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師兄你這幾年經曆竟如此豐富。”
遷移到一處無人的曠野上。
王魃和趙豐席地而坐,交談著闊彆數年後的各自所得。
王魃聽著趙豐簡短地敘述自己的經曆,也不由得由衷感歎道。
他之前擊殺那個微胖修士,雖然意外於對方的不堪一擊,卻也驚魂未定。
乍然見到趙豐出現,還以為又有強敵,差點就要出手。
在看清對方相貌的這一刻,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畢竟若是在東聖駐地外見到趙豐還情有可原,可在劍濤駐地外見到,未免也太過離奇和巧合。
但世間之事也確實巧合無比。
趙豐一路向南,走了不知有多遠,卻恰好來到了天門教在燕國的駐地附近。
實際上,要不了多久,哪怕是沒有遇到王魃,趙豐也定然會知道劍濤駐地的存在。
而不得不說,趙豐這幾年的經曆也的確稱得上是豐富二字。
和王魃一直窩在天門教,也就最近築基之後才壯著膽子出來活動不同,趙豐的經曆無疑要豐富許多。
由於其並無肉身,純以養魂珠內的神魂凝聚,沒有太多的防護手段,因而一路上備受許多魔修的窺視。
誰都想將之降服,收為助力。
卻沒想到趙豐劍心通明,且分魂之後從養魂珠內成長的神魂極為純粹,因此於劍道之上的進境可謂是一日千裡。
加之本身修為戰力便極高,罕有敵手。
一力破萬法。
因此一路走來,再多的魔修也是铩羽而歸。
而他也另有奇遇,恰好獲得了神魂凝體之法,如今他已經無懼那些專門針對神魂的手段,隻待養魂珠品階再進一步,再渡過雷劫,他便能借此成就金丹。
等到金丹圓滿,他便可以徹底擺脫養魂珠的束縛,也有希望窺見元嬰大道。
雖然趙豐說得輕鬆簡略,不過王魃卻能夠想象出其中的艱險。
畢竟天門教內雖然剝削嚴重,但至少保證了修士們在教內的安全。
而趙豐行走在外,哪有什麼安全可言。
恐怕也就趙豐這種劍修不懼強敵、愈戰愈勇之人才能適應。
“我之經曆與師兄相比,卻是無趣得多了。”
王魃感歎道。
趙豐對王魃的話,卻難以苟同。
微微搖頭道:“各人之法,皆有不同罷了。”
“倒是師弟,雖在天門教這汙泥之中,可氣息卻難得純正渾厚,根基更有剔透無暇之感,尤為難得。”
“相較之下,我倒是更容易些。”
說著,他便不由得想起了方才見到的那震撼一幕。
時隔短短數年,他萬萬沒想到王魃的進步竟如此之大,非但邁入了築基修士的行列,甚至還掌握了一門二階強力法術。
在一位築基中期修士的猝然襲擊之下,雖說是有靈獸擋在前方,給王魃爭取到了時間。
但王魃那一手二階法術的精妙運用,露裡藏針的手段,卻還是驚豔了他。
露裡藏針看似簡單,但越是簡單的套路便越有效。
而沒有極深的法力控製,想要做到法器和法術的完美配合,根本不可能。
彆人就算想要複製王魃這一手套路,那也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至少,築基修士那麼多,能掌握二階強力法術的,又能有多少人?
