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晉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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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副宗主,宗門,就先交給你了。”

屈神通的聲音從靈犀石中傳來。

王魃目光掃過眼前目光靈動,約莫三尺高卻抱著一顆兩尺寬靈果啃咬著的戊猿王,正色回道

“宗內有二位長老和龐鎮守在,宗主不必擔心。”

靈犀石內,屈神通倒也並未否定,隻是又說起了另外一件事

“須彌長老放心不下,故而這次也會與我一起外出。”

“不過汲嬰長老仍會留在宗內。”

“另外護宗大陣內值守的元嬰修士已經被我抽走大半,若遇上緊要之事,可以及時轉為靈脈供應,副宗主萬望記得。”

王魃沉吟了一會

“若轉為靈脈供應,隻怕會加重靈脈負擔……王魃知曉了,宗主且寬心。”

屈神通也不再多言,王魃這些年雖未參與宗內事務,但以其老練沉穩,想來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何況他們西去八重海治理元磁之患,至多幾年便可回歸。

隻是這仍舊不夠。

它抱著靈果跳到了王魃的麵前,腦袋在王魃的手邊蹭了蹭,隨後又急不可耐地將腦袋重新埋入了被咬出誇張缺口的靈果中。

露出了有些發黃的犬牙。

細細體悟這少有的突破過程。

“嘻!”

那嬰兒有了這諸多精華和丹藥補充,體格竟是快速生長、壯大起來。

這一刻,王魃目光平和淡然。

省卻了不知多少精力。

前思後想,確定無有疏漏之後,靈犀石內,屈神通的聲音也隨即消失。

王魃收起了靈犀石。

神識探出珠子秘境,掃過宗門。

然而宗內的元嬰修士,除了那些受限於宗門雜務無法離開的,幾乎為之一空。

當然,最主要的是,宗內尚有兩位化神層次的存在鎮守宗門。

自一年前便醞釀許久的突破,眼下終於水到渠成。

輕輕撫了撫戊猿王有些毛糙分叉的猴毛。

有這樣的定海神針在,即便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也可以及時回援。

此外,還有那幾位不問世事的五階法寶祖師。

道韻彌漫,玄妙橫生。

見戊猿王少有的憨態可掬,王魃也不禁失笑。

“上次見你,都已經是九十餘年前了。”

便已經從一個三月大的嬰兒,長成了一個五六歲的幼兒。

雖然不便出手,但真遇到了事情,卻也是可以一槌定音的底牌。

小猴子幾乎埋在靈果中的腦袋抬起來,朝著王魃咧嘴笑了笑。

卻是已經感覺不到屈神通、元磁道人以及諸多元嬰修士的氣息。

到了他如今這個地位,這些東西也隻是招呼一聲的事情。

“老夥計,未曾想你這一悟道,竟悟了這麼久。”

他的身軀之內,一抹五色靈光一點點從他的周身毛孔之中滲透出來,隨後是青色、紫色、星光、血色……

腳底下,丟滿了各種靈果的果核。

身體之中,一股圓融而生的氣息,一點點破繭而出。

整個宗門,乍一看似乎並沒有少太多的人。

王魃早有準備,袖袍之中,迅速飛出了無數的靈雞精華、純色石龍蜥精華,以及諸多無有丹毒的丹藥。

珠子秘境中,以其為中心,滋養積累了多年的精純靈氣,迅速液化,如大潮東去,朝其迅速奔湧!

