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往年的行情。”
“六個大棚內的蔬菜我家全賣出去大概能賣兩萬多塊，我也就給你們算兩萬塊怎麼樣。”
江澈繼續在紙上寫下兩萬塊的數字。
緊接著，他再次抬頭。
看著吳大花與李素琴婆媳兩人的表情更加慘白，搖搖欲墜，心中不由冷笑一聲。
還有呢。
“另外我家電視機，賠償一千塊，不過分吧。”
“三個大碗，一張桌子，兩張板凳，賠一百塊不過分吧。”
“還有去年借你家六千塊錢，之前一直沒催你家還錢，那是因為我還念著鄰居感情，現在嘛。”
江澈再次抬頭。
李素琴臉色慘白下意識說道，
“小澈，高…高抬貴手……”
“還錢。”
可江澈卻搖搖頭。
他不是前身，對這個村子裡的任何人，都沒有前身那種感情。
更何況經曆了今天這些。
他對這些白眼狼的村民厭惡到了極點，還怎麼可能會高抬貴手？
“一共三萬五千一百元，另外那些湯湯水水，將我家客廳地麵全弄臟了，我也要求你們必須去清掃乾淨。”
江澈直接說道。
沒有任何要高抬貴手的意思。
此話一出。
吳大花當即就哀嚎一聲，跌坐在了地上，再次大聲嚷嚷起來，
“沒法活了啊。”
“江澈，你這沒良心的，這沒法活了啊。”
“你這是要逼死我們家，要逼死我家呀，三萬多，三萬多塊，我們哪有這麼多錢。”
“你這是要逼死我們啊。”
她一邊哭嚎，一邊拍著雙腿，委屈極了。
“是我讓你們做的這些嗎？你們難道不覺得，這是你們活該？”
江澈坐在這個位置上淡淡開口。
“如果要調解的話，就是這麼多錢，你要能現在賠錢，事情現在就能解決。”
“我也能給江富貴出諒解書。”
“如果不行的話，那我也沒辦法，諒解不了。”
江澈好整以暇的攤手，
“不過警察同誌應該也跟你們說過吧，就算你們現在不賠錢，等江富貴坐完牢之後，也同樣要賠。”
“不要以為坐牢了就不用賠錢。”
程勇警官也在旁邊說道，
“是這樣的。”
“江富貴的行為已經構成了故意破壞他人財產罪，並且數額較大，如果不出具諒解書的話，坐牢的幾率巨大。”
“並且你們也依舊會麵臨賠償。”
“真的。”
吳大花都在哭了，聲音也在顫抖，懊悔無比，
“我都說了，讓他彆去劃，彆去劃，富貴他不信啊。”
“現在真是闖大禍了，闖大禍了啊。”
“媽，你說什麼？”
李素琴一呆，猛地扭頭。
甚至就連江澈的目光也微微一凝，眼底閃過冷意。
他原以為吳大花與李素琴婆媳來他家裡發瘋打砸，是真不知情，可沒想到他們竟然知情。
明明知道原因，不加阻止，在事發之後，還好意思來自己家裡吵鬨。
真是不可理喻。
“媽，你知道，你為什麼不阻止富貴啊。”
李素琴終於沒忍住哭了起來。
“嗚嗚嗚，你為什麼不阻止富貴啊，你知道我們要賠償多少錢嗎？”
“我們哪有錢啊，嗚嗚嗚。”
“媽……”
“你可把我，把富貴，把我們家害死了……嗚嗚嗚……”
聽見兒媳的指責。
吳大花本身就是個潑婦，哪裡是好脾氣的，當即就與她互相指責起來，
“我怎麼知道後果會這麼嚴重，那還不是怪你，你去年要不生病，我們怎麼能欠他們錢？”
“富貴又怎麼會去借錢，富貴要不去借錢，又怎麼會恨他們昧良心掙錢。”
“憑什麼，憑什麼我們老老實實，踏踏實實種地，賺不了錢，甚至連病都生不起。”
“他搞這種歪門邪道，動動嘴皮子卻能掙錢。”
“富貴他不甘心啊……”
老太婆哭得大聲無比。
卻讓江澈與程勇警官都感到非常無語。
也萬萬沒有想到，江富貴前往劃破他家蔬菜大棚的動機竟是因為嫉妒。
不過咎由自取。
並不值得任何同情。
“媽，你說什麼了？”
“你的意思是這還怪我嘍？”
“怪我生病，我為什麼生病你難道不清楚嗎？”
“我自從嫁到你們家裡，我享過一天福沒有，彆人都有婆婆伺候著。”
“我呢？我白天要跟著富貴一起下地乾活，晚上回來還要伺候婆婆，讓你幫我帶個孩子，你也不帶。”
“我整天這麼忙，這麼辛苦，我能不生病嗎？你竟然還怪我，嗚嗚嗚……”
“這日子沒法過了，沒法過了，我的天哪，我究竟是倒了什麼黴才嫁到你們家裡。”
“現在江富貴也要坐牢了，我要離婚，我不過了……”
李素琴也感覺很委屈。
嫁給江富貴後，她是真的沒有過過一天的好日子。
整天都是做不完的農活與家務。
可結果呢？
可現在呢？
她還是落不完的埋怨。
竟然……竟然……竟然還怪她生病，她為什麼會生病？
“離婚？”
“你要離婚？”
聽見李素琴說想要離婚，吳大花瞬間就不乾了。
她猛的從地上站起來，張牙舞爪的就朝李素琴撲去，
“想離婚，我告訴你，門都沒有。”
“你這騷娘們，你這賤貨。”
“現在我家富貴闖禍了，坐牢了你就想離婚，我告訴你不可能。”
“你這被我家富貴玩爛了的賤貨，你跟我家富貴離婚了，還有誰會要你，不可能。”
兩婆媳很快的就在調解室內廝打起來。
甚至就連江澈與程勇警官也都目瞪口呆。
沒想到情勢陡轉急下，竟變化如此之大。
剛才還同仇敵愾的兩婆媳竟瞬間反目，甚至還鬨到了要與江富貴離婚的地步。
恐怕就連江富貴本人也想不到。
僅僅是他的一時衝動，不但要負擔三萬多塊的巨額賠償，如今連老婆都要跑了。
“不管有沒有人要我，我都要離，這日子沒法過了。”
被程勇警官分開後，李素琴被抓的滿臉是血，哭著大吼，
“離婚，必須離！”
吳大花也來了脾氣。
她剛才占著是長輩的身份，占儘優勢，李素琴也不敢真把她怎麼著，因此倒沒受什麼傷。
如今也中氣十足的大喊，
“想離婚，可以。”
“我大孫子必須留下，還有富貴，富貴不能坐牢，富貴必須出來。”
“你回你娘家去拿錢。去借錢，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就算是出去賣，也必須要把富貴弄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