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國。?
八重海海底。?
元磁道人靜靜閉目盤坐在水波之中,紋絲不動。?
墨黑衣袍如魚鱗般在海水中折射出夢幻般的色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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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旁,一條鬼眼螭龍正慵懶地眯著眼睛。
四周遊弋的魚群、海獸們全都本能地遠離此處,隱隱間形成了一片圓球一樣的空白地帶。
而就在這個時候,元磁道人忽地心有所感,睜開了眼睛。
下一刻,在他麵前的虛空之中,一道神紋虛影閃爍,隨後兩道身影無聲凝聚。
為首者麵目看似尋常,卻不怒自威,身具貴氣。
身後那人則是赤膊僧人打扮。
正是王魃與西陀洲僧人照戒。
看到這兩人,元磁道人露出了一抹笑容,並未起身,隻是上身微欠:
“見過道友,見過大師。”
鬼眼螭龍察覺到動靜,睜眼看了眼兩人,卻是隨即又懶洋洋地閉上了眼睛。
王魃掃過元磁道人周身的虛空,麵色微凝,低聲道:
“辛苦道友了。”
而照戒卻是驚愕地看向元磁道人的麵容,又隨即忍不住扭頭看向王魃,兩張幾乎一抹一樣的麵容,讓他心中忍不住升起了一絲驚異:
“這……難道也是……”
元磁道人看向照戒,微微一笑:
“大師猜得不錯,我亦是化身。”
聽到這話,饒是照戒已經一眼看出來,可還是不禁心頭一驚。
之前那位冰道人便已經是五階中期,如今藏身海底的這位看起來卻似乎比冰道人還要神秘。
感受著元磁道人身上那股晦澀玄妙,連他都看不透的氣息,他忍不住問道:
“你、你也已經五階了?”
元磁道人聞言,淡聲笑了笑:
“困於此地,尚未渡劫。”
“還沒渡劫?可怎麼……”
照戒驚異,不過很快便反應了過來,連忙止住了話頭。
隨意窺探他人修行情況,這是犯忌諱的事。
元磁道人淡然一笑,也並未解釋。
王魃卻是趁著兩人交談的功夫,已經將周圍看了一遍,隨即看向照戒,客氣道:
“這西海之底與北海又有不同,風光絕美,而海上的八重海更是蔚為壯觀,大師不妨縱情觀覽。”
照戒雖是僧人,但也不是愚鈍之人,當下連忙自覺道:“老僧久聞八重海之名,正好去瞧瞧。”
說罷,連忙便飛出了這片深海。
見照戒離去,王魃也不再掩飾,麵色微凝地看向元磁道人:
“這些年我一直沒有過來,卻沒想到道友如今卻已經越陷越深。”
元磁道人聞言掃了眼周圍的虛空,虛空之中,隱隱有一道道陣旗布列在周圍,他搖頭道:
“以身填補真實膜眼,道域便會迅速與周圍的界膜同化,若非這些陣旗勉強拖慢了同化的速度,我的意識隻怕早已沉淪。”
“當初你便不該拿自己的來填眼。”
王
魃聞言?,
不由得少有地埋怨了一句。
元磁道人卻很是坦然:
“若非嘗試以身填補?,
使得道域與界膜勾連?[(.)]?℅?.の.の??,
從而得到了界膜和界外混沌源質的極大滋養?,
我又如何能在這短短幾百年時間內便將道域提升至如今接近一階圓滿境界?”
“與天地合一,這是何等稀少之機緣!”
“隻可惜這陣旗既保護了我,卻也限製了我,若是無有陣旗阻隔,如今的我,隻怕雖未渡劫,卻已經直入煉虛,道域二階了。”
王魃皺了皺眉頭,並未有太多的欣喜,沉聲道:
“若是沒有陣旗阻隔,隻怕你那道域,早已被界膜同化,世間也再無元磁道人……你如今身陷此地,無法脫身,縱然真的能夠比肩煉虛,又能如何?”
元磁道人聞言,也不由微微沉默,低歎了一聲:
“是啊,這既是機緣,也是陷阱,依照眼下界膜同化的速度,至多再有個二三百年,在我道域順利破入二階的同時,也將與此界徹底合一。”
“二三百年……那也是在大劫之後了。”
“隻是眼下我也實在沒有多餘的精力應對此事。”
王魃責怪之後也回過神來,稍作沉吟,最終無奈道:
“若是實在不成,隻能放棄道域,看看能否將神魂抽離出來,另起爐灶。”
“隻是之前的積累也就隻能前功儘棄。”
道域一旦被剝離,也就意味著對應的領悟完全失去。
一切都要從頭再來。
但也總好過完全損失掉這具化身。
隻是王魃原本還期望能夠率先將元磁道人這具化身融入自身,以應對接下來的劫數,這樣的結果,卻讓他難掩失望。
二人心意相通,元磁道人自然也明白王魃心中的想法,隻是眼下也實在無法脫身。
正想著,王魃忽地皺眉,抬頭看向東南方向:
“嗯?萬神國這個時候找我做什麼?”