它便彷如一道漩渦,將四周的靈氣之水汩汩吞入。

一尊渾身散發著九色靈光,神紋纏繞周身、鼻竅黑白二氣流轉、眉心殷紅蓮花扭動的嬰兒縱身一躍而出。

這便是身在大宗門的好處。

下一刻,他微微張口。

清風徐徐,吹得他身後的兩株大樹的葉子上簌簌作響。

包括各類靈食精華,也都是靈食部的人以及他培育的一些‘靈廚雞’代為處理。

僅僅是數息的功夫。

良久才收回了神識。

這種情況實在是太過少見,便是王魃也不由得稍稍愣神了一會。

仔細感受了下自己元嬰的狀態,隨後王魃的目光再次落在了眼前的小猴子身上,眼中微有些感慨

那幼兒眉目之中,隱隱能看出王魃的輪廓。

隻是相比之下,卻是要清秀了許多。

很快,元嬰便似乎已經成長至儘頭,不再變化。

四周靈氣也隨之漸漸停歇。

隻是這元嬰眉心蓮花之中,此刻竟是忽又射出了一道殷紅光華。

那殷紅光華內,赫然便是陰神神廟。

隻是元嬰的成長似乎也為這神廟帶來了一絲變化。

本就擴大了一些的陰神神廟,內部再度增大了許多。

神廟之內餘下的那些為數不多的陰神之力,也自然而然地開始凝縮。

很快。

陰神神廟重新落入了元嬰眉心之中。

而這元嬰也隨即化作了一道虹光,落入了下方盤坐著的王魃口中。

王魃也隨之睜開了眼睛。

眸中靈光流動,精芒四溢。

感受著元嬰的提升,他對天地的領悟,似乎又更加清晰起來。

心中油然生出了一抹得道的喜悅

“元嬰中期……”

“陰神神位,果然也隨之提升了。”

“如今,也可以算是真正的三等神了。”

《陰神大夢經》融於《萬法一意功》之後,陰神神位的提升,也便受限於王魃自身的境界。

這雖是製約,卻也是對他的保護。

神魂過於強橫,超出了一定的界限,反而會使得諸多功法過於失衡,萬法一意功也就做不到融百家之法於一身。

元磁道人的情況,也是同理。

“不過如今神廟之內的陰神之力,有些少了。”

王魃心中一動。

珠子秘境內。

他劃定的那片凡人區域中,一尊尊金銅鐵木泥製的塑像上,積累了數年的無數香火之力蜂擁而來。

三萬萬凡人休養生息近百年,雖然受限於珠子秘境的土地和糧食,但如今也已近四萬萬。

即便並非儘數信仰王魃,可也占據了大多數。

這等數量何其驚人。

即便隻是積累了數年,也仍舊是個海量的數字。

隻是這些香火之力並未落在王魃的身上,而是當先飛向了秘境最高峰上。

峰頂白雪皚皚。

一尊似無聲息,與王魃有**分相似的身影枯坐峰頂。

忽地睜開了淡漠的雙眸。

正是王魃的另一道化身,冰道人。

他同樣閉關苦悟,連本體之前的晉升都沒能驚醒他。

這些香火之力,湧入了他的眉心處。

無數喜怒哀樂的聲音,在他神魂之中回蕩,好似魔音灌腦。

然而冰道人淡漠的目光卻不為所動。

這些紛亂的情緒在《太上煉情訣》的作用下,迅速被其煉化。

化作了法力與神魂,滋潤著冰道人的元嬰。

而純粹的願力,則是被隔空分流進了本體陰神神廟之中。

化作了一滴滴更為精純的陰神之力。

冰道人隨即再度閉目。

王魃的臉上,也露出了一抹滿意之色。

“這麼多香火之力,竟也隻補充了兩成不到的陰神之力……看來後麵可以多去和母神‘泄露’一些重要的信息了。”

母神之慷慨,他前所未見。

這樣的好人,他又豈能辜負。

“不過眼下便算了,剛破入元嬰中期,還需要再穩固穩固。”

心中思忖了一番,隨後便沉下心開始鞏固自身的境界。

隻是閉目沒多久,他便心中一動,抬袖取出了正在震動的靈犀石來。

“錢白毛?”

王魃微有些訝然。

隨即便注入了法力。

沒多久,王魃便麵露困惑之色地收起了靈犀石。

“楊闕竟這麼快就將萬神國逐出了皇極洲,沒想到母神還真的聽了我那個餿主意……不過這楊闕怎麼沒有繼續追萬神國,反倒是跑風臨洲來了?”

