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脫胎換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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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問才知,是趙大頭來了。

按著規矩,外人不能進校場,孟淵和鐵牛便趕緊出了校場,在門口見到了趙大頭。

趙大頭麵有滄桑,卻還遮掩不住喜色,身上背著兩個包袱。

“鐵牛!小孟!”趙大頭高興的什麼也是,一把抱住鐵牛的腰,往上提了提,“真是練結實了,這要去鏟牛糞,乾一天都不累!咋穿這麼薄呢?”

“爹,俺們練武,不怕冷!”鐵牛也開心。

“大頭叔怎麼來了?”孟淵問。

“一直沒你倆消息,我擔心的不行,老薑也操心。本來年三十的時候我就來了一趟,可人家不讓見,讓過了年再來。今兒得了空,就過來看你們,可是人家還不讓見,是一個小姑娘瞧見了,特意領我來的!”趙大頭道。

孟淵知道那小姑娘大概就是胡倩了。

“薑老伯和薑丫頭可還好?”孟淵關心問。

“都好。”趙大頭高興的很,拉著孟淵到牆角,低聲問:“黃皮子沒找你吧?”

“沒。”孟淵笑。

趙大頭不信,又看鐵牛,見鐵牛也說沒有,這才算信了。

“可得小心點。你是年輕人,還練著武,一身子氣力,妖怪最好睡你們這種陽氣重的。”趙大頭十分嚴肅,“我回去尋思了,黃皮子怕狗,你回頭弄點狗屎塗手上。”

“……”孟淵知道趙大頭是一片好心,也知道跟他說不清,便也不反對,隻應了下來。

趙大頭卸下身上包袱,一個給鐵牛,一個給孟淵,“這是薑家丫頭給你的!”

孟淵接過,捏了捏裡麵,便知有鞋子。打開一看,果然有兩雙鞋子。

鞋麵整潔,鞋底納的緊實,顯然是用了心的。

另還有一件中衣。

所謂中衣,其實就是貼身穿的內衣。

窮苦人家都用麻布來做,雖粗糙了些,可結實耐用,還便宜。當然,棉布來做更好,柔軟舒適還吸汗,卻稍貴了些。

這一件中衣就是棉布材質的。

“怎麼是用棉布裁的?家裡還有錢?”孟淵問。

“老薑給李莊頭送的禮,就學武那事兒,銀子退回來了。”趙大頭見鐵牛想摸那中衣,便趕緊打了他的手,朝孟淵道:“小丫頭說你在城裡討生活,得體麵些,就托我去鎮上集市買了布,她熬了好幾個夜頭才給你做出來的。本想除夕就過來送你穿的,沒想到耽擱到現在。”

中衣穿在裡麵,體麵不體麵彆人又瞧不到,但小丫頭的心意,孟淵是能感受到的。

係好包袱,抱在懷裡,孟淵也不多說什麼。

趙大頭又拉住鐵牛,細細問了問最近的生活,待知道晌午吃的是牛肉後,趙大頭還讓鐵牛朝王府方向跪下磕了幾個頭。

“我得走了,再晚就得摸黑了。”趙大頭說了好一會兒話,到了分彆時,他看向孟淵,問道:“有沒有啥話要帶給小媳婦的?”

“讓她安心靜等,晚上練習我教她的字,莫要做什麼針線活了。過些日子,我一定接她進城。”孟淵道。

“爹,我也接你進城!”鐵牛跟著道。

“行,我知道了!”趙大頭應了下來,他瞧鐵牛紅著眼眶,就拍拍鐵牛肩膀,嚴肅道:“小孟不愁婚事,你不是說一塊兒練武的有女孩子家麼,你上點心。”

他又看孟淵,叮囑道:“小孟,你幫鐵牛看著點,要是有老實能乾的,咱不拘長相,你給攛掇攛掇。”