目光掃過元磁道人,元磁道人微微頷首,他也放下心來,隨即心念一動,意識迅速脫離。
……
宏大的廟宇之中,通體殷紅的陰神神像驀然睜開了雙眸。
祂微微低頭,目光掃過下方,卻已經看不到有任何的修士。
早在百年之前,陰神神殿的大長老沙檜便已經壽終坐化。
而身為陰神的祂,也並未再任命新的長老。
沒有新的香火道修士補充,如今的陰神神殿越發空曠,沒有半點人氣。
但對於祂來說,卻更為自在。
不過祂並未逗留,察覺到來自神殿之外母神的召喚聲,他微微思忖之後,隨即收斂氣息,迅速化實為虛,離開了神殿。
目光在這一瞬間掃過四周,掃過更遠處……
“鏡緣洲的靈氣,的確比其他洲都要濃鬱許多。”
王魃心中微有些訝異。
鏡緣洲雖然不大,卻靈氣充沛異常,為九洲之祖脈。
隻不過他從未來過鏡緣洲,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虛傳。
雖不如萬象宗內的靈氣濃鬱,卻也有個一兩成左右,可萬象宗乃是一宗之地,而鏡緣洲卻是偌大一洲。
這般比對,也更可見鏡緣洲環境之優渥。
隻是讓王魃同樣心中一凝的是,他神識所掃過的區域,已經沒有一個正常的鏡緣洲修士,連凡人也是寥寥無幾。
四周遍布著神情凝重、壓抑,正不斷巡視的香火道修士。
也有不少修士正如凡人兵士一般修築各種防禦工事,刻畫符籙,祭煉法器,隻是無論是符籙、法器,或是丹藥什麼的,都有著各個邪神的特點。
而在香火道修士們占據的地方之外,一座巨大如傷疤一般的峽穀天塹,將王魃所看到的地界一分為二。
對麵,便是扼守險關、虎視眈眈的真武大軍。
懸崖峭壁之上,站滿了一個個身著統一製式精良甲胄、目露凶芒的真武者。
儘管此刻似乎並沒有爆發戰鬥,可這些真武者們的身上,卻充滿了渴望一戰的野性。
身旁一座座破神弩蓄勢待發,刻畫著符文的箭矢寒芒凜冽,似乎隨時有可能破空而來。
而相反的是,大峽穀的這一側,香火道修士們卻都是麵色緊張,全神戒備。
“難怪能將萬神國打得龜縮在這裡。”
王魃心中忍不住感慨了一聲。
雖然他對行軍打仗之事一竅不通,卻也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雙方士氣、氣質的截然不同。
真武者們就像是一柄柄經過千錘百煉才成就的鋼刀,而香火道修士卻更像是一隻隻速成的肉雞,雖然肥碩,可一旦遇到真武者這樣的凶猛的對手,多半潰不成軍。
若非有後方邪神們的支撐,或許萬神國早都已經被夷滅了。
心中想著這些,目光迅速收回,同時整個神像也直接撞入了前方的母神神殿之中。
依舊是一座空曠巨大的神殿,殿內一座同樣巨大的胎盤正在微微起伏。
隻是和以往所見到的都不一樣的是,此刻神殿之內,除去母神之外,如壽神、兵神等邪神都在。
此刻隨著"陰神"的到來,紛紛轉頭居高臨下看向祂,目光淡漠,全無半點情緒。
充滿了極強的壓迫感。
感受著眼前這些邪神們身上的氣息,王魃心中微微一肅。
“四個神皇……”
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周圍。
而這個時候,母神的聲音也緩緩響起。
“陰神,汝終於來了。”
王魃緩步上前,微微一禮:
“陰神,見過母神,見過幾位。”
壽神、兵神,以及另外一位看著有些陌生的邪神麵對王魃的行禮,卻隻是麵無表情地看著。
晉升神皇之後,祂們身上最後一點人味也徹底消失,沒有情緒,也沒有波瀾,成為了真真正正的神祇。
絕對的理智,也絕對無情。
唯有母神似乎還保留了一絲"神性"之外的東西,低聲道:
“這次喚汝歸來,是因為吾等聽聞萬象宗的煉虛終於露麵,
且擊敗了韓魘子。”?