“……征討原始魔宗?”

“這葫蘆裡,賣得又是什麼藥?”

王魃無意識地手指輕點,心中卻在思索著楊闕的真正目的。

他第一個想起的,便是自己之前假借原始魔宗的名頭擊敗了對方的小小插曲。

但很快他便自己第一個否決了這個想法。

“楊闕能夠一統整個皇極洲,這等雄才,不至於如此小肚雞腸,記著這麼點小事,若我是他,也隻會一笑置之……莫非是他背後的皇極洲老祖知道韓魘子還未死,擔心韓魘子影響他的計劃,所以先下手為強?”

不過王魃隨即搖搖頭

“也不對,若是真要搶這一手,就不該如此大張旗鼓,而是隻來個一兩位頂尖存在,伺機引來韓魘子出手,以小倉界的天地意誌對付他即可。”

“還是說,擔心韓魘子借助地利之便,始終不離開宗門?所以拿命堆?”

王魃沉思片刻,卻也始終沒能想明白這位一手統一了皇極洲,改‘大乾’為‘大隋’的雄主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隻能搖搖頭

“罷了……反正也不是找大晉這邊的麻煩,便由他去吧,他如今已是化神,就算去了原始魔宗,隻要不闖進去,應該也不至於身死。”

雖然吃點苦頭是免不了的,不過想必之後也會更加老實地呆在皇極洲,繼續牽製萬神國。

這也就達到王魃的目的了。

想到這,他對著戊猿王低聲囑托了幾句,隨後便將意識沉入了元嬰之中,繼續鞏固境界。

……

“錢白毛,你在做什麼呢!”

驟然響起的聲音,將錢白毛嚇得手中一個哆嗦,差點便將袖中還未藏好的靈犀石抖落了出來。

他強忍心中的緊張,不著痕跡地將靈犀石收起。

轉過頭去,卻看到一位身披玄甲的青年修士,眼中毫不遮掩對他的鄙夷之色,正不耐道

“陛下讓我喚你過去。”

看到這青年修士,錢白毛心頭微鬆,至於對方臉上的不耐之色,他卻是完全不放在心中,臉上反倒是露出了一抹討好的笑容

“原來是梅公。”

此人原是什麼五大宗之一的八寶宮宮主,名為梅山。

昔日肉身被隋皇親手震碎,隻餘元嬰遁逃。

沒想到卻是因禍得福,回宗奪舍之後,意識到五大宗人心不齊,和隋皇差距太大,立刻便舉宗拜入隋皇門下,成為了隋皇的從龍之臣。

本是敵人,卻被隋皇折服,成為了隋皇討伐各大城的急先鋒。

這種標杆意義更甚過實際價值的身份,讓他頗受恩寵,再加上他的歸降還帶來了八寶宮的不少人手。

是以隋皇不僅不計較他之前的敵對經曆,在定都稱帝之後,還給了這位八寶宮宮主僅次於‘王爵’的‘公爵’爵位。

便是錢白毛這個備受隋皇寵幸的‘佞臣’,見到這位梅公,也要低上一頭。

“莫要耽誤時間,速速過去!”

梅山冷哼道。

他對眼前這個連元嬰都沒有的小修士,的確沒什麼好感。

隻憑著莫名其妙的運氣以及一張伶牙俐齒的嘴巴,便能得到他犧牲極大、多次冒險才得來的地位。

如今更是有取而代之的苗頭。

這等幸進之輩,若非上麵有隋皇壓著,換做是八寶宮之時,他一掌便能斃了此人。

即便如此,他身上也無時無刻不散發著元嬰圓滿修士的龐大壓力,令得錢白毛心驚膽戰。

錢白毛也不敢多說什麼,身形僵硬卻還是擠出了笑容,對著梅山恭敬行了一禮

“有勞梅公了。”

