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王妃……來戰!!”
一道粗糲的女子聲音響徹在燕譙關的上空。
與此同時。
燕譙關內。
須離宗所屬的靈食鋪子裡。
林伯約收回了目光,看著店鋪裡驚慌的須離宗弟子以及麵色微變的喬雨山,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異樣的光芒。
“宗主,咱們、咱們該怎麼辦?”
靈食鋪子的掌櫃是一個築基境的修士,膽戰心驚地詢問道。
還未等林伯約回答。
便又聽到了外麵響起了一道悅耳卻又淩厲的女聲:
“手下敗將,也敢來犯!今日便把性命留在這裡吧!”記住網址m.
說話間,眾人隻覺得一股澎湃的氣息自城內轟然躍起。
透過窗欞,便看到高王妃李湘雲已然飛上半空,迎向了再度來襲的香火道修士。
“就你一個人?其他人都不敢來了麼?”
李湘雲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冷嘲。
“對付你,我一個人足矣。”
媸婆脈女修媸枚反唇相譏。
“那便來試試吧!”
霎時間,半空中便傳來了劇烈的法力鼓蕩的氣息。
城關上空的球形光罩也微微閃動。
而下方,一群高王府修士們迅速從高王府彆院飛出,散布向四方,同時厲聲喝道:
“所有閒雜人等,立刻回到自己的居所!十息之後,還在外麵活動的,一律視為香火道奸細,立斬無赦!”
“所有閒雜人等……”
城關內的修士們頓時一片雞飛狗跳,有人往東,有人往西,有人躲進了店鋪,有人顧不上城內禁飛的律令,匆忙趕往自己的居所。
一時之間,整個城內混亂無比。
須離宗靈食鋪內。
“宗主……”
聽到外麵的嘈雜聲音,掌櫃的張口正欲說什麼,林伯約卻是目光閃過一絲異芒,低聲道:
“走,咱們都出去!”
“什麼?這……”
眾人紛紛吃驚地看向林伯約。
便是喬雨山也不由得硬著頭皮上前道:“宗主,如今高王妃正與香火道交戰,咱們這個時候出去,會不會容易造成誤會……”
“誤會?”
林伯約麵色沉冷:“能有什麼誤會?讓高王妃一個人麵對香火道麼?”
“可是宗主,外麵的……”
靈食鋪的掌櫃忍不住想說什麼,卻被林伯約冷冷一瞥,頓時驚得噎住了話。
後背更是冷汗直下。
林伯約眯起眼睛,掃過四周修士。
這些人,都是他精挑細選,斟酌了許久才帶來的。
他嗓音低沉道:
“你們,還當我是這個宗主麼?”
底下的須離宗弟子們頓時一驚,連忙恭敬低頭,齊聲道:“不敢!”
“不敢就好!”
林伯約麵色深沉:“那就聽本宗主的,走!咱們都出去!”
“……是!”
須離宗弟子們微微遲疑,最終還是齊聲應道。
眼見如此,喬雨山也不敢再開口,低下了頭來。
一行四五十人很快便離開了靈食鋪子。
在混亂的城內,這群抱團的須離宗修士們頓時顯得格外的惹眼。
不過高王府修士們正忙著維持大體上的秩序以及大陣的陣基,一時間卻也沒有人來找他們的麻煩。
讓眾須離宗弟子們疑惑的是,林伯約竟是直接將眾人帶到了不遠處的一個店鋪前。
“林宗主?你們這是……”
溫永以及一眾澹龍門弟子站在店鋪門口,目光警惕地看向須離宗眾人。
林伯約目光掃過幾人,麵無表情道:“想借此地一用。”
“實在抱歉,林宗主,此地乃是我宗重地,除非高王妃親自下令,否則實在無法借給貴宗。”
溫永想也沒想,當即拒絕。
林伯約幽幽一歎,低聲道:“動手!”
聽到林伯約的命令,身後的須離宗弟子們雖然有些詫異,可是對澹龍門有著先天心理優勢的他們,當即便衝了上去。
相比起澹龍門的少許人手,須離宗的人數無疑要多了許多。
溫永見狀,頓覺不妙。
“林宗主你這麼做是違反了高王妃的命令,她……你們先擋住!”
眼見須離宗弟子們竟然是動真格的,溫永頓時心中一驚,連忙便朝店鋪內跑去。
飛快地念訣掐咒,店鋪裡陳列的諸多寶貝頓時如乳燕投林一般,飛快落入了他的袖中!
