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鑒天鏡中推演的未來。
國子監的祭酒臉色很不好看。
因為那未來的陳懷信與姬長兮,不僅要教導孩童們奇淫巧技,還將他們的思想稱之為頑固!
“簡直是荒唐!”
“定國安邦依靠的是聖人之學!”
“那些奇淫巧技根本不足為道!”
祭酒語氣非常不滿。
而姬長靈看著他那發脾氣的模樣,說道:“但是,陳懷信正是依靠這些奇淫巧技,才在未來奪下了我大承江山,難道這不剛好說明,奇淫巧技大於聖人之學?”
頓時。
祭酒臉色漲紅。
他本來還想說,就算是僥幸奪下大承江山,也早晚有一天會崩塌掉,可是那所看到的推演的未來,煜國卻是一副興興向榮蒸蒸日上之景!
這讓他隻能嘟囔著“時無英雄使豎子成名”、“聖人之語方為世間真理”、“之乎者也”之類的話語。
姬長靈沒有再理會他。
她大概看出來了,祭酒是因為自己的所學之道,被那推演的未來撞得粉碎,所以他才會對陳懷信意見如此之大,才會堅定的認為陳懷信所做的就是錯的!
因為他學習聖人書已經幾十年了,他隻能固執的堅守著自己的想法,任何與之相反的,便都是異類,都是不能被接受的!
“這樣想想。”
“他還真可憐呢。”
“學那聖人書學到這種程度。”
“連自己都被困在其中走不出來了。”
姬長靈搖著頭。
她的視線看向自家大姐,從小便接觸聖人之學的姬長寧,在她看來跟祭酒也沒太大區彆,都是過分的良善與有些迂腐。
不過。
比較好的是。
她家大姐似乎並不像祭酒那般固執。
看著那鑒天鏡推演的未來,姬長寧有些驚喜的說道:“沒想到呀,陳懷信連如何推廣改良後的器具,都已經有了完整的打算了!”
“那我等隻需要按照他的方法,就能夠讓百姓都接受這器具了吧?”
姬長寧看向了工部尚書。
但這番話語。
卻讓周圍眾臣的感到很是難堪。
“連推廣之法都要照抄陳懷信的,這豈不是顯得我等一點用都沒有?!”
他們心裡很不爽,可是讓他們立刻說出個方案,說出個比陳懷信在未來所用的方法更好的方案,他們卻是說不出來,隻能將目光看向段正清,希望他能夠否決姬長寧的提議,說出另外的想法。
然而。
一旦接受了自己不如陳懷信的現實後,段正清卻忽然感覺天地是那麼的寬敞,眼前的一切是那麼的美好!
“當然。”
“陳懷信的方法無疑是最為穩妥的。”
“而朝廷也隻需要花上年時間。”
“便能讓百姓都換上新的器具,讓他們不用再那麼勞累了!”
段正清很是乾脆的點頭說道。
而那些臣子在看到他這副模樣,看到這“我就是不如陳懷信那又如何”的表情後,他們像是吃了屎一樣的難受。
你段正清可是工部尚書,怎麼能如此果斷的,就放棄掙紮了呢?!
我等可還是在堅持著啊!
“簡直!”
“恥為同僚!”
他們在心中憤憤的想道。
但是當回想起,陳懷信在未來所做的那些事情後,他們的臉上多了幾分不甘。
“隻希望。”
“祭酒所說的是對的吧。”
“等普通百姓都能識文斷字後。”
“那煜國的江山就會因此而搖搖欲墜!”
【靖平三年,四月。】
【煜國的將軍們從交趾那邊抓來的蠻夷,陸陸續續安排進了工程之中。】
【這讓工部的人員壓力頓時緩解了許多。】
【工部尚書平日裡也不再苦著張臉,隻是臉色依然帶著幾分擔憂:“前承時期的那些讀書人,偶爾會抨擊朝廷無仁慈無仁心,說即便是番邦之人,也不該抓之徭役。”】
【他擔心這些風言風語,會不會給鋪路工程帶來不穩定因素。】
【而陳懷信卻冷哼一聲,說道:“不抓蠻夷,難道抓他們?看來言論還是太過於自由了!”】
【不過。】
【雖是這樣說。】
【但陳懷信並沒有管控言論的打算,現在沒有境外勢力引導的說法,頂多就是世家門閥會讓門下學生,散播對朝廷不利的言論,然而那各地豪強都被他屠殺得差不多了,誰若是敢這般冒頭,他不介意再舉起一次屠刀!】
【“隻是。”】
【“對於輿論方麵還是要重視呀。”】
【“雖然按理來說,隻要朝廷做得足夠好,就不用擔心百姓會有雜念。”】
【“但是三人成虎,一些事情被說得多了,也會讓百姓產生些許動搖。”】
【那腦海中的知識告訴著陳懷信,輿論陣地你不占領就會有人占領,短時間內他無需擔心這方麵的事情,但時間長久了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於是。】
【他安排人手。】
【專門負責在各地城池,為百姓宣傳朝廷之事。】
【“可惜現在識文斷字之人不多,不然完全可以將報紙給安排上!”】
【陳懷信有些遺憾。】
【但依照現在的學校學習進度,或許要不了幾年,就能利用報紙來真正掌握輿論宣傳,讓朝廷與百姓的距離縮短,也能讓百姓更心向朝廷!】
【靖平三年,五月。】
【皇後姬長薇懷孕。】
【朝野頓時為之震動。】
【陳懷信心中滿是欣喜,但朝堂裡卻有人擔憂顧慮,有些人甚至找上平盧節度使,直接的說道:“前朝血脈之人,恐將成為我本朝太子啊!”】
【“慎言!”】
【平盧節度使瞪了那人一眼。】
【他雖然沒能爭搶到,去交趾那邊抓拿蠻夷的機會,但是陳懷信承諾了他,下次對外之戰,必將派遣他前往,而且他的小女兒,也成為了陳懷信的妃子,他雖然心中同樣有些顧慮,但也不像其他人那般擔憂。】
【“隻是陛下。”】
【“為何非要迎娶前朝女帝?”】
【“哪怕是我等前朝降將,也不敢公然支持有前朝血脈的太子!”】
【“那樣可是很有可能,會被懷疑是不是想要複辟前朝的!”】
【平盧節度使將那人勸走後,很是不理解的在心中想道。】
【難道陳懷信就不擔心,他的兒子會是支持者最少、地位最不穩固的太子嗎?】
【還是說。】
【這……就是他故意為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