說罷,他隨即便飛快朝著隋皇所在的寶船低空掠去。

不過與其他修士大喇喇直接落到寶船上不同,他卻是落在了寶船前側的水麵上。

高呼三聲‘聖皇壽與天齊’。

隨後順著寶船上拋下的繩橋,畢恭畢敬地走了上去。

隻差邊走邊三跪九叩了。

看著錢白毛這般作態,寶船上值守的修士們,各個神色不表,心中油然生出欽佩之意。

難怪能得隋皇如此青睞,這等不要麵皮的事情,但凡有點心氣的修士都乾不出來。

畢竟,大家雖然俯首稱臣,可多少還保留著身為修士的那一點傲骨。

心中未必沒有‘他日若遂淩雲誌,敢叫隋皇當馬夫’的野望。

能像這位錢侯爺這般全無修士尊嚴、沒臉沒皮的,還真沒幾個。

寶船之中,這時卻是傳來了隋皇楊闕的輕笑聲

“白毛,你小子就愛搞這阿諛奉承的這一套……彆搞這虛頭巴腦的,進來吧!”

聽著寶船內的聲音。

值守在四周的修士們卻不禁互視了一眼。

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意動。

雖然有點丟麵皮,可若能真的得到隋皇青睞,倒也不是不可以啊……

錢白毛聞聽寶船內的聲音,滿臉笑容

“謝陛下!”

隨即便忙不迭小碎步走到了寶船前,又再度躬身朝著寶船船艙內恭敬一禮,隨後才小心地走了進去。

卻見船艙之內意外的簡樸,除去蒲團、香爐之外,便再無其他。

唯有靈氣濃鬱得過分。

而如今的大隋之主楊闕,便身著便服,頭發隨意地散亂,自然地盤坐在蒲團上,手捧一卷書簡,似是在琢磨著什麼。

察覺到錢白毛進來,楊闕目光仍舊落在書簡上,頭也不抬,語氣隨意道

“來了啊……賜座。”

很快便有侍衛端著一把木凳走了進來。

錢白毛又恭敬地呼了一聲‘謝陛下’,隨後落座。

心中則是暗暗思索對方此時喚他過來的原因。

楊闕卻似乎看到了什麼精彩之處,仍未有開口。

錢白毛見狀,心中不由得惴惴起來。

莫非是哪裡漏了手腳?

不應該啊。

隻是楊闕遲遲沒有再開口,他身為臣子,也不敢輕易張口詢問。

也不知過了多久,楊闕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書簡,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

隨後才滿臉驚訝地看向錢白毛

“愛卿怎麼在這……”

隨即一拍腦門,失笑道

“糊塗了,方才是我讓梅公喚你過來的。”

錢白毛連忙笑嗬嗬道

“陛下修行心意篤誠,難怪能一日千裡,獨領一洲之風騷,又何來糊塗之說。”

心中則是暗暗冷嗤了一聲。

堂堂化神修士,還真能糊塗了?

無非是在此玩弄那凡俗帝王權術的把戲……他在大晉周邊的那些小國裡,又不是沒瞧見過。

不過心中卻是立刻便將這些想法粉碎得乾乾淨淨,化神修士麵前,他最好還是謹慎些。

楊闕對錢白毛的回答似乎也頗為滿意,笑著點點頭

“還是你最會說話。”

外麵的侍衛頗為識趣地將茶水奉了進來。

楊闕端起茶水便一飲而儘,隨後似是隨意道

“對了,朕聽聞,你本是風臨洲人氏?”

錢白毛心中微不可察地泛起了一絲波瀾。

來了!

臉上適時露出了一絲慌亂

“敢、敢問陛下是從何聽聞?”

楊闕不由麵露好奇,臉上笑吟吟道

“咦?怎麼?錢愛卿還真是風臨洲出身?”

錢白毛遲疑了下,隨後似是硬著頭皮道

“回、回陛下,微臣,的確出身風臨洲,不過之前風臨洲萬神國作亂,大國征戰不休,微臣這等身如浮萍之人,也隻能隨波逐流,卻沒想到竟能得遇明主,此錢白毛之幸也!”