他目光掃了眼店內的兩個澹龍門弟子,旋即大喝一聲:
“跑!”
旋即立刻揮手撞開了另一側的窗戶,整個人迅速朝外飛去。
林伯約察覺到這一幕,卻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
很快,門口的幾個澹龍門弟子就被須離宗修士們紛紛拿下。
“看好他們!”
林伯約丟下了一句,旋即便走進了店鋪內。
目光掃過兩個瑟瑟發抖的澹龍門弟子,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冷色:“都抓起來!”
“是!”
跟在後麵的喬雨山連忙道。
旋即立刻飛身上前,三下五除二便將兩個築基境的澹龍門弟子給擒下,交給了後麵的須離宗修士們。
而林伯約進了店鋪,卻對四周牆上、櫃台裡陳列的符籙絲毫都沒有多看一眼,徑直便獨自朝店鋪後麵的院子走去。
旋即他果然便在院子靠牆的位置,看到了一座方圓丈許,由無數靈材搭建出來的陣基,正在源源不斷地抽取大地靈脈,與天地相勾連,同時將自身的靈力以及從天地間汲取到的力量,供應給上方的陣法。
看到其中的精妙處,林伯約也不由得麵露讚歎:
“好一座五龍金鎖陣!”
“破陣之人不光要麵對陣法本身,還要同時麵對守陣者以及陣法汲取天地能量後,凝聚出來的陣法之力。”
“即便是進入陣法內部,想要破解亦是幾乎不可能,陣基上的刻紋自帶瞬移的效果,一旦遭遇攻擊,便會立刻轉移到其他地方……”
一道空寂中,帶著一絲迫切的聲音在他耳邊驟然響起:
“那你能破解嗎?”
對於這個聲音的出現,林伯約沒有半點驚訝,微微沉吟道:
“尋常辦法自然破解不了……不過我之前和那個天門教交易時,倒是得了一門以血道汙陣基的法門,或許可以一試。”
“隻是一試?”
那聲音不由得有些惱怒。
“隨便你,若是不想試,那我現在便走。”
林伯約冷冷道。
“停!彆廢話了!這就開始吧!”
那聲音急切道。
林伯約聞言,也不再廢話,迅速傳音給了還在店鋪裡的喬雨山。
不一會兒,喬雨山和其他的須離宗弟子們押著澹龍門弟子,走了進來。
喬雨山看到眼前的陣基,不由得心中一凜。
不過還沒等他細思。
林伯約便已經吩咐道:“雨山,你來給他們放血……”
喬雨山一愣。
幾個被押著的澹龍門弟子,眼中頓時升起了極度的驚恐!
他們掙紮著想要說什麼,然而之前須離宗弟子為了防止澹龍門弟子的哭嚎聲吸引來彆人,直接便捏斷了他們的喉管。
以築基修士的體魄,自然不會因為捏斷喉管而死,隻是在法力也被封禁的同時,卻是再也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還愣什麼。”
林伯約冷冷道。
喬雨山聞言,不由得心中凜然。
他雖不是什麼良善修士,卻也自詡正道,打殺同道的事情他乾過,可還真的沒有乾過給修士放血的事情。
但林伯約不是他所能拒絕的。
當下便走上前去。
抬手以法力凝成短匕,對準一個澹龍門修士的手腕一劃。
也不知道是力度不夠還是法力凝成的短匕鋒利不行,這一下竟是沒能割開。
“喬護法的手法太過柔和了,哈哈,不如讓我來!”
一個須離宗的築基圓滿修士見狀卻是不由得哈哈大笑,對喬雨山並沒有太多的敬畏之色,直接便勾動法劍,對準一個澹龍門修士的心窩處紮下。
霎時間,血液激射而出。
不過早有準備的須離宗修士卻是絲毫不慌,法力鋪卷,輕鬆將這些血液儘數收起。
澹龍門修士麵色迅速灰敗了下來。
然而林伯約沒有說停,自然也沒人敢停。
很快,最後一滴血液從這個澹龍門修士的體內被抽取了出來。
而此刻的澹龍門弟子已經是頭發斑白,眼窩深陷,一身的皮包骨,幾乎與骷髏無異。
隻是築基修士的身軀卻還努力地維持著最後一點的生機。
以至於血液被抽乾了,他仍未死去。
頜骨開闔,乾枯灰白的眼珠死死盯著那個動手的須離宗弟子。
須離宗弟子被盯得心生厭煩,小心地看了眼林伯約,卻見其並無阻攔的意思,當即一劍飛出,將那個被抽乾了血液的澹龍門弟子斬為兩段。
隻是好巧不巧,頭顱滾落在地上,那灰白的眼珠,依舊盯著他。
“晦氣!”
