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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連爛的程度，也是不相上下。
基本在每年的六七月份，春晚導演組就會開始設定舞台計劃以及節目編排，同時廣撒英雄帖招攬節目。
除了那些雷打不動的“春晚釘子戶”以外，剩下的節目和嘉賓都是有配額的。
演員給幾個、歌手上多少、港台給幾個節目、甚至細化到每個省上多少表演者……都給安排得明明白白。
在這配額製度的影響下，節目質量已經不再是決定上位的唯一要素，整體質量下降也就在所難免。
進入10年代之後，春晚的口碑每況愈下，每次大年三十晚上都是幾億人一邊罵一邊看，然後帶著失望之情回去睡覺。
可能是為了改變一下現狀，今年春晚指定了一位相對年輕的導演孔林，希望能給這潭死水帶來一些不一樣的新鮮空氣。
而這位孔導演上來之後確實乾了幾件讓人吃驚的事情，上來第一把火——清退了一些不思進取的釘子戶。
不好意思，資格老不是您年年炒冷飯玩爛梗的資本，觀眾想看的是精彩的節目，而不是您的履曆本！
光是這個舉動，就引發了巨大的轟動，為此還招來了不少質疑罵聲。
然後配套的第二把火——春晚舞台首次公開向流量明星開放。
之前也不是沒有流量咖上去過，但基本的都是以綠葉的形式上去蹭舞台的，但這次不一樣，是允許你上去當主角的。
但前提是，你的節目得夠硬！
春晚不是看臉秀身材的舞台，你得有拿得出手的節目，才配站在這個舞台上！
第三把火——嚴格以節目質量為第一審核標準，彆跟我說什麼配額製，觀眾看的是節目不是戶口本！
這三把火燒下來，讓整個文藝界怨聲載道，一堆“老藝術家”都跳出來罵孔林離經叛道，把春晚舞台當作自己派發人情拉攏人脈的交易市場……
然而觀眾們倒是被這三把火勾起了不小的興趣，如果這位孔導演真能做到這三點，那今年的春晚一會氣象一新！
然而理想很美好，但現實卻是非常殘酷的。
這三把火雖然燒到了一些陳腐的氣息，但也給孔林帶來了不少麻煩——傳統文藝圈是論資排輩非常嚴重的地方，你孔導演得罪了人家祖師爺，還想讓他們徒子徒孫上來表演？
其中不少“老藝術家”，人脈更是深不可測……
所以在第一輪節目篩選的時候，孔林就已經發現情況有點不對勁了——可選節目少得驚人。
以往每年春晚，導演一根胡蘿卜丟出去立馬就會有無數藝人衝上來爭搶，各種節目競爭簡直堪稱慘烈。
然而今年的參選節目，總數甚至不及以往的一半！
不但數量少，節目質量也是參差不齊……
這會兒距離春晚已經隻有兩個月了，按照原來的節奏，節目早就已經該編排完畢進入彩排輪了，然而現在，孔林甚至連節目都還沒湊齊。
沒辦法，有些節目的質量實在是太低了，他根本都不敢拿上台。
否則一定挨罵！
到了這會兒他才明白，為什麼春晚會越來越爛，那些導演明明知道錯在哪卻都選擇和光同塵……確實沒辦法，這種阻力所帶來的風險確實太可怕了。
一著不慎，直接能讓導演原地退休，然後在罵名中遺臭萬年。
但現在，孔林已經騎虎難下了，隻能在有限的時間裡想辦法補上所有窟窿。
……
煙霧繚繞的會議室裡，安靜地幾乎讓人窒息。
最近狂掉頭發的孔林就坐在主位上，吧嗒吧嗒猛抽著煙，卻根本無法消解心頭的壓力。
眼前的彩排分析報告單，讓他覺得觸目驚心。
有些節目不熟練，可以繼續練。
有些節目有瑕疵，可以繼續調。
但有些節目真的是一灘爛泥，根本扶上牆。
隻能換。
可是現在距離春節已經隻有兩個月了，現在想找合格的救火隊員，實在是太難了。
“老孔，第七號這個歌舞節目是絕對不能上桌的。”一個瘦猴模樣的男人摁滅了煙頭，打破了沉默，“實在是太差了，兩次彩排下來一點進步都沒有，讓他上去肯定完蛋。”
孔林點點頭，“你覺得能換誰？”
瘦猴沒吭聲，想不出來。
“要不，試試陳艾倫吧。”邊上一個女助理小聲道“他最近那首《龍的傳人》非常火爆，而且這首歌的主題元素也挺適合上春晚的。”
“可是香江的配額已經用完了。”
“孔導說了不管配額。”女助理力爭道“而且陳艾倫能唱這首歌，本來也有投名狀的意思了，我們還在這把他當外人，這有點不合適吧？”
“說的簡單，天下事不患寡而患不均啊，到時候灣灣那邊不樂意了怎麼辦？”
“管他們樂不樂意……”
“都彆吵了。”孔林也摁滅了煙頭，“這首歌我聽過，確實挺合適的，小許你先試著聯係他試試，看看他什麼態度，如果條件太苛刻的話就算了，我們請不起太子爺。”
“好的孔導。”女助理點頭道。
“剩下還有兩個節目。”孔林抖了抖清單，“一個小品，以及詩朗誦類的團體節目，怎麼辦？”
眾人麵麵相覷，沒敢吭聲。
如果是幾個月前，他們或許會建議直接撤換節目，但現在已經不可能了。
舞美效果已經定下來了，這時候換節目種類隻會更麻煩，現在就隻能“刻舟求劍”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後，忽然有人弱弱說了一句“孔導，要不把周灝請過來試試？”
孔林眼皮一跳，“周……灝？”
“對，你可能不太清楚，他不但劇本和歌曲寫得好，寫詩寫散文也是很有一套的，他的不少作品還被央媒引用過，他的那篇《大漠敦煌》據說已經要進教材了！”
“如果我們能把他請過來，或許詩朗誦的問題就解決了呢？”
“對呀！”另一個副導演也拍著大腿道“而且那小子是個怪才，寫劇本就跟喝水一樣簡單，沒準還能順帶著把小品也給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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