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霞鬼市。
從鬼市中走出去,王魃便看到還有不少修士,正從四麵八方趕來。
王魃並未停留,立刻便取出了剛買來的二階上品飛行法器,迅速煉化了之後,直接便往天門教的方向飛去。
而他剛離開不久,微胖老者也從鬼市中施施然走了出來。
正是李渠。
他看了眼四周,旋即放出了一條形貌奇特、頭生獨角的黑犬。
黑犬鼻子微動,隨即低汪了兩聲。
聽到黑犬的聲音,李渠的眼中,微微閃過一絲訝異:
“嗬,此人反應倒是挺快的。”
旋即自信滿滿:
“不過區區築基前期修士,我已經暗中在你身上灑了麝角香,在麝犬的追蹤下,你逃不了。”
言罷,他也立刻取出了一件二階下品的飛行法器,帶上黑犬,往王魃離去的方向,飛速追去。
一個時辰後。
李渠麵色微微認真了些。
“此人速度倒是挺快,看來倒是要拿出點真本事了。”
隨即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張符籙貼上。
速度頓時加快了一些。
半日之後。
李渠麵色微微有些難看。
“不應該啊!”
“他一個築基前期修士,怎麼可能到現在都追不上?”
又是半日。
李渠立在半空中,麵色蒼白的同時,也隱隱發黑。
蒼白是因為法力的消耗。
而發黑,則是因為他飛了這麼久,居然還是沒能追上此人!
“混蛋!”
“這小子的飛行法器至少是二階中品!不,甚至是上品,不然我不可能追不上!”
李渠恨恨罵道。
他還準備抓住對方,帶到藺希文麵前,請對方煉製一爐丹藥來著。
如今看來,卻是有些不太可能了。
不過就在這時,麝犬又低聲汪了幾下,聲音沙啞。
“嗯?他的位置不動了?”
李渠聽到麝犬的聲音,先是一愣,旋即大喜:“他定然是以為脫離了險境,所以才如此大膽!”
“卻不知道這麝角香無色無味,無形無質,除了這麝犬外,即便是金丹修士也未必能察覺得到,甚至能持續多年!”
“到時候抓了此人,奪了他的飛行法器……”
“哈哈,合該我有此機緣!”
想到這裡,李渠頓時精神一振,連忙吞服了幾顆丹藥,勉強恢複了一番,旋即飛快往王魃的方向飛去。
很快,他就越過了草原、低矮的樹叢……
李渠一開始並沒有意識到什麼,然而當他看到無窮無儘的高大樹木形成的森海之後,他頓時愣住了。
“天、天門教?!”
“那人,是天門教的修士?!”
李渠忍不住就是一個哆嗦!
天門教,在燕國境內,絕對是散修們避之不及的存在。
其他的大宗門,雖說沒一個好惹的,但好歹還顧及臉麵,並不會隨意出手對付散修。
然而天門教卻不同。
這群魔道凶人平日裡極為低調,卻時不時會出來擄掠散修,或是練成人傀,或是製成骨源等等,可謂是凶殘成性!
而燕國的大宗門互相之間各有忌憚,卻是任由天門教坐大,最終也隻能捏著鼻子承認了天門教在燕國的地位。
散修們也忌憚天門教,紛紛撤走,因此在靠近天門教的位置,幾乎形成了真空區。
最近幾個月,倒是極少有天門教修士出現,他們正鬆了一口氣,卻萬萬沒想到這個殺害了朱見意的築基修士,竟然就是天門教的人。
想到這裡,他雖然對王魃不屑一顧,可出於對天門教的忌憚,他還是不得不從此地撤走。
猶豫再三,他隨即還是發送了一枚傳音符。
半日之後,一尊身影從天邊極速飛來,旋即在李渠的麵前驟然停止。
如此動靜之間的轉化,充分展露了其對法力的絕對掌握。
來人,正是金河城築基後期修士,藺希文。
李渠見狀禁不住暗暗驚詫。
對藺希文的重視不由得又更上一層,態度也越發客氣。
連忙將情況告訴給了對方。
藺希文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難看的表情。
“也就是說,殺害了小徒的凶人,竟是天門教修士?”
李渠點點頭:“應當如此,麝犬是不會騙人的。”
藺希文聞言,眼裡的憤懣之氣幾乎要溢出來。
四周的風,都隨之變得暴躁。
不過很快,眼中雖有不甘,他還是漸漸平息了心情,搖頭道:
“走吧!”
李渠頓時麵露不甘:“就這麼走了?咱們都追到這裡了!”
“天門教勢大,既然如此,也隻能放棄了。”
藺希文深深看了眼被無窮森林丘壑圍繞的方向,眼中帶著一絲憋屈。
十幾二十隻子蟲固然重要,關係到他的修行。
可為了這十幾二十隻陰食蟲子蟲,便貿然去找一位天門教修士的麻煩,他還沒有不智到那個程度。
心中再是不甘,他也隻能忍住這口惡氣。
好在,雖然少了一部分子蟲,但還有其他子蟲在,他最多也隻是修行稍慢了些。
影響雖有,但還能勉強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