對於母神的直入主題,王魃也早已習慣,不過他並不清楚對方目的是什麼,是以隻是輕輕回道:?
“正要向母神稟報,此人名為惠韞子,坐鎮萬象宗,如今已經是煉虛中期,與昔日皇極洲老祖葉蒼生實力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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胎盤中,傳來了母神略有些沉悶的聲音:?
“原服萬象宗這尊煉虛,吾等願與其聯合,共伐真武。”
“與萬象宗聯合?”
王魃一怔,倒是沒想到這些邪神竟然是打著這個主意。
母神平靜道:
“吾等驅役修士,到底留了一線生機,這些真武一旦成勢,待夷滅我萬神國之後,小倉界內,也再無修士容身之地。”
“萬象宗那位高人若非愚鈍,必然能明白個中道理。”
王魃心中思緒快速湧動,卻沒有立刻回複。
一則是沒想到這些邪神腦袋似乎靈光了許多,還知道驅虎吞狼,有點再現當年在風臨洲上一路縱橫捭闔的風采。
二則是,他在想著這其中有無可以利用的地方。
心中快速思索,口中則是拖延著時間:
“母神所言,確有道理,隻是不久之前那位惠韞子前輩已經下令封閉山門,似乎已經有避開真武的打算,若無確切證據,隻怕難以說動。”
“證據……”
母神略有遲疑,但很快便做出了回應:
“真武之祖王旭,如今距離六階隻餘下一線之差,一旦他順利邁過,配合化龍池,一人便足以夷滅我萬神國所有神祇,這個證據,足夠嗎?”
說話間,一根臍帶忽地彎曲,如手指一般在虛空之中輕輕一點。
隨即便有一道虛影畫麵迅速凝聚。
在這畫麵當中,有額頭碩大如壽星的老者,有長著密密麻麻一千隻手臂的兵神,還有數十尊散發著神主氣息的邪神……這麼多邪神,如臨大敵,卻隻是包圍了一尊被血氣包裹、被金池籠罩的身影。
畫麵紛亂,聲音嘈雜。
卻隱隱能夠聽到邪神們口中忌憚低呼的聲音:
“小心!”
驀然間,那尊血氣身影動了。
驚人的血氣迅速變化出一頭血龍,帶著這道身影,悍然殺向了一眾邪神。
一掌劈下,兵神爆退。
壽神的諸多咒術,落在了這身影身上,卻被那身影上方的金池輕鬆驅散。
其餘邪神們的進攻也被其輕鬆躲過。
隨後近身挨個爆捶,每一拳揮出,便有一尊邪神被生生捶爆!
若非母神不斷提供香火之力,這些邪神幾乎無有一合之敵。
也正是母神的香火之力源源不絕,最終勉強耗儘了對方的血氣,雙方這才就此罷手。
血氣散儘,也露出了其中須發斑白雜亂,渾身如精銅一般健碩的老者。
這老者王魃也熟悉無比。
正是真武之祖,王旭。
這明顯是以母神自
己為視角,也讓王魃看到了真武之道的強橫。?
王魃心中不由微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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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母神並未施展昔日在風臨洲中合而為一的底牌,但真武王旭的強橫,還是超出了他的預料。?
單從母神提供的這些畫麵來看,在化龍池的輔助之下,王旭幾乎已經可以稱得上是煉虛之下第一人。?
不過更為關鍵的是,他還注意到了一些細節:
“很多時候他都可以直接擊殺,卻選擇了放棄。”
“他是在借諸位神祇之手磨練自身,借此突破麼?”
母神的聲音緩緩響起:
“看來汝也看出來了,萬神國如今之所以還存在,便是因為他將吾等當做了磨刀石。”
“一旦他不需要了,或是覺得吾等沒有了用處,便是吾等被掃滅之時,即便香火不滅,吾等終會歸來,卻也從此受其拘役。”
“必須行險一搏,為吾萬神國搏出一條活路!”
王魃微微沉默,掃過殿內的幾位神祇,心中終於有了結果。
微微躬身:
“吾必定竭力說服萬象宗煉虛,萬死不辭。”
“隻是吾不久之前方有突破,還請母神賜吾脫身之策,以防說服不成,為其所擒。”
“脫身之策……”
母神微做沉吟,隨後低聲道:
“汝且上前一步。”
王魃依言上前。
數根臍帶飛射出來,直灌陰神軀體。
很快,王魃便感受到了一股充裕無比的香火之力如大江大河,奔湧而泄。
“這些邪神,怎麼還有那麼多香火之力?!”