“好。”孟淵笑著應下。

送走趙大頭,孟淵和鐵牛回了校場,本還想找胡倩道一聲謝的,可又找不到人了。

回了宿舍,這裡竟也沒人在。

孟淵打了兩大桶的水回男舍,然後讓鐵牛在外麵守著,若有人進則先攔著。

精火已然圓滿,孟淵撫摸著中衣,知道不能再等了。

心中存想,便見大團火焰,呈暗紅之色。

“火來。”心念一動,那火焰騰的爆開。

一時間之間,孟淵隻覺烈火自外而內灼燒軀體,好似血肉筋骨、四肢百骸,五臟六腑儘數被灼燒了一遍。

火焰在體內洶湧奔騰,體內許多地方卻好似被堵塞的水渠。這股精火在體內往複許久,衝擊堵塞之處。

過了幾個呼吸,精火如潮水般退去。卻並未衝破任何一個堵塞處,但孟淵已隱隱覺出,那些堵塞處已有鬆動。

睜開眼,隻覺雙目明亮,丈餘外也能纖毫畢現。

再看身上,黏濕一片,與衣服黏連在一起,有腥臭之氣。

但身體似被洗刷了一遍,肌肉筋骨似更結實了些,亦有輕盈如燕之感。

此時此刻,孟淵自信能舉起三百斤的石碾。

懷想精火,卻隻剩下一粒黃豆大小。

脫下身上衣物,孟淵擦洗身上臟汙,同時心中思考這精火圓滿的功效。

毫無疑問,經曆精火洗刷,人有脫胎換骨、洗精伐髓之感,身軀四肢輕盈,力量和反應速度都快了許多,這對學武的好處極大。

這是精火的表麵作用,另外便是在體內衝擊堵塞之處。

這一次的精火雖未衝開堵塞處,卻已然讓其鬆動。

“聶師今日說習練抱樁養元功有助開竅。難道那些堵塞之處便是未通的竅穴?”

孟淵對武道一途了解的太少,相關知識也不足,還真沒法判斷。

“還有精火,被我吸納之後,又成黃豆大小。不知道再想養到圓滿,會不會耗費的時日更多?需吃的更好?”

孟淵拿皂角洗了頭,又快速洗去身上臟汙,再用清水洗一遍,肌膚細膩光滑有韌性。

見身上沒了異味,孟淵也不穿衣服,就在男舍打一套馬步衝拳舒緩氣血。

然後又打抱樁養元功,撇去雜念,平心靜氣,舒緩呼吸,懷想一處被堵塞的大河。

過了一會兒,孟淵隻覺血肉臟腑筋骨震顫,一時之間,好似體內有無數水渠流動,然則大多被堵塞攔阻。

猛然之間,懷想的那處大河衝破堵塞,孟淵便覺出一股血氣直衝天靈蓋。

這種感覺極其奇妙,好似身子打通了某種關竅,繼而雙耳不聞外物,好似失聰;雙目不能視人,如同失明。連鼻子都嗅不到氣味了。

很快,孟淵又恢複如常,隻覺渾身清爽,心中清明。

雙眼恢複,從窗戶往外看,隻見校場上空有三隻喜鵲追逐,其中一隻脖頸上有彩羽。

雙耳聰覺,能細聽分辨三隻喜鵲的鳴叫聲。

鼻子微微一動,有微微血腥氣隨著北風蕩來。孟淵凝神看去,隻見水井旁,有個女學員在低頭打水,好似羞的很。

嗅覺視覺聽覺,已勝過常人許多。

“這就是開竅穴麼?需要開多少?”孟淵喃喃。

略想了會兒,孟淵想起自己還光著身子,這才趕緊換上薑棠做的中衣和布鞋。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這丫頭再這樣,我可真要被她拴住了!”

紮好頭發,穿好衣服,伸展伸展身子,孟淵隻覺新衣合身又舒服。

想要攬鏡自照,卻連個鏡子都沒有,混的連那小黃鼠狼都不如。

出了門,鐵牛大吃一驚,“阿兄,你咋洗個澡像換了個人一樣?”

“有何不同?”孟淵問。

鐵牛仔細又看了看,說道:“臉更白了,眼睛也亮的很。”

“我明明可以憑美貌去當麵首,卻還是選擇了最辛苦的武人之路!”

感歎一聲,孟淵去把臟水倒了,又打水來洗臟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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