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興莊名為莊,實際上卻是一個人口眾多的村鎮。
地理位置特殊,連接南北,是非常重要的通道之一。
距離東聖駐地並不算遠。
一般的煉氣修士,大約飛個兩三個時辰,也便到了。
隻不過煉氣修士的法力很難堅持那麼久,所以王魃一行人中途休息了兩次。
等到五人終於抵達孟興莊時,已經是月上中天。
不過大家都是修士,倒也並不容易疲憊,幾人正準備直接在孟興莊裡落腳,卻被霍姓老者攔住了。
“香火道詭異神秘,防不勝防,這孟興莊人口不少,焉知其中沒有香火道的人,若是咱們暴露了行跡,恐怕不是好事。”
霍姓老者目光中閃爍著忌憚。
來的路上,王魃倒是知道了這霍姓老者以及另外兩人的來曆,其皆為劍濤駐地的左道修士,由於強製任務而不得不來此。
步蟬時刻注意維持形象,聞言微微皺眉:
“霍道友的意思,咱們不進去?”
“倒也不是,若是不進去,又如何能查到此地究竟有沒有香火道的人。”
霍姓老者微微搖頭,隨即說出了一個計劃:
“來之前,我特意查過,此地乃是南北通衢,往來的車隊不少,咱們不妨扮做一個小型商隊,混入其中,小心問詢,一切清楚之後,再施以雷霆手段。”
這個計劃立刻便得到了中年女修的讚同。
“霍師兄此計甚好。”
潘姓少年修士也沒有反對。
三人旋即看向步蟬。
至於王魃……來的過程中三人已經旁敲側擊出了他的身份,一個養靈雞的小修士而已,連駕馭飛行法器的法力都欠缺,三人直接就將王魃忽略了過去。
步蟬麵色從容,微微頷首:“霍道友老成持重,此計的確穩妥。”
算是也讚同了。
當下潘姓少年修士便主動請纓,外出了一趟。
過了好一陣子,他才麵露滿足地施施然歸來。
從儲物袋裡,扔出來幾件凡人行商衣飾。
“車馬都在不遠處,咱們待會直接去就行。”
潘姓少年修士神色尋常地隨手振去了衣角處的一抹血漬。
目光平和地掃了幾人一眼。
聞著對方身上的一絲血腥味,王魃和步蟬目光閃動,都沒有說話。
而霍姓老者和中年女修麵色如常,似乎也早已習慣。
大家都是左道修士,也沒有什麼修士包袱,當即各自更換了衣服,收斂起氣息,看起來倒確實像是一個小車隊。
如今已是子時,再進孟興莊也意義不大,幾人乾脆等到了天亮之後,這才趕著馬車,咯噠咯噠地走進了這座鎮子裡。
孟興莊不愧是南北通衢,一大早就已經人流熙攘,做早茶的、賣油條的……充滿了市井煙火氣息。
完全看不出此地有可能已經被香火道侵染。
五人也沒有多耽擱,隨意找了家客棧,將馬車留在了客棧外,便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計劃,分頭行動。
潘姓少年修士倒是還提出了另一個計劃,提議要不就乾脆以陣法將整個孟興莊圍住,血祭之下,不管這裡有沒有香火道修士,都難逃一死。
然而這個提議立刻便遭到了霍姓老者的否決。
“真要是這麼做,一旦被教中的築基執事們知道,恐怕第一個就要砍了咱們!”
天門教雖是魔道,但有些規則卻也不能隨意破壞。
大範圍屠戮凡人城鎮,這種事沒人知道便罷了,一旦知道,恐怕很快便會引來其他宗門教派的聯合抵製。
天門教未必怕,但卻也不會放過給自己惹麻煩的始作俑者。
見其餘人都反對,潘姓少年修士也隻能悻悻作罷。
五人按照方向分開。
王魃和步蟬剛分開沒多久,確定無人尾隨後,便立刻又和步蟬彙合了起來。
這種地方,分開的危險性還是不小的。
兩人一起裝作外地的旅人,在孟興莊裡閒逛的同時,小心地打探消息。
然而一直到了傍晚的時候,他們也沒有發現香火道的蹤跡。
“情況不太對……按照教內之前給的情報,東聖駐地外圍大片區域都已經被香火道侵染,按理來說,孟興莊作為南北交通要道,往來人流不絕,肯定會有香火道的信眾經過這裡,可偏偏,在這看了一整天,居然一點香火道的痕跡都沒有。”
王魃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步蟬聞言若有所思:“師兄的意思是,太過正常了,反而就不正常了?”
“沒錯。”
王魃給了步蟬一個讚賞的目光,頓時讓步蟬心中雀躍。
他隨即又提出了一個讓步蟬微微色變的疑問:
“而且還有一點,假若確定此地必然會有香火道的話,那麼為何我們卻始終沒有看到呢?”
“是一直都隱藏得很好,還是最近開始隱藏?又或者是,專門隱藏給我們看的?”
步蟬心中一震,目光迅速掃動四周:
“我們被監視了?!”
“我也不太確定。”
王魃微微搖頭。
早在剛進入孟興莊時,他便以陰神之力進行極為微小的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