越想越生氣,氣得連覺都不睡了,她年紀大了,本來覺就少,現在更是比平時提前了半個小時起來。
結果剛下樓走了沒幾步,就看見了薑鳳霞。
薑母的火氣一下子又冒出來了,“薑鳳霞,你還有臉來!你給我站住!”
薑鳳霞聽見薑母的聲音,下意識就想跑。
薑母快速繞到女兒身前,死死抓著她的手不放。薑母的勁兒是真大啊,她死死抓著她的手,這讓薑鳳霞瞬間就想起前世,她帶著農藥來到她麵前,也是這樣死死抓著她的手。
農藥入喉的灼燒感幾乎要把她整個人淹沒。
薑鳳霞猛地推開薑母,薑母沒想到自己的這個女兒竟然會反抗,並且力氣這麼大,她一個不妨,就被推翻在地上,四腳朝天。
薑母愣了片刻,頓時大聲嚎哭起來!
“不孝女啊!喪良心啊!親生女謀殺親媽了!”
“我就不該生下這個孽種,我怎麼不把她扔馬桶裡麵溺死啊!”
老太太一哭三嚎,哭聲震天,周圍瞬間圍滿了人。
薑鳳霞反倒是冷靜了下來。
“媽,你先起來!你起來!”
薑母盯著薑鳳霞看了一會,不理會她,繼續哭!“從來都隻有當媽的打女兒,沒聽說過女兒打親媽的啊!我怎麼那麼命苦啊!她爸死得早,我一個人辛辛苦苦把他們姐弟幾個拉扯大,沒想到她這麼對我!”
“我不活了!我死了算了!”
“老頭子啊!你等等我啊!你可千萬要在天上看著啊,這就是你生的好閨女!”
圍觀群眾聽了,紛紛同情薑母。
薑母眸底閃過一絲得意。
她一直最會拿捏幾個閨女,雖然不知道這個死丫頭為什麼忽然反悔不肯給那三萬塊錢,但這麼多錢,她一定要想辦法弄到手。
老太太躺在地上不肯起來。
有相熟的鄰居忍不住勸道:“姑娘啊,快扶你媽起來吧,你媽她不容易,你給人當閨女的,怎麼能打自己媽媽呢?”
“沒想到穿的人模狗樣,卻做這種缺德事,真是世風日下。”
薑鳳霞沒想到薑母竟然跟她來這一套。
好在她給薑母當女兒也有經驗,她立即苦著一張臉,硬是把薑母從地上拽了起來,“媽,您胡說什麼呢?我哪有打您啊?您這麼說不是折我的壽嗎?”
“還不是您忽然跑出來拽我手,嚇得我以為遇到了搶錢的,真是嚇死我了,我就下意識推了那麼一下。”
“媽,您沒事吧?”
眾人頓時懵了。
原本以為是可憐母親不孝女兒的大戲,結果就這?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不就是一個誤會嗎?
隻是如果是個誤會,那老太太怎麼會說這種話呢?
薑母可不是講道理的人,她那雙略顯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薑鳳霞看了一會兒,似看出她臉上的遲疑和討好,她立即冷哼了一聲。
“我是你媽,你都認不出我來了?”
“也是,你現在出息了,就不認我了,自己吃香的喝辣的過好日子,也不管我跟你弟弟節衣縮食的過苦日子。”
薑鳳霞早就習慣了這老太太顛倒是非的能力,但也被她的話給嘔得不輕。
蕭望峰每個月給她一千塊錢,一年就是一萬二,十年就是十二萬,除去她存下來的三萬塊錢,她幾乎都把錢花在了薑家。
結果薑家住著蕭望峰單位分來的房子,騎著蕭望峰的自行車,每天吃著她買的菜肉,薑婷婷和薑飛翔的學費還都是她出的,就這?竟然還好意思說她讓她過苦日子。
行,這樣的苦日子她也喜歡啊!
不過薑鳳霞知道,這老太太一貫胡攪蠻纏,就算跟她把這些掰扯清楚也是沒用的。她在乎的隻有她的兒子薑建設。
“媽,您說這話可要摸著良心說啊!”
薑母眼皮微微跳動,隱約意識到這個女兒現在不一樣了,但多年來對薑鳳霞的掌控讓她對自己的手段很有信心,所以沒來得及阻止薑鳳霞。
薑鳳霞也跟倒豆子一樣,語氣語調拿捏跟薑母一模一樣。
“喪良心啊!撒謊遭天譴啊!媽,您現在住著的房子,七十多平,我家望峰單位分來的,我家的二八大杠你們在用,侄子侄女的學費我付,我每天去市場買菜,都給娘家帶一份,還有這些年,我給何秀芳還有薑建設買了多少衣服鞋子,吃的用的?這些難道都不是錢?”
“媽,您既然不認,我這就去棉紡織廠找薑建設要去。”
“薑建設要是不還給我,我就跟他領導要去。我一結婚就沒工作,我的錢都是蕭望峰給的,所以我有記賬本的習慣,我的賬本就是證據,您等著,我這就去拿賬本去!”
薑母立即瞪眼,“你敢!”薑鳳霞不怵她,“媽,您說我不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我被逼到這個份上了,你還讓我給我弟買房,我都被你們逼得要離婚了,蕭望峰嫌我把錢都貼補娘家,要跟我離婚,這下您滿意了?”
“我要是離了婚,我就回薑家住著,我每天都跟薑建設去棉紡織廠待著,您看我敢不敢!我沒活路,你們誰都彆想活!”
眾人一片嘩然。
薑母隻覺得耳邊嗡嗡作響。
瘋了瘋了,這個二女兒真的瘋了,看來以後真的不能招惹她了。
薑鳳霞心裡一片悲涼。
看吧,她媽不是一味不會看人眼色,隻是拿捏她習慣了,從來沒把她放在眼裡,所以在她麵前從來頤指氣使,不會看眼色。
薑母隻覺得一道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就跟刀子一樣,恨不得把她衣服都給剝光了。她都這把年紀了,老天爺啊!她臉都不要了!
薑母這下是真的想掐死薑鳳霞了。
但薑鳳霞不會讓她如願的。
其實她原本還想擺攤做生意,並沒有打算第一時間把蕭家的房子要回來,可誰讓薑母自己撞上來了呢?
那就彆怪她不客氣了。
她站在薑母邊上,用隻有兩人能聽得見的聲音小聲道:“你說如果運輸隊知道蕭望峰的房子一直被人霸占會怎麼樣?”
“薑建設會不會被人套麻袋?”
薑母似乎想到了什麼,嚇得麵色發白,猛不丁往後退了數步,扭頭就跑,那表情,簡直就跟見了鬼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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