“隻是微臣擔心自己的出身不好,會惹來陛下厭棄,是以一直不敢同陛下說,還請陛下治臣欺君之罪!”

楊闕盯著錢白毛看了看,隨後似是有些失望地揮手

“治罪就罷了,隻是朕在你眼中,便是個隻看重出身的昏君麼?”

錢白毛一怔,隨即大喜地跪伏在地

“陛下真乃再世聖皇也!”

“哈哈哈哈……行啦,朕早就知道你出身,方才隻是與你玩鬨一番罷了。”

楊闕大笑著上前親自將錢白毛扶起。

隨後笑著道

“這次喚你前來,便是因你出身風臨洲,故而問策。”

錢白毛擦了下臉上並不存在的汗,連忙腆笑道

“回陛下,微臣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好!”

楊闕大加讚揚,隨後說出了自己的問題

“你既然出自風臨洲,那該是知曉風臨洲的形勢,朝堂內雖已遣人打探,知曉如今風臨洲一片塗炭,隻餘下大晉和大燕兩國,不過我還是更相信你,你來說說,這兩國的情況。”

“大晉和大燕?”

錢白毛遲疑了下,隨後道

“陛下,微臣當初離開風臨洲之時,人微言輕,對兩國了解不是特彆清晰。”

楊闕擺手道“無妨,你直說便是。”

“這……是。”

錢白毛斟酌了言辭後回道

“大晉與大燕這兩國,在風臨洲內據說皆已立足數萬年,底蘊深厚。”

“大晉以正道居多,其內有三宗一氏,庇佑凡人,與世無爭。”

“而大燕,則以原始魔宗為首,奴役生靈為其血食,據聞其宗內,尚有一尊煉虛老魔……”

“煉虛?”

楊闕麵色不由一凝,有些不太敢相信

“如今天地都不容化神修士,還能有煉虛修士在?”

“這……這微臣就不太清楚了。”

錢白毛為難道

“微臣也隻是聽聞,也都是以前的消息……如今多半是沒了。”

楊闕的臉色這才稍稍鬆了下來。

錢白毛習慣性地補上了一句

“不過陛下也千萬要小心,萬一這原始魔宗內還有……”

“彆說了!”

楊闕驟然出聲,麵色難看。

錢白毛愣了愣,隨後一下子反應過來,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緊張道

“陛下,微臣真的不是有意……”

“朕知道!”

楊闕猛地抬手攔住了錢白毛繼續說下去。

以前他還覺得錢白毛有些趁手,隨口一說,往往就能引來不少萬神國的傻子。

然而這次,他卻第一次覺得有些頭皮發麻。

原本還想繼續慢悠悠拿捏一番,眼下也沒了心情,直截了當道

“你當初是大晉治下的吧?大晉那邊如何?”

“大晉?”

錢白毛愣了愣,隨後老實道

“微臣雖自幼便在大晉治下,但所知還真不多,不過其能與大燕抗衡多年而不倒,應該不簡單……當然,如今天地更易,大晉和大燕都未必還如從前了。”

“這樣啊。”

楊闕點點頭,若有所思。

又問了一些問題,隨後揮退了錢白毛。

待錢白毛走後。

原本空蕩蕩的船艙之內,卻是飄出了一道眼似綠豆,長相滑稽的金發老叟身影。

盯著錢白毛離去的方向,沉聲道

“此人方才心口不一。”

楊闕卻並無意外之色,一改方才的作態,神色平靜

“正常,但凡能成就金丹的,又有幾個願意屈居人下。”

金發老叟皺起了眉頭

“此人和梅山那些人不太一樣,雖是極力掩飾,但更像另有所圖……要不要搜他魂?”

楊闕淡然掃了金發老叟一眼

“那就不必了,若我猜得沒錯,這錢白毛多半是那大晉宗門安插過來的。”

“你知道?”

