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聖駐地,往南五百裡。
一處荒地之中。
隱匿陣法靜靜地運轉著。
申服正在閉目吐納。
而王魃則是取出了隕焱赤金鐵,嘗試起開辟第二丹田。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礦石上進行。
不過也許是因為他用雞蛋練習了很多次,所以這一次開辟第二丹田卻極為流暢。
很快便在礦石的內部,以法力開辟了一片介乎於虛無與真實之間的極為微小的空間。
而礦石表麵,竟也隨之逐漸形成了一道道竅穴……
為了防止被外界察覺到異常,王魃也隻是將靈石捏碎,以其中的靈氣,包裹住隕焱赤金鐵。
很快,這個開辟出來的第二丹田,便開始了第一次吸收和煉化的過程。
王魃感知了一下,發現煉化的速度並不是太理想。
比起他水木土三靈根中,最差的土靈根轉化的速度,還要慢一些。
“這是不是意味著,隕焱赤金鐵對應的靈根資質很普通呢?”
王魃心中暗暗思索。
這一點,《混元二極功》中也有提到過。
以不同的寶物作為第二丹田,其對應的靈根資質也有高有低。
這裡的資質,更多是指對靈氣的吸收和轉化的速度。
理論上,對應靈根資質自然是越高越好。
畢竟第二丹田在練成之後,融入本體丹田之中,就能作為本體靈根的補充,從而人為製造出‘五德之體’。
不過王魃倒也不在意,反正他現在開辟出來的第二丹田,也隻是為了容納‘陰食蟲母蟲’而已。
可惜陰食蟲母蟲的品階太高,乃是二階極品靈蟲。
王魃不死心地嘗試了下,將母蟲放入第二丹田,結果剛放進去,第二丹田便立刻有種崩潰的感覺。
“還是太弱了……”
王魃搖搖頭。
“看來隻能繼續修煉,至少要將第二丹田修煉至築基境,恐怕才能勉強將陰食蟲母蟲長期放入其中。”
而隻要陰食蟲母蟲能夠長期藏在第二丹田裡,由於第二丹田與他息息相關,自然也可以將他的神魂氣息輕鬆隱藏起來。
如此,他便再無顧慮,隨時可以離開天門教,得享自在。
心中稍稍琢磨了一陣子。
卻在這時,他忽然聽到了陣法之外,傳來的一聲驚天怒嘯。
“何方宵小!膽敢動我天門教駐地護宗陣法!”
“陸元生?”
王魃卻是第一時間便辨認出了這個聲音的主人,頓時麵色微變。
“有人在攻打東聖駐地?”
意識到這一點,王魃忍不住站了起來,眉頭緊蹙。
心中頓時升起了一絲濃濃的擔憂。
他自然不是擔心天門教,而是擔心留在東聖駐地的步蟬。
雖然天門教金丹真人眾多,可是如今教主行跡成謎,金丹真人們也始終不出,王魃也難以放心。
而這個時候敢於攻打東聖駐地,毫無疑問是金丹真人出手了。
“難道是香火道?!”
然而就在這時,他猛然又聽到了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
“是五大宗的朋友麼?嗬嗬,諸位儘管放心出手……”
“五大宗……是陳國五宗!”
王魃悚然一驚!
他曾經看過不少關於陳國五宗的雜記,清楚的知道,陳國五宗雖沒有元嬰真君,可金丹真人合計起來,卻多達三十餘位。
除去一部分看守宗門的,若是有二十多位金丹真人出手……
想到這個可能,王魃心中頓時止不住往下沉!
“師兄!”
申服也被陸元生和香火道修士的聲音給驚醒,同樣也意識到了東聖駐地的危險。
但他旋即想到了什麼,連忙安慰道:
“師兄……你先彆太擔心,東聖駐地有教主和眾多金丹真人們在,不會有事的。”
隻要東聖駐地不被攻破,步蟬就不會有危險。
然而王魃聞言卻漸漸意識到了什麼,麵色無比難看地搖了搖頭:
“不,陸元生剛才的話,已經是告訴給所有人,寧道渙還有其他金丹真人……恐怕真的已經不在東聖駐地了!”
