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宗主之位?”
聽到屈神通的話,王魃不由微微一驚。
他隨即感受了一下,果然察覺到屈神通身上隱隱透出了一絲圓滿的味道,隨時有可能踏出那關鍵的一步。
心中為對方欣喜的同時,卻又頓時一沉。
他眼下要忙於道意靈獸和道場之事,若是分心於宗門俗務,實在無暇兼顧。
他也沒有再問屈神通還能不能再堅持一陣子,他深知屈神通為人,若非已經到了即將壓製不住的程度,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心念電轉,他立刻道:
“須彌長老,可為宗主。”
屈神通卻皺了皺眉頭,直接否決了王魃的提議:
“先不說須彌長老不通俗務,能否勝任,單說他如今乃是化神,遇到事情終究不如元嬰修士方便出手……宗主之位,眼下也隻能由元嬰修士來擔任最為合適。”
王魃聞言麵色微凝,卻也知曉對方說得的確很有道理。
而屈神通隨後看向王魃,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道:
“還有件事情,我一直沒有和你說。”
王魃心中疑惑,但隨即沉聲道:
“宗主請說。”
屈神通點點頭,隨即說出了一個王魃並不曾知曉的事情:
“成為宗主之後,我才知道了宗內一些隻有宗主才能知道的秘密,而這些秘密,哪怕是汲嬰長老和須彌長老也都不了解。”
“連汲嬰長老和須彌長老都不知道?那是什麼事情?”
王魃聞言,不由露出了一抹訝色。
屈神通搖頭道:
“具體是什麼,我不能說,依照曆代宗主的慣例,我在祖師祠堂內繼任宗主之位時,便立下過誓言,這些秘密,也隻能是你成為宗主之後才能知曉。”
“我如今也隻能大概提個醒。”
“隻有宗主才能知道的秘密……”
王魃微微皺眉,低聲沉吟。
但隨即便一下子醒悟過來,看向屈神通,臉上露出了一抹無奈之色:
“宗主莫不是要以此來讓我繼任宗主之位吧?”
屈神通頓時哈哈一笑:
“果然瞞不過你!”
不過隨即便麵色鄭重道:
“我並非是為難你,隻是道場建設之事遙遙無期,也非是一朝一夕之功,即便你繼任宗主之位,想來也不會影響多少,我即將渡劫,始終放心不下宗門的諸多事務,若非你來當這個宗主,我即便是渡劫,也難得安生。”
王魃聞言,卻不由微微沉默,沉思了片刻。
屈神通也並未催促,隻是靜靜地看著王魃。
他知道以王魃的性子,必然能夠想明白這些。
隻是王魃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心頭不由一震:
“宗主,非是我推脫,可若是我說,道場建設之事已經有了眉目呢?”
“你、你說什麼?”
屈神通下意識上前一步,目光直直地盯著王魃,眼中閃爍著一絲震驚:
“道場建設,已經有
眉目了?()?()”
王魃點點頭,也沒有隱瞞:
“不久之前,我豢養的兩頭道意靈獸……哦,便是道場所需道域的??╬?╬?()?()”
“什麼意思?()?()”
屈神通有些茫然地皺起了眉頭。
王魃沉聲道:
“意思是,若是這一次它們能夠順利誕下後代,且這個後代能夠繁衍下去的話……咱們便可以開始為道場的建設做準備了。()?()”
()
“海量的用以飼養靈獸的飼料,足夠的靈氣、足夠多的秘境、飼育場所……”
屈神通卻沒有問彆的,隻問了一個問題:
“你有多少把握?!”
“隻看這兩隻靈獸誕下的後代是否符合標準,隻要行得通……”
王魃沒有說出必然能成的話,這世上沒有必然之事,但也看事在人為。
但王魃的表態,卻還是讓屈神通猶如吃了一顆定心丸一般。
他深知王魃的性格,若無一定把握,也絕不會說出來。
當下忍不住激動道:
“好!好!”
“道場之事,自然比我渡劫化神更為緊要!”
他猛地一擊掌,目光露出了一絲毅然,看向王魃:
“既然如此,我會再堅持一段時間,待到實在堅持不下去,我便傳位給宗內其他人,你放心,不管是我,還是繼任之人,都會全力配合你!”
王魃聞言,隨即點了點頭,欠身一禮:“謝宗主諒解。”
卻被屈神通直接攔住,雷厲風行道:
“你趕緊去忙吧,如有任何需要,三殿會全力協助!宗內一應安排,也皆會以你為先!”