金發老叟麵露訝色

“那你為何不擒下他,盤問清楚?”

“也是方才才看出些苗頭。”

楊闕隨意道,隨後露出了一抹傲然和自信之色

“實力不夠,才會用這些陰域伎倆,大晉的宗門既然隻敢在我身邊安插人手,說明他們沒有信心,沒有能耐,這等人,與當初的五大宗又有何區彆?不過是土雞瓦狗罷了!”

“錢白毛便繼續留著,等到需要的時候,我自會用他。”

聽到楊闕的話,金發老叟倒是露出了認同之色

“那倒是,昔日葉蒼生也幾乎是以一己之力,橫掃整個皇極洲,咱們畢竟不是凡人,無需費那心思謀劃那麼多……那接下來,你便直奔原始魔宗?”

楊闕看了眼金發老叟,正欲張口應是。

不過腦海中卻驀地回想起了方才錢白毛差點說出口的話,念頭在心裡轉了轉,到了嘴邊,卻變成了另外一句

“不,既然這錢白毛多半是大晉安排在我身邊的人,大晉的人,也隻會以為我是要去攻打原始魔宗,嗬,我便正好攻其不備,一舉拿下大晉!”

“之後,再向北取下大燕!”

“攻滅了這兩大國,風臨洲便可入得我手!”

“反正咱們一早便是如此計劃的。”

楊闕的眼中,升騰著一抹熊熊的渴望

“葉氏老祖昔日也僅得一洲之地供養,而我卻能坐擁兩洲!”

“又有你化龍上人輔佐。”

“來日飛升上界,也未必沒有這個希望!”

金發老叟聞言頓時肅然低頭

“老奴,必定竭儘所能,輔佐主人。”

楊闕聞言,淡然一笑。

隨後走到船艙的窗前,念頭一動,窗子悄然推開。

透過窗欞。

卻見四周白雲悠悠,下方雄闊山川連綿起伏。

原來已是離開了海域,正飛行於天空之中。

望著下方的廣袤山河,楊闕心中一時豪情無限。

……

風臨洲中部。

舊伏國、舊宋國、舊嶗國與舊譙國四國接壤的邊境處。

一處隱蔽的山穀之中,血紋縱橫,隱隱勾勒出了一座規模驚人的血道陣法。

而在這血道陣法之上,還有一道更為精妙的匿息陣法,將所有的一切,都儘數遮掩。

此刻,一尊老邁的身影正立在陣法之中。

若是王魃在這裡,一定會認出眼前之人,正是原始魔宗太上,韓魘子。

在他的對麵,一頭血麒麟哀嚎不止,原本驚人的壯碩體格,如今卻骨瘦如柴,奄奄一息地倒在陣法上。

氣息越發微弱。

無數的精元氣血,從它的身上,反向流出,流入了老邁的身影體內。

溢散的部分,則是被圍在四周的黑衣修士們所汲取。

精氣四溢,威壓日深。

這一日。

韓魘子心有所感,忽地抬頭朝天空望去。

卻見一艘艘紋飾風格與風臨洲迥異的大船,從上方高空中飛過。

“皇極洲的船?”

韓魘子微微一愣,一眼便認了出來。

隻是就在這時,船上一人似也有所察覺,朝下方望來。

隔著那匿息陣法。

這一刻,兩人目光交錯。

韓魘子微微眯起了眼睛。

時間,在這一瞬仿佛凝固。

但又在下一瞬,伴隨著大船的離去,目光迅速錯開。

天空中,最中間的大船船舷上。

楊闕渾然不覺地收回了掃視下方的目光,微有些皺眉

“這風臨洲,倒是比皇極洲要大上不少,竟飛了這麼久……”

“不過算一算,應該也快了。”

“根據探子的消息,繞過陳國、森國和黎國,便可以抵達大晉……那裡,距離最近的宗門……”

“若是記得沒錯,應該是叫‘萬象宗’吧?”(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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