“什麼?”
申服一愣,旋即也明白了過來。
若非駐地之內僅剩下一個陸元生,護宗陣法也被其煉化,否則身在中元城的陸元生,又如何會知曉有人在攻打東聖駐地的陣法?
麵色頓時也難看了起來。
隻是心中仍抱著僥幸,遲疑道:
“寧道渙……應該不至於會舍棄掉這座駐地吧?”
“裡麵還有那麼多修士在。”
“也許,是故意引誘五大宗的人在駐地外麵,一舉圍殲呢?”
“希望如此。”
王魃目光緊張地看著遠處,口中喃喃道。
但心中的不詳之感卻越來越濃烈。
而很快。
中元城外,陡然傳來了一聲慘嚎!
王魃忍不住心中一提!
緊接著,便有一團刺目的光華在他視野中爆開。
一時之間,遮天蔽日!
“有金丹真人隕落了!”
“是香火道,還是陸元生?”
浩蕩的法力和神魂之力混雜在一起,王魃根本無法分辨出隕落之人的身份。
“五大宗的朋友,你們還沒好麼!”
洪亮的聲音再度響起,充滿了極度的焦急,卻讓王魃頓時放下了心來。
明明他極度厭惡陸元生,恨不得將對方碎屍萬段,以泄心頭之恨。
可此時此刻,他卻從未有過地希望對方能活下來,趕往東聖駐地……
哪怕他明知道,陸元生便是再強,也不可能擋得住陳國五宗那麼多的金丹真人,可這卻是他眼下唯一的希望。
又是一道刺目的光華升起!
又有一尊金丹隕落!
“還沒好麼!”
洪亮的聲音裡充滿了極度的暴躁和壓抑著的怒火。
沒多久,從東聖駐地傳來的一道陌生聲音。
“快了!”
短短兩個字,卻讓王魃的心徹底沉入穀底。
這一刻。
他怔怔立著,隻覺得腦中一片空白。
“師兄,你不要衝動!”
申服察覺到不對,立刻衝了上來,同時飛快地掐訣加固陣法。
隨即卻意外發現,王魃的臉上,竟是反常的平靜。
然而不知為何,看到這幅平靜的麵孔,看著他眼裡那猶如深淵一般的冰冷,申服卻不禁打了個寒顫!
心中難以遏製地升起了一絲恐懼。
“師、師兄,你……”
“我不會衝動的,你放心吧,現在的我,什麼都改變不了。”
王魃自嘲地笑了笑。
然而笑容中,卻帶著深深的冷意。
他沒有說任何的狠話。
但申服卻能清晰地感受到王魃笑容裡的含義。
他毫不懷疑,若是步蟬沒事也就罷了,可若是步蟬真的有什麼,師兄絕對會讓今日出手的這些人,付出永世難忘的代價!
而在這些天見識了王魃過人之處的申服,也毫不懷疑王魃可以做到這一點。
“希望步蟬沒事……”
申服心中暗暗道。
擔心王魃太過難受,他主動開口道:
“師兄,那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東聖駐地被攻占,咱們是不是也該想辦法轉移了?”
王魃微微沉默。
旋即卻否決道:
“不,再等等。”
申服一愣:“可是待會五大宗的人一旦平定了駐地,下一步,恐怕就是掃清周圍的天門教教眾,咱們距離駐地太近了,恐怕……”
“不,天門教教主寧道渙心思深沉,智計百出,近乎妖人!我還是不太相信,他會露出這麼大的破綻……我們再等等,再等等看。”
王魃目光明亮,看起來竟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申服也被王魃的目光所打動,原本緊迫的心情,頓時也不由得舒緩了下來。
旋即一邊加固陣法,一邊思索著待會萬一金丹真人到來,他又該如何儘力保住師兄。
甚至心中,隱隱生出了決絕之意。
“申小子,你可彆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