王魃當即再次對屈神通行了一禮。
不過猶豫了下,他隨即站定,又對屈神通道:
“道場開辟乃是逆天之舉,不出意外,開辟之時,也必然會有對應的道劫降臨……”
“道劫?”
屈神通目露沉吟,反問道:“會是什麼樣層次的劫數?”
王魃回憶起薑宜給他的關於道場開辟的詳細資料,估摸了一番,隨後保守道:
“咱們即便能順利開辟,也不過是最為初等,隻能容納化神前期的道場,且小倉界如今的情況擺在這裡,道劫的難度應該不會太強,照我估計,應該是介乎於五階和六階之間的層次,不過也隻能說是大概……”
“五階和六階?”
屈神通想了想,隨後搖頭道:
“這件事,我會儘力安排好,你不用多想。”
王魃聞言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屈神通。
宗內的情況他是知道的,除去那些依靠情麵才能偶爾驅策的幾位祖師外,不算五階神獸,宗內也隻剩下了汲嬰、須彌、龐休、齊晏這幾位化神前期修士。
其中齊晏渡劫不久,至今尚未醒來。
想要應對道劫,單憑宗內的這幾位化神,隻怕遠遠不夠。
不過眼見屈神通這般輕描淡寫便應下,想來應該是另有暗手,他也沒有再多問。
不出意外,應該便是
與所謂的宗主才能知曉的秘密有關了。()?()
心中雖有些好奇,但對於宗主之位,他此刻著實沒有半點想法。()?()
昔日在純陽宮前為邵陽子守門,他很清楚身為宗主看似不需要親力親為,可卻需要耗費何等多的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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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大事都需要宗主參與決斷和協調,想當甩手掌櫃,基本不可能。()?()
而他既要專心於道意靈獸的培育、道場的建設,又要感悟諸多道意、道機,根本沒有這樣的心思和精力去分心旁顧。
反過來說,宗主對於一般修士最大的誘惑力在於其對修行的助力。
可他如今在宗內基本上和宗主也沒什麼區彆,各類資源任其使用,無非隻是一個名頭而已,他並不是太在意。
和屈神通又()
聊了一會,主要還是皇極洲中真武之道以及萬神國的情況。
“我之前已經聯係了關殿主,可卻遲遲沒有回複,隻怕……”
屈神通的臉上,少有地泛起了一絲憂色。
由於身負殘缺道域,關傲的實力在宗內僅次於王魃。
王魃不願擔任宗主之位,關傲便是最為合適的人選。
然而關傲的失聯,卻將事情變得複雜了起來。
對此王魃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關傲主動進入化龍池,想要為宗門內的諸多元嬰修士趟出一條能夠抵達化神的途徑。
但化龍池極可能便是皇極洲老祖葉蒼生所棲息之地,甚至那化龍上人,便極可能就是葉蒼生本尊,王魃即便身負小周天遁解神通,卻也不敢貿然闖入。
“關殿主這邊,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王魃少有地無奈道。
唯一能確定的,是關傲如今還活著,這便是最大的幸事了。
屈神通也隻能同樣無奈地點點頭。
王魃隨即辭彆了屈神通,重回萬法峰珠子秘境中。
一邊閱覽著癡劍貢獻出來的葉氏珍藏了上萬年的諸多典籍書冊。
一邊及時關注著諸多靈獸們的變化,尤其是象四九,和甲十五、大白鵝以及一乾神獸們。
在閱讀這些葉氏的書籍過程中,除卻又收獲了十餘道神紋之外。
他倒是又看到了一些道兵的祭煉法門,雖然對應的靈獸都已經失傳滅絕,但根據這些道兵祭煉法門,結合宗內的那部分收藏,以及他祭煉玄龍道兵時的諸多感受,倒是對道兵法門漸漸有了更為清晰的認知。
於是,他開始偶爾嘗試著在一些品階較低的靈獸身上,推演出其對應的道兵法門。
這個過程並不容易。
因為道兵法門看似涉及到禦獸之道,但實際上卻更為靠近陣法之道,講究的是如何最大程度利用好所有的陣基,發揮出遠超當前境界的能力。
靈獸,便是那陣基。
而王魃在陣法之道上,僅限於使用成品陣盤、陣旗進行布置,和一些常用的如聚靈陣的理解。
好在陣法之道,本質上是神紋儀法的運用,王魃自從感悟神紋之道後,多年積累下來,如今的神紋也漸漸接近三百六十五道這樣的小
