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我知道這事容易壞規矩，但我是真沒辦法了。”李國華把周灝拉到了角落裡，小聲道：“這幾天我的電話都被快打爛了，但凡平常有點交際的人都開始聯係我了，其中不少還是我的前輩，對我有提拔之恩。”周灝都懶得正眼看他，“那跟我有什麼關係？”“他們都是衝著你來的啊！”李國華苦笑道：“你小子本來就吃香，現在拿了銀鷹獎最佳編劇之後，等同於多了一層官方認證的光環，想過來蹭熱度的人自然就更多了。”周灝擰起眉頭，“你沒告訴他們，選角早就結束了，所有角色都已經有主了嘛？”“說了，所以他們才要求加幾個露臉的龍套啊。”李國華無奈道：“說是不要求戲份很多，隻要是個有名有姓能正麵露臉的龍套就行。”周灝差點聽笑了。馬勒戈壁的，要飯的還點上菜了！想都沒想，他便直接拒絕：“這事我不同意。”李國華一臉哭相，“其實加幾個龍套，並不影響……”“不行。”周灝直接打斷道：“你是圈內老江湖了，有些事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一旦放這些人進來會有什麼後果？”“他們在戲裡可能存在感不會很強，但是在戲外他們能鬨到滿城風雨！碰瓷炒作、編小故事、炒莫須有的緋聞、鼓動粉絲幫忙爭戲份、甚至發動飯圈粉大鬨片場……”“你可以說我杞人憂天，可一旦這些事真的發生了，你打算怎麼收場？到時候劇組被他們當成炒作的工具來回糟蹋，把項目名聲都搞臭了，你準備怎麼交代？”李國華張了張嘴，卻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因為他很清楚，周灝的擔憂其實並不是胡扯。這種事，以前是發生過的。不少老戲骨接連在公開場合炮轟流量咖，很多就是因為在劇組共處時候被惡心壞了……“老李，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周灝反向勸道：“避免讓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的最好辦法，就是不讓老鼠上桌，你要覺得不好拒絕，就讓林總出麵。”沉吟許久，李國華長長籲了口氣，“你說得對，當斷則斷，這項目要是砸了，估計我這輩子都彆想再接活了。”聽到這話，周灝也鬆了口氣。還好，是個聽勸的。要是也跟徐秋月一樣頭鐵固執，那可就麻煩了。休息半小時後，劇組重新開機。帶妝待命的曹星，屁顛屁顛就跑了過來，“哥，我的第三首歌什麼時候開始啊？”“急什麼。”周灝白了他一眼，“拍戲就好好拍，彆三心二意的。”“哦。”曹星乖巧地點了點頭。一旁的經紀人娟姐看得連連搖頭，這小子什麼時候能在她麵前這麼聽話，做夢都能笑出聲來！“哥。”曹星直接蹲在了周灝身邊，小聲道：“這兩天有幾個朋友聯係我……”“打住！”周灝立刻皺眉道：“你不會也是來幫人要角色的吧？”“不是不是。”曹星搓搓手，一臉尷尬道：“不是想要角色，而是……想要買歌。”買歌？這個倒是能接受。“男的女的？多大年紀？正經歌手還是流量咖？單人還是組合？”“額……女的。”曹星臉頰微紅，“是個女團組合，成員都是十七八的小妹妹。”嗯？周灝上上下下打量起了曹星，“你小子不會是？”“沒有！”曹星立刻擺手道：“哥，我什麼情況你還不知道啊？出道這麼久，我就沒亂搞過！”“那就是對人家動真格了？”“額……隻是有點好感，一點點而已。”曹星赧然道。尼瑪的，牲口啊！也算一把年紀的人了，還去惦記人家十七八的小妹妹……嗯……到底誰惦記誰還不好說，畢竟這小子現在翻紅之後人氣不一般呐。懶得搭理這個色胚，周灝直接看向了一旁的娟姐，“那姑娘你見過嗎，人靠譜不？”“這……我也說不準。”娟姐訕訕道：“這圈子裡大部分人都是戴著麵具過日子的，沒有長時間相處過，說不準的。”嘖，這話一聽就是帶著血淚的。如果對麵這小姑娘靠譜的話，他倒是願意幫一把的。難得曹星這小子能從苦戀林夕娜的漩渦裡掙紮出來，挺好的。思考了好一會兒後，周灝低聲道：“既然你開了這個口，我可以幫她一次。”眼看曹星眼睛亮起，他立刻補充道：“你先聽我說完，歌我可以幫忙寫，但不會掛我的名字。”曹星一愣，“為啥？”“你傻啊。”娟姐直接給了他一個爆栗，一臉恨鐵不成鋼道：“那幫小姑娘什麼檔次啊，也配唱周老師的歌？周老師拒絕了多少人邀歌，最後卻偏偏給那些小姑娘寫歌，傳出去指不定人家說什麼呢！”曹星撓撓頭，“好像是哦……”傻氣！娟姐無語地搖搖頭，悄悄和周灝對視了一眼，心裡瞬間明悟了。周灝這一手，還有另外一層意思——試探試探那位小姑娘的心思。隻寫歌不掛名，看看她的反應如何。如果欣然接受，那就是真的要作品，可以繼續觀察。如果不樂意接受依然得寸進尺，那就說明她要的並不是作品，而是單純的蹭熱度。這個測試結果一出來，曹星自己很快就能明白過來，這姑娘到底是不是個靠譜的對象。一想到這一層，娟姐就忍不住暗暗歎了口氣。能有這麼個為他操心的老板，這小子真的是傻人有傻福啊……在娟姐的提點下，曹星立刻跑去角落打電話了。五分鐘後，他就一臉愁眉跑了回來。“哥，她聽著好像有點不太高興，說是讓我想想辦法，最好是你親自掛名，這樣發歌打榜的時候才有競爭力……”周灝聽著當場嗬嗬了一聲，果然！小女孩就是小女孩，哪怕平時裝得再好，麵對唾手可得的富貴機遇時也容易昏頭露出破綻！隻能說曹星這小子眼神實在是不怎麼樣，鑒婊能力還有待加強啊！這事他也懶得親自解釋了，直接給了娟姐一個眼神：你們自己處理去吧。至於他自己……該回去寫歌了。這小子確實太閒了一點，竟然都有閒情惦記姑娘了。該給他上點工作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