須離宗弟子暗罵了一聲,也不敢耽誤宗主的事,連忙便再度對準了下一個澹龍門修士,一劍刺下。
被刺中的澹龍門修士眼中,充滿了恐懼、怨毒、仇恨……
然而在場眾人,卻幾乎沒有一個人在乎。
很快。
後院裡,便多了七具有若骷髏般的死屍。
“五個築基,兩個煉氣……”
林伯約端著手中的白玉杯,微微搖動。
白玉杯中,濃稠的血液泛著妖異的光芒。
“血……還遠遠不夠啊。”
“這個時候去外麵抓人也不合適了……”
林伯約不由得微微皺眉,旋即看向喬雨山:
“雨山,把他們的血也都抽出來吧。”
喬雨山一震!
四周的須離宗弟子們也不由得麵色大驚。
那個方才主動給澹龍門修士放血的須離宗弟子更是滿臉錯愕:
“宗主,您……”
他還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然而早已有機警的須離宗弟子暗暗互視了一眼,旋即立刻飛也似地逃走。
麵對須離宗弟子的逃跑,林伯約卻似是毫不在意。
果然,須離宗弟子們剛飛出去不遠,便愕然發現腳下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口口水井,水麵上倒映著一張張密密麻麻閉著雙目的蒼白麵孔。
須離宗弟子們頓時毛骨悚然!
而似乎注意到了須離宗弟子們的目光,這一張張蒼白麵孔陡然睜開了空洞的雙目,嘴巴迅速裂開,越裂越大……
與此同時,無數手臂朝他們抓去……
水井中,頓時響起了無數慘烈的叫聲。
“彆殺掉,要活血。”
林伯約似乎早已知道會如此,麵色平靜地低聲叮囑道。
數息之後。
院子裡,擺滿了須離宗弟子的身體。
他們的意識還在,卻和之前的澹龍門弟子一般,發不出任何的聲響。
看到這一幕的喬雨山,隻覺得渾身汗毛直立。
“彆怕……你和他們不同,他們,都是之前質疑過我的弟子……嗬,我為宗門殫精竭慮,卻還是有人質疑我,他們,該死!”
林伯約低聲道。
“是……”
喬雨山渾身僵硬無比地將法劍刺入到一個須離宗弟子的心窩處。
餘光瞥過林伯約,隻覺得手足冰涼。
“連自家的弟子都要殺……”
“還有方才那口水井……難道是香火道井神脈?”
他機械地一劍劍刺下去,甚至已經有些麻木。
直到他忽然看到了眼前這一個已經被他刺中了心窩的男修。
喬雨山一下子就認出了對方,正是方才主動接手給澹龍門修士放血任務的那個須離宗弟子。
對方目光落在了心窩處的法劍,眼中露出了似哭非哭的神色。
或許,他也沒想到這把劍會這麼快就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吧……
“宗主……都已經收集好了。”
喬雨山忍著惡心,將白玉杯奉給林伯約。
林伯約接過白玉杯,感受到其中蘊藏的怨氣、怒火、不甘……
頓時滿意地點點頭:“乾得不錯。”
喬雨山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
而林伯約則是飛快從儲物戒指中,又取出了一些各種詭異的靈材,陸續投入了白玉杯中。
很快,白玉杯裡的血紅便漸漸化作了暗黑色。
其中更是散發著濃濃的惡臭與陰邪的味道。
與此同時。
燕譙關上空,李湘雲與媸枚你來我往,交戰不休。
在陣法的加持下,李湘雲完全壓著媸枚進攻。
然而媸枚的優勢卻是其強健無比的體魄,縱是有陣法加持,李湘雲也隻能傷到對方,卻完全無法擴大戰果。
媸枚似乎也看準了這一點,隻守不攻,任李湘雲將金鐲子砸在其身上,處處凹陷,卻也還是絲毫不退。
局麵頓時僵持不下。
而下方的燕譙關內,卻是在高王府修士們的努力下,迅速恢複了安靜。
不過當城關內安靜了下來,高王府修士也同時收到了一個澹龍門修士的舉報。
“在下溫永,乃是澹龍門在燕譙關負責店鋪的執事,須離宗宗主帶人強占我宗店鋪,更有多名澹龍門弟子被其抓住,還請真人出手營救!澹龍門必定感佩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