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下學宮的九鼎會已經開啟了六天。
但是,各路諸侯,世家望族,包括皇後,武王,齊王等等,甚至都沒有見到當代聖人程孟。
隻是,九鼎會依舊在有條不紊的進行。
九鼎會分為兩個部分,第一部分,則是探討天下大勢,以各方有學問的大家參與。
另外一部分,則是秘密進行,而這就是大夏各方諸侯,似乎也是有望一統天下的勢力代表。
經過六天的篩選,隻剩下了四人一路通關,如今到了最後一關。
這四人分彆是武王,齊王,皇後,還有一個平南侯。
說起這個平南侯,最讓武王恨的牙癢癢。
平南侯居然借武王與皇帝大戰之時,南方兩路行軍總管率領一部分大軍,前往追隨武王後,平南侯竟然不聲不響的就將淮南道,江南道占據了。
要不是平南侯,如今淮南道,江南道就已經是武王的囊中之物了。
這平南侯卻是代表的是南方望族勢力,諸如林家,吳家等,南方望族與隴西世家,被稱為大夏真正的豪門望族,兩方也可分庭抗禮。
如今,隴西世家被蠻國禍害了一番,又被朝廷打壓了一番,隴西世家的實力,已經削弱了無數,已經無法和南方望族相提並論。
如今,南方望族將平南侯推舉出來,占據淮南江南兩道,打出的旗號倒是保護南方平穩,並不算反叛。
不過,根本不聽天都城調遣,自成格局,更坐擁南方水師,就是勢如中天的武王,也沒有把握能夠吃下,已然實際自立!
如今,這一路通關的四大大夏風雲人物,正各自坐在一個房間裡。
他們的麵前,都有同一道稷下學宮出的三道題。
第一道,古今王朝更迭,不變的是什麼?
第二道,欲求天下歸一,當如何做?
第三道,天心為何?
雖然這四人,都有著自已的見解,不過,卻沒有人輕易動筆解題。
因為稷下學宮出題,就不能以常理度之。
更因為稷下學宮有規定,讓四人思考一日之後,再解。
如今,這四人都獨坐房中,正苦思。
正在這時候,稷下學宮讀書人心目中的聖師,天下人尊稱的聖人,程孟正背著雙手,站在稷下學宮的先聖殿中。
前麵則是稷下學宮曆代聖人的靈位。
而外麵,已經各位其主的讀書人,據理力爭,意圖說服對方,爭辯的激烈。
程孟卻仿佛沒有聽見,安靜的佇立著。
實際上,程孟自出關以來,就一直站在這裡,從未離去過。
就在此時。
一個老者拿著清掃工具進來。
剛剛進來,程孟忽然開口:“老夫的命,一直在至聖山,為何近日才來?”
老者一愣,然後一步出現在了程孟跟前。
程孟沒有轉頭,神色平靜無比。
老者低沉道:“安心讀書,安心研究你的聖人學問不好?這天下之事,何必自擾?”
“天下紛亂,黑暗降臨,何處能放下一張安靜的書桌?”
老者陰笑了起來:“死了,就安靜了。”
說到這裡,老者的手上,一把匕首,忽然插進了程孟的胸口。
鮮血浸染,程孟卻一聲不吭,甚至沒有動彈一下。
此刻,程孟依舊沒有看老者一眼,仿佛胸口沒有被匕首刺進一般。
依舊平靜,如常。
他緩緩的說:“死也不得清淨,墳前有哭聲,黃泉有問責,後世有咒罵,當然,老夫也怕。”
老者用手轉動了一下匕首,似乎確保程孟會死。
同時,老者緩緩的說:“你怕什麼?”
程孟看著前方的靈位:“老夫也怕拜不到這裡。”
“人死了,還在乎這些做什麼。”
“讀書人在乎啊,讀書人在乎身前身後名。”
“你這聖人也在乎?”
“更在乎!”
老者忽然拔出了匕首,鮮血噴湧而出。
老者看著程孟心口的血洞,露出滿意的笑容:“現在呢?”
“現在?現在老夫還不能死。”
說完,程孟轉頭,麵色依舊平靜。
老者卻再度一刀紮進了程孟的脖子。
程孟依舊無動於衷,仿佛被紮的不是他。
程孟緩緩的說:“你也殺不死老夫,老夫的事情還沒有做完,還死不得。”
此時,老者的臉色有些變了。
忽然用力,想將程孟的腦袋削下來。
可是卻發現,任憑他用多大的力,都無法讓紮在程孟脖子上的匕首動彈一下。
“你……”
程孟開口道:“你不會以為,讀書人,真的是手無縛雞之力吧?”
說完,程孟身上忽然散發一股浩然之氣。
轟!
老者直接被崩飛了出去。
程孟並未追擊,隻是伸手,將脖子上的匕首拔了出來,傷口卻很快就愈合了。
心口的血洞,也不再流血。
老者看見這一幕,臉色大變:“你這是什麼妖法!”
“老夫,愧領聖人尊位!”
“你真的是聖人??”
程孟沒有回答,隻是伸出手。
老者頓時驚恐起來,不過無論他怎麼掙紮,竟然無法逃離。
程孟伸出的手,忽然合攏。
“啊……”
慘叫聲從先聖殿傳出很遠,不過很快就沒了聲音。
而先聖殿中的老者,也萎頓在了地上。
程孟看了死去的老者一眼:“讀書人也可以殺人,用筆,還是用手而已。”
“啪啪!”
兩聲掌聲傳來。
程孟看向出現的一個老頭子,微微皺眉:“老家夥你怎麼才來?”
獨孤上天背著手,走上前來,笑道:“你們讀書人的事情,老朽是不太喜歡參與的。”
“那又為何來了?”
獨孤上天沒有回答,反問了一句:“聽說你出關就一直站在這裡,在等什麼?”
“等一個答案。”
“來來,你跟老朽說說,說不定老夫能指點指點你。”
程孟淡淡的說:“你還沒有資格回答。”
獨孤上天老眼一番:“讀書人說話真臭,真當老夫稀罕啊,老夫就是一個江湖人,做江湖事,和你們這些酸腐讀書人不是同路人。”
“那你為何來?”
程孟再度問了一句。
獨孤上天露出笑容:“老朽就是來看熱鬨。”
程孟看著獨孤上天:“你要是為了你的兩位弟子來,那也就可以離開了,誰人能成為天選之人,也不是你說了算,亦不是老夫說了算。”
獨孤上天神色嚴肅了幾分:“你這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老朽都說了,就是來看熱鬨,看你稷下學宮,如何將這混亂的天下規整。”
程孟轉頭,看向那些靈位,淡淡的說:“儘人事待天命!”
“你的關門弟子來了!”
獨孤上天有些驚訝:“你怎麼知道?”
“書中自有天下事,書中自有人間人。”
獨孤上天微微皺眉道:“你看誰是這天命之人?”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