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英痛快的應下。
劉俊傑有一刹那的愣神。
第一個想法是,傳聞中潑辣又蠻不講理的張蠻子似乎不一樣,按理說扯下她的遮羞布,指出她真實麵目,她該惱羞成怒,不好說話。
甚至在一開始與對方保持一定的距離,也是劉俊傑先前做就好的準備,他可聽說張蠻子一個不順心,就會動手往對方的臉上招呼。
閃電間,他馬上又回神,盯著黑暗裡的身姿,反而小心警惕起來。
心想對方一定在是醞釀更大的陰謀,不然不可能這麼好說話。
想到張春英在地方農場裡的名聲和作派,劉俊傑心裡犯愁。
接到家裡通知,到趕回家,知道自己從小訂的娃娃親找上門,他心裡沒有什麼波瀾。
打開家門看到張春英那一刻,劉俊傑覺得心跳在一瞬間差點跳出嗓子眼。
他怎麼也沒想到與他定親的人是張春英,外號張蠻子。
要說張蠻子這名號有多響亮,就這麼說吧,劉俊傑下鄉的管局管轄十四個農場,其中國營農場四個,十個兵團農場,76年合並統稱國營農場,而劉俊傑就在兵團農場做知青。
張春英在普陽農場,劉俊傑在蘿北,兩個農場挨著,離的也不近,但是卻都能知道張春英張蠻子的名聲,可知這人怎麼樣,而劉俊傑聽說的,這張蠻子是個響當當的人物,他們管局都知道這號人物。
實在是她做的事太隻要求人,不管對方男女,又是扭屁、股又是說話發嗲的,私下裡有人一邊學一邊笑,看的人跟著起哄。
還聽說有一次連長說她,她一個不高興,脫了褲子就在連長家院子方便。
總之,做的事情讓人難以啟齒。
與這樣的人訂娃娃親,劉俊傑怎麼能不犯愁。
一個從來不知愁為何滋味,從來沒有過情緒波動的人,黑暗裡盯著眼前的女人,滿臉愁容。
劉俊傑覺得不能放縱她不管,他幾次深吸氣,“你很厲害,和你們農場挨著的農場都知道你的厲害,不過在家屬院,把你的厲害收起來,我媽有心臟病,經不起折騰。”
‘厲害’!!
這個‘厲害’應該不是指平時正常說人打架的那個厲害。
張春英:慶幸劉俊傑沒說的那麼直白,慶幸現在是黑天,掩飾住她羞臊滾燙的臉。
回想一下她在農場時做過的荒唐事,她也真張不開口否認,更無法反駁,知道她再怎麼承諾解釋,對方也不會相信。
劉俊傑又點一句,“白天你當著我爸媽麵搞的小動作,我不會揭穿你,以後再有第二次你好自為之。”
短暫的安靜之後,劉俊傑繞開她先走了。
張春英一個人孤靈靈的站在黑暗裡,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助和疲憊,她心煩的抓抓頭,前世與劉俊傑做了幾年夫妻,對方是個非常有果斷和判定的人,看事情準,解決問題能力強,縱然平時沉默寡言,但是因為出縱的能力,也倍受矚目。
他一米八五的個子,麵容如同雕塑般棱角分明,英氣的劍眉下是一雙深邃的眼眸,如同黑夜中的明星,熠熠生輝。
上學時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做大學老師後,更是學生眼裡的高冷教授。
這樣的人,想讓他改變對她的看法,比登天還難。
所以從重之後,她就沒想過與劉俊傑再有牽扯,更沒想過執著於前世的婚姻,她對自己有認識,她太平凡,似地上的泥,而他是高高在上,天上的雲。
雲和泥,怎麼可能走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