成門檻。
學習起來並不算太難。
可惜神紋之道十分特殊,它不同於絕大部分本質,不光是先天而生,也有後天凝就,周天星辰圖中,獨獨沒有涉及到神紋之道的存在。
不過即便如此,一法通萬法明,在王魃本身修行多年的雄厚根基上,觸類旁通下,他對道兵研究的增進,也稱得上是一日千裡。
於是他時而研究道兵,時而研究靈獸,時而潛心研讀諸多典籍,時而專注修行和道意領悟。
隻可惜他陰神之力積攢速度緩慢,之前幾乎消耗見底,實在沒有更多的陰神之力用於參悟周天星辰圖。
饒是如此。
四者結合,也充實無比,不覺時間流逝。
直到這一日,他忽然感受到了自己靈台神廟中傳來的一絲動靜。
“嗯?母神召喚我?()?()”
王魃心中微有些疑惑。
隨即掐指一算,隨即恍然。
不由目光閃爍:
“原來如此……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下一刻,心念一動,他的意識隨即便沉入了陰神神像之中……
……
皇極洲,南海之畔。
一座座華美的神殿聳立在沿海的波濤之中,由高到低,從內向()
外依次排開。
陰神殿內。
陰神神像微微一晃,雙眸之中,隨即恢複了一絲生機。
王魃看了眼下方氣息已經開始衰敗的沙檜,隨後平靜地一步跨出,消失在了陰神殿內。
環顧四周,他看到了一個個香火道修士,正合力打造著一艘艘法舟……
心中瞬間便有了一些猜測。
不過他並未停頓,微微一邁,隨即便飛到了母神神殿之中。
“█&?&?█()?()”
母神神殿內,依舊是那座巨大的胎盤,胎盤中傳來了母神平靜而近乎淡漠的聲音。
人的部分漸漸消失,卻而代之的,是‘神性"。
感受著母神的變化,王魃心中微沉。
“這個母神,距離神皇層次已經越來越近了……()?()”
不過表麵上,卻依舊是恭敬地朝著胎盤行了一禮。
“母神喚吾歸來,不知有何指示?”
胎盤內,母神的聲音少了以往的情緒,簡潔而乾練:
“楊闕身死,真武突襲,皇極洲大亂,此為吾等機遇……吾欲要反攻皇極洲,令其成為吾萬神國之根基。”
王魃靜靜聽著,並未立刻提問。
果然,母神很快便說出了喊他回來的目的:
“如今皇極洲混亂,巧取豪奪,並不算難,但吾忌憚於風臨洲萬象宗與原始魔宗暗藏之煉虛修士,汝身在萬象宗,應該了解他們,是以喚汝前來,汝可有應對辦法?”
母神所言,並未超出王魃之前的推算。
不過王魃的臉上,卻還是適時地露出了一抹意外和吃驚。
“母神,欲要征討皇極洲?”
他隨即皺眉道:
“兩宗煉虛……據吾所知,此二宗煉
虛修士皆極少離開風臨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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胎盤內,母神的聲音沒有什麼情緒,緩緩道:()?()
“極少離開,不代表不會,吾不希望他們影響吾征討皇極洲,陰神能解決此事麼?”()?()
王魃露出了少有的為難和沉吟之色。()?()
母神似乎看出了什麼,驀地出聲道:
“若需要什麼,儘管言明。”
聽到母神的話,王魃隨即適時露出了一抹果決,他直截了當道:
“吾可想辦法,令萬象宗那位,與韓魘子都無法脫身……不過,吾還需要一些東西。”
“是什麼東西?你儘管說!”
聽到‘陰神"竟真有把握解決這件令祂頭疼的事情,即便此刻已經沒有了多少感情的母神,語氣中也泛起了一絲波瀾。
王魃語氣隨意:
“吾需要大量的靈脈、靈石、靈植、靈獸……”
聽著‘陰神"的話,胎盤內頓時傳來了母神有些不解的聲音:
“這些,都是修士們需要的東西……陰神要這些做什麼?”
王魃的回答無懈可擊:
“正是修士們所需之物,才能撥動人心,吾以此引動萬象宗與原始魔宗互鬥,方能為母神爭取時間。”
胎盤中,少許的沉寂之後,終於響起了母神略帶著一絲波動的喜悅聲音:
“吾便知陰神必有妙招,果不負吾所望!”
“這些東西,恰也是吾等並不需要之物,吾會立()
刻安排人手將汝需要之物,全都送往風臨洲,汝暗中取用便可。”
王魃微微折腰,做出了恭敬的姿勢:
“母神英明。”
“吾這便回去準備一番。”
說罷,正欲離開。
不過就在這時,母神卻是忽然出聲,將王魃留了下來。
“汝且稍待。”
咻!