王魃心頭微驚。
他本便是借此一探這些邪神的根底和情況,卻沒想到之前還哭慘的母神,此刻真的出手卻反倒是比以前還要闊綽。
而母神也微有些意外:
“汝已經是神主了?”
方才陰神氣息內斂,祂也沒有注意到。
此刻注入香火之力的同時,卻才發現陰神已經不聲不響地邁入神主級了。
沒有神國內的支持,沒有足夠的信眾,祂都難以想象陰神是怎麼做到的。
“難道祂在煉虛的眼皮子底下豢養了一批信眾?”
心中疑惑,但香火之力卻非但沒有停止,反倒是又洶湧了幾分。
許久,這幾根臍帶才緩緩鬆開,收了回去。
王魃也心滿意足。
陰神神位隨著他破入化神,直接越過了一等神神位,跨入了神主層次。
神主層次,約莫等同於修士的化神中期,隻是同階單獨相鬥,邪神往往不是修士的對手。
不過王魃並不在乎,陰神隻是他的手段之一,用於蠱惑和欺騙,往往更能發揮出效果,這一點,即便修為高過於他,多半也要受到影響。
所以陰神之力的量,才是他更關心的。
而突破之後,陰神之力再次縮水,幾乎瀕臨耗儘,母神的這一次灌注,正合了他的意。
隻是他也意識到,這樣的機會以後隻怕是不多
了。
想到這?[(.)]???♂?♂???,
他沒有猶豫?,
再次道:
“多謝母神賜予……不過為表誠意?,
不妨將一些吾等用不著的修行資源取出?,
送與對方,以表明吾等聯合之心。”
聽到這話,兵神、壽神等神祇沒有半點反應。
而母神卻第一次有些猶豫:
“煉虛修士……會在意這些?”
王魃麵色誠懇:
“母神不在修士之中,故而不知。”
“這些修士崇尚人情往來,這人情,便是汝送吾,吾送汝,所謂"世事洞明皆境界,人情練達即修為",正是此理,吾等先行送他寶物,也不提任何請求,待他心中實在不安,主動找吾等,再提聯合之事,他又如何能舍下顏麵拒絕吾等?”
“即便他真的舍下顏麵拒絕了吾等,可萬一吾等遇上了危險,他難道真的好意思不出手襄助?”
“真要是這麼做,可謂是顏麵掃地,他還如何在修士們當中廝混?”
“此舉,即便不成,也可為吾萬神國買下一條後路!”
“這……”
胎盤裡,母神的聲音一時充滿了茫然。
“修士之中,竟還有這等怪俗?”
“錯非陰神提醒,差點誤了大事。”
“辛苦陰神。”
王魃麵色鄭重,昂然道:
“為母神,為萬神國,也為了至高穹天,些許忍辱負重,不值一提!”
壽神、兵神等神祇木然地看著他,唯獨胎盤中的母神再度出聲,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感慨:
“辛苦陰神了。”
王魃也不多言,交代了這些物資送去的位置,隨即便告辭離去。
目光依次掃過綿延的萬神國神殿和一個個香火道修士,他在半空中頓了頓,眼中帶著一絲淡漠和遺憾:
“這麼好的香火,以後可就……”
微微搖頭,隨後飛回了陰神神殿之中。
再睜開眼,已經重新回到了八重海海底。
和元磁道人又簡單聊了兩句,又通過靈犀石,安排了人手去接收萬神國的"人情",隨即便和赤膊僧人照戒沿著海域,朝著西方飛去。
卻是壓根沒有去找惠韞子商量任何有關雙方聯合之事。
在他的眼中。
萬神國,已經即將完成屬於它的使命。
隻是他如今無法確定的是,下一個,又會是誰?
了。
想到這,
他沒有猶豫,
再次道:
“多謝母神賜予……不過為表誠意,
不妨將一些吾等用不著的修行資源取出,
送與對方,以表明吾等聯合之心。”
聽到這話,兵神、壽神等神祇沒有半點反應。
而母神卻第一次有些猶豫:
“煉虛修士……會在意這些?”
王魃麵色誠懇:
“母神不在修士之中,故而不知。”
“這些修士崇尚人情往來,這人情,便是汝送吾,吾送汝,所謂"世事洞明皆境界,人情練達即修為",正是此理,吾等先行送他寶物,也不提任何請求,待他心中實在不安,主動找吾等,再提聯合之事,他又如何能舍下顏麵拒絕吾等?”
