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星台上，程孟沉著臉回來了。
獨孤上天端坐著，看著程孟，露出淡淡的笑容。
“這就是你要的？”
程孟直接質問。
獨孤上天淡淡的說：“你壽元無多，浩然正氣，也不能帶到棺材裡吧？”
“有些過分了。”
“那小子自已取的，全憑他的本事。”
說到這裡，獨孤上天都有些唏噓：“不過老朽也是沒想到，這小子莽夫一個，開口閉口，聖人言，要不是今日所見，老朽還真不知道，這小子居然還讀聖賢書。”
程孟神色漸漸平緩下來。
不過獨孤上天卻忽然問了一句：“你怎麼不讓他多說兩句？”
“讓我早點死？”
獨孤上天笑道：“早死晚死都要死，能做些有意義的事情，不也是你們聖人所願？”
程孟看著獨孤上天許久，隨即歎了口氣：“罷了，不過這大夏氣運，最後落在誰手裡，也難說。”
“有二皇子，還有這如日中天的武王。”
說完，程孟看著獨孤上天：“這二皇子，據說天命之人，有真龍之氣。”
獨孤上天沒說話。
程孟再度開口：“這鄭刀也是你的弟子，你覺得，這三份氣運，該給鄭刀呢，還是給楊戰？”
“你自已願意給誰就給誰，還不是你樂意？”
“反正不會是楊戰。”
“聖人？太小家子氣了吧？”
程孟卻皺起眉頭：“二皇子據傳乃是聖賢降世，當年引動天象，又遇天罰，能活到今日已經是萬幸，聽你這話的意思，你對鄭刀也不看好？”
獨孤上天微微皺眉：“不用套老朽的話，你不是出題了，誰通過，誰不通過，還不是你說了算？”
程孟盯著獨孤上天：“自天都城巨變之後，這天變了！”
“是啊，天變了。”
“誰在謀局？”
獨孤上天沒說話。
程孟盯著獨孤上天許久：“你？”
“高看老朽了，老朽這輩子，沒多大的願望，就希望弟子成才。”
程孟再度問了一句：“跟你來的那人是誰，一直在天上，不曾下來。”
“一個很閒的人。”
程孟閉上了眼睛，最後說了句：“這次你們能來，我也很感謝。”
“不用感謝，要是生死存亡，老朽第一個跑！”
程孟再度睜開了眼睛，瞪大了：“老家夥，你還要不要臉了？”
“老朽這老臉，要不要無所謂，反正知道，你們這些人很要臉，那大祭酒，自此，怕是要一蹶不振了。”
“也是他咎由自取，衝撞了這位二爺！”
程孟語氣加重！
獨孤上天露出笑容：“彆這麼喊，搞的你比老朽還輩分小了。”
程孟有些無奈的看了獨孤上天一眼：“算了，不論如何，謝你這老家夥來送我一程。”
“不過……我還是想問問，到底是誰？”
獨孤上天深深的看了程孟一眼：“不是誰，天下人！”
程孟似乎明白了，沉默了片刻，露出了笑容：“與人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天鬥，更是其樂無窮！”
“哈哈……”
兩人相視一笑。
……
楊戰坐在房間裡，看著稷下學宮出的三道題。
第一道，古今王朝更迭，不變的是什麼？
第二道，欲求天下歸一，當如何做？
第三道，天心為何？
楊戰看了一會兒，就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還沒到解題的時候，筆墨紙硯也沒有。
門外，張潤浦正在門外。
“大將軍！”
張潤浦拱手。
楊戰抱拳：“你在這裡等我？”
“大將軍，見你在思考，在下就沒打攪。”
“思考什麼，你有事找我？”
張潤浦卻打量著楊戰，眼睛越來越亮。
“你這……”
“恭喜大將軍。”
“什麼意思 ？”
“大將軍難道沒有感覺到身上有一股浩然正氣？”
“哦，原來這叫浩然正氣，之前和聖人文鬥一番，不知不覺，這身上就出現了這些東西，怎麼回事？”
“這是至聖山，那是古之先聖悟道之所，大將軍之前的言行，我也看了，說得出聖人言，做得出聖人行，如果大將軍是稷下學宮的弟子，也有聖人資格了。”
楊戰疑惑：“這浩然正氣有什麼用？”
“說大一點，浩然正氣若是無窮儘，這至聖山，大將軍言即是法，說小一點，大將軍浩然正氣護身，百毒不清，妖邪不近，所行諸事，皆有氣運隨行！”
楊戰看著身上那還所剩不多的血毒魔氣：“原來如此，還有點用處！”
“具體如何，在下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大將軍之前被聖師鎮壓，可知為何最後鎮壓不住大將軍了？”
“也是因為這浩然正氣？”
“沒錯！”
楊戰眉頭一挑：“怪不得，那時候，我覺得，我都能夠砍死程孟了。”
張潤浦一愣，有些無奈道：“大將軍，聖師能成為聖人，身上浩然正氣磅礴，自然不是大祭酒那樣的人，這一點，大將軍應明鑒。”
“嗬，那這沈紀源怎麼成了大祭酒？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這樣的人，也配為人師？也配當大祭酒？”
“這……”
“行了，不談他們了，你來做什麼？”
“為北濟爭一爭！”
“爭什麼？”
“天下大家齊聚一堂，若是我能爭得一籌，也能讓天下讀書人，對北濟另眼相看。”
楊戰看著張潤浦：“現在呢？”
張潤浦一愣，然後苦笑道：“沒用了，大將軍畢竟衝撞了聖人，衝撞了聖地，天下讀書人，怕是都會背地裡戳大將軍脊梁骨，如何還會幫北濟。”
“你呢，不覺得我冒犯了這稷下學宮，這聖人？”
張潤浦神色鄭重了起來，再度鄭重拱手：“大將軍所言所行，敢說我輩不敢說，敢做我輩不敢做，在下敬佩之至，而大將軍的學問境界，今日看來，更遠在我之上，聖人雲達者為師，在下……”
說著，張潤浦就要彎腰行大禮了。
楊戰立刻扶住張潤浦：“屁話，我就會那幾句，除此之外就沒了，我就一粗人，以後還需要仰仗你，我隻希望這讀書大門，為天下黎民都打開一扇門，不再是某些人某些勢力的特權。”
“我和大將軍對稷下學宮的想法一樣。”
楊戰聽了，笑了起來，拍了拍張潤浦：“一會兒我派人護送你回去，不用來這裡爭，好好辦學堂，我神武軍所在之地，你就能辦學堂，我神武軍能遍及天下，那你的學堂就能開遍天下！”
說著，楊戰神色嚴肅了起來：“我來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