一根臍帶隨即飛射而來,探入了‘陰神"的體內。
這已經是老項目了,因此王魃雖然表麵意外,但心中卻是早已習以為常。
“方才還道母神變吝嗇了,如今看來,還是一如既往地慷慨啊!”
感受著臍帶內湧入的香火之力,王魃心中不由得暗道。
這時卻聽母神道:
“如今信眾漸少,香火之力也不比以往,但不可使汝寒心,故吾抽取吾所用之香火,交予汝修行或是應對煉虛探查……辛苦陰神了。”
聽到母神的話,王魃不禁‘麵色動容"。
當即鄭重道:
“得母神看重,陰神必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王魃的話擲地有聲,母神似乎能感受到他的拳拳忠誠,臍帶內湧來的香火之力頓時又濃鬱了不少。
不過相比於三等神位時,母神隻需要一會功夫便能注滿。
這一次,卻足足花費了一天的功夫,臍帶內才堪堪停止繼續傳送香火。
而儘管傳輸了一天,王魃卻也能感受到自己陰神廟內,僅僅隻補足了六成多的陰神之力。
但相比於三等神位時,實際上轉化而來的陰神
之力,卻多了數倍。
母神的聲音這時候也傳了過來,帶著少許的心疼:
“這是吾這裡剩下的所有香火,汝且先用,待後麵信眾的香火供上,汝再前來。”
聽著母神的話,這一刻哪怕是王魃,心裡也不由得多了一絲不好意思,點點頭:
“好,那吾下次再來。”
胎盤聞言沉默了一會,似乎是沒想到他真的會點頭答應。
王魃也並不在意,約好了交接各類物資的時間地點,他隨即便自顧自回到了陰神殿。
意識迅速回歸。
他隨後便招來了門中的弟子,將交接地點吩咐了下去。
自己則是親自跟在了後麵,防止這些送來的資源中,被萬神國的邪神們暗中施展了手段。
好在也許是出於對‘陰神"這個內應的安全考慮,萬神國送來的東西中,倒是並未發現有什麼問題。
反而數量大大超過了王魃原本的預期。
“這麼一來,道意靈獸後續的大規模繁殖所需要的基礎條件,也已經大部分具備了。”
回到萬法峰,王魃沉吟著看向靈雞山中的大白鵝和甲十五,它們的身上,混沌源質似乎仍在一點點改變著它們的身體:
“接下來,便要看它們了。”
隻是王魃沒想到的是,甲十五和大白鵝這一次的改變,卻足足持續了數十年。
這其中的許多次交配,都沒能誕下後代。
甚至甲十五和靈雞山上絕大部分的靈禽交配,也都沒能使對方的卵受精。
這讓甲十五一度道心崩潰。
不能誕下後代,也就意味著它的‘多子多福係統"不複效用。
雖然它的壽元已經積攢到數千年,可這對它來說仍舊是致命的打擊。
直到甲十五和大白鵝身上的氣息終於有一天不再發生變化。
而在甲十五和大白鵝的交配之後,()
也終於誕下了一顆碩大的靈卵。
感受著靈卵內微弱的生命氣息,王魃難掩心中的喜悅。
喜事接連到來,象四九在自孕足足五十年後,也終於生下了第一胎後裔。
隻是和王魃預想中的不同,身為五階神獸的象四九,誕下的摩羅巨象後裔,卻仍舊是四階極品。
外表特征也和以前的那種摩羅巨象沒有區彆。
體表灰黑,而不像是象四九那樣,渾身長滿了金色紋路。
“四階極品……這麼說,仍然可以沿用之前的‘摩羅巨象道兵"法門。”
王魃微微沉吟。
他隨即對這摩羅巨象幼崽注入了壽元,可惜也許是距離五階還遠,這頭摩羅巨象幼崽並沒能突破。
王魃也沒有太失望。
而摩羅巨象的孕育期實在太長,所以若是想要獲得足夠的巨象,便需要對其進行催熟。
做完催熟之後,王魃卻忽地心有所感,掐指一算。
微微恍然:
“原來已經過去這麼久了。”
隨即喚來了在天元殿內已經混到了副殿主的王清揚。
“去一趟海陵國吧,把你師弟給接回來。”
“師弟?”
王清揚微有些疑惑地看著身旁好奇張望的王易安。
師父,何時又收新的弟子了?
儘管心中疑惑,不過她還是迅速乘坐宗門的傳送陣,來到了師父交代的地方。
按照師父的指示,倒是不費力地便找到了這個師弟。
隻是看到這人的時候,王清揚儘管心中有了準備,卻還是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