“即便他真的舍下顏麵拒絕了吾等,可萬一吾等遇上了危險,他難道真的好意思不出手襄助?”
“真要是這麼做,可謂是顏麵掃地,他還如何在修士們當中廝混?”
“此舉,即便不成,也可為吾萬神國買下一條後路!”
“這……”
胎盤裡,母神的聲音一時充滿了茫然。
“修士之中,竟還有這等怪俗?”
“錯非陰神提醒,差點誤了大事。”
“辛苦陰神。”
王魃麵色鄭重,昂然道:
“為母神,為萬神國,也為了至高穹天,些許忍辱負重,不值一提!”
壽神、兵神等神祇木然地看著他,唯獨胎盤中的母神再度出聲,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感慨:
“辛苦陰神了。”
王魃也不多言,交代了這些物資送去的位置,隨即便告辭離去。
目光依次掃過綿延的萬神國神殿和一個個香火道修士,他在半空中頓了頓,眼中帶著一絲淡漠和遺憾:
“這麼好的香火,以後可就……”
微微搖頭,隨後飛回了陰神神殿之中。
再睜開眼,已經重新回到了八重海海底。
和元磁道人又簡單聊了兩句,又通過靈犀石,安排了人手去接收萬神國的"人情",隨即便和赤膊僧人照戒沿著海域,朝著西方飛去。
卻是壓根沒有去找惠韞子商量任何有關雙方聯合之事。
在他的眼中。
萬神國,已經即將完成屬於它的使命。
隻是他如今無法確定的是,下一個,又會是誰?
了。
想到這,他沒有猶豫,再次道:
“多謝母神賜予……不過為表誠意,不妨將一些吾等用不著的修行資源取出,送與對方,以表明吾等聯合之心。?”
聽到這話,兵神、壽神等神祇沒有半點反應。
而母神卻第一次有些猶豫:
“煉虛修士……會在意這些??”
王魃麵色誠懇:
“母神不在修士之中,故而不知。?”
“這些修士崇尚人情往來,這人情,便是汝送吾,吾送汝,所謂"世事洞明皆境界,人情練達即修為",正是此理,吾等先行送他寶物,也不提任何請求,待他心中實在不安,主動找吾等,再提聯合之事,他又如何能舍下顏麵拒絕吾等????+?+???”
“即便他真的舍下顏麵拒絕了吾等,可萬一吾等遇上了危險,他難道真的好意思不出手襄助?”
“真要是這麼做,可謂是顏麵掃地,他還如何在修士們當中廝混?”
“此舉,即便不成,也可為吾萬神國買下一條後路!”
“這……”
胎盤裡,母神的聲音一時充滿了茫然。
“修士之中,竟還有這等怪俗?”
“錯非陰神提醒,差點誤了大事。”
“辛苦陰神。”
王魃麵色鄭重,昂然道:
“為母神,為萬神國,也為了至高穹天,些許忍辱負重,不值一提!”
壽神、兵神等神祇木然地看著他,唯獨胎盤中的母神再度出聲,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感慨:
“辛苦陰神了。”
王魃也不多言,交代了這些物資送去的位置,隨即便告辭離去。
目光依次掃過綿延的萬神國神殿和一個個香火道修士,他在半空中頓了頓,眼中帶著一絲淡漠和遺憾:
“這麼好的香火,以後可就……”
微微搖頭,隨後飛回了陰神神殿之中。
再睜開眼,已經重新回到了八重海海底。
和元磁道人又簡單聊了兩句,又通過靈犀石,安排了人手去接收萬神國的"人情",隨即便和赤膊僧人照戒沿著海域,朝著西方飛去。
卻是壓根沒有去找惠韞子商量任何有關雙方聯合之事。
在他的眼中。
萬神國,已經即將完成屬於它的使命。
隻是他如今無法確定的是,下一個,又會是誰?
了。
想到這,他沒有猶豫,再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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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兵神、壽神等神祇沒有半點反應。
而母神卻第一次有些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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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魃麵色誠懇:
“母神不在修士之中,故而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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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胎盤裡,母神的聲音一時充滿了茫然。
“修士之中,竟還有這等怪俗?”
“錯非陰神提醒,差點誤了大事。”
“辛苦陰神。”
王魃麵色鄭重,昂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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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神國,已經即將完成屬於它的使命。
隻是他如今無法確定的是,下一個,又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