光是提升修為的時間都嫌不夠,又哪來的精力和資源去學這些,大部分也就學個普通法術,以法器來取代強力法術的位置罷了。
但很多情況下,卻還是取代不了法術的價值。
那個死在王魃手中的築基中期修士,恐怕就深有體會。
而說起方才被偷襲,王魃此時雖還有些後怕,但也有些疑惑。
“說來也奇怪,此人明明是築基中期,卻、卻好似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強。”
雖然有些自誇的嫌疑,但王魃確實覺得這個‘高真修’也未免有些出乎意料的不堪一擊。
築基中期和築基前期比起來,那可不是名字的差彆,而是兩者在法力的渾厚程度上的確有明顯的差距。
按說以築基中期修士的法力強度,王魃即便手握二階強力法術,可是想要破開對方的法力屏障,卻也需要耗費大量的法力,之後再想破開對方的防禦法器,幾乎不可能。
然而讓他意外的是,對方的法力屏障在他麵前卻是一觸即破,猶如紙糊的一樣。
趙豐聞言微微搖頭,解答了王魃的疑惑:
“這便是散修和宗門修士的不同,相較而言,大部分散修的根基都很薄弱,無論是法力強度、術法手段還是功法,都遠遠比不上宗門修士,這也導致了大部分散修哪怕是邁入了築基境,也大多是取巧僥幸而已,平時或許可以仗著境界更高,以境界壓人,一旦遇上你這種根基渾厚、堂皇浩蕩的修士,自然是一觸即潰。”
“依我這幾年遭遇的情況看來,散修之中,築基前期的修士,除非有什麼詭異手段,不然基本上都不會是師弟的對手。”
“中期的話,加上這些靈獸,師弟應該也可以無懼大部分的庸碌散修。”
“不過到了築基後期,哪怕是散修,師弟也千萬要注意,這個境界,弱的很弱,強的極強,即便我如今自覺已經走到了築基境的極限,遇上一個陌生的築基後期修士,卻也不敢說自己必勝。”
聽到趙豐的解釋和告誡,王魃恍然之餘,也微微點頭,表示記在了心裡。
不過心中卻還是一陣恍惚。
一直以來,身處遍地高階修士的天門教,加上之前一直一心提升修為,幾乎沒有親自與人動手,所以他一直覺得自己太弱太弱,儘量避開與同階修士的爭鬥。
然而萬沒想到,自己如今在築基境界中,不知不覺間,竟然也算得上是個小高手了。
連一個築基中期的修士,猝然之下,竟也死在了自己的手裡。
這讓他不由得恍惚之餘,也有些欣喜。
“不過師弟也不要掉以輕心,你在應對對手的時候,卻還是有不少值得商榷的地方。”
趙豐似乎看出了王魃心裡的飄飄然,毫不客氣地出言打擊道。
王魃也沒有氣惱,二人之間的交情不在乎這些,聞言連忙討教。
趙豐也不吝指點,將他在方才交戰中暴露出來的缺點一一指出。
“一定要注意隱藏自己的氣息!”
“不夠警惕……對敵情不明……”
“時刻準備喚出法器,以攻對攻,搶奪時間……”
一番指點,甚至趙豐親自教了王魃一套隱匿氣息的法術——《無光術》。
“此術能夠極大的收斂氣息,雖無法改變顯露在外的境界,卻能讓人誤判伱的實力。”
說話間,趙豐的身上一看就讓人覺得心中警惕的鋒銳氣息,瞬間變得不起眼了。
這種感覺,簡直比剛才的那個微胖修士看起來,還要平凡庸碌。
哪怕王魃沒怎麼接觸過其他的築基後期修士,在看到趙豐的時候,心中也油然升起‘他也不過如此’的感覺。
心中頓時驚異不已。
比起直接隱藏自己的境界,這種法術卻另有妙處。
簡單說,你是會忌憚一個身高矮小,但一身腱子肉的敵人,還是會忌憚一個身形高大,但卻一副被酒色掏空的敵人?
比喻雖不恰當,但《無光術》便是起到了這樣的效果。
讓人一看就知道,自己雖然有境界,但是實際卻很弱。
絕大部分人,至少同階在看到這種人的時候,都不會太過重視。
“還是師兄你高啊!”
王魃忍不住豎起大拇指。
實在是太陰了!
沒想到趙師兄這樣的劍修,居然也會玩這套。
不過王魃卻很喜歡。
趙豐聞言嗬嗬笑了笑:“若沒有點小伎倆,如何能躲得過那些修士的明槍暗箭。”
“你趁早練好,行走外界,也算是多了一重機會。”
王魃認真點頭。
在趙豐的儘心指點下,他很快便入了門。
沒花多長時間,就掌握了施展的訣竅。
“師弟果真是天賦異稟。”
趙豐見狀忍不住目露驚異。
他當初學這個法術的時候,可也用了數月時間才掌握,然而師弟卻隻是轉眼間就學會了,顯然在術法一道上,確實有著過人的才情。
唯有王魃自己清楚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