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寒風吹拂，外麵白雪茫茫。
天牢中，兩個男人相對而坐。
桌上的紅燒豬蹄，正拚命的冒著熱氣。
似乎剛才的酒勁太大，讓楊大牛在這大冷天，額頭上都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而對麵楊戰，正平靜的看著他。
即使如此平靜的眼神，卻是讓楊大牛感覺到一股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讓楊大牛都不由自主的顫抖了。
忽然，楊戰伸出手。
砰！
一聲悶響，楊大牛瞬間打翻凳子，直接跪在了地上。
腰間的菜刀，都掉在了地上，咣當了兩聲。
“二爺且慢，王爺有東西讓小的交給二爺。”
急促的說話聲，不知不覺已經帶著顫音。
不過，卻慌張的從心口衣服裡，掏出了一封信，雙手顫顫巍巍的捧起。
這事後，楊大牛才敢抬起頭瞄了一眼。
卻發現，原來楊戰隻是伸手提起酒壇，給自己倒了一碗酒。
不過，楊大牛依舊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如果說之前，他還動了幾分先下手為強的心思，畢竟出其不意。
但是現在，楊戰說出那句話，已然是確定了他的身份。
這時候，他已經沒有了半點機會。
楊戰慢條斯理的自斟自飲了一碗酒。
放下酒碗，這才看向跪在地上，舉著一封信，緊張惶恐渾身顫抖的楊大牛。
楊戰拿過了那封信，卻沒有說一句話，楊大牛就繼續跪在地上。
而此時，楊戰目光落在了信紙上，信紙有些泛黃了，上麵的墨跡也不似近前。
信封上寫著“吾二弟親啟！”
楊戰有些詫異“早就準備好了？武王不愧心計深遠，都快和皇帝老頭有的一比了。”
“武王殿下知道或許會有這一天，這封信也就早就在小的手上了。”
楊大牛見楊戰沒有痛下殺手，心思稍定，說話的聲音也平穩了些。
楊戰看了楊大牛一眼“這次若是他成功了，這封信我也看不見了？”
“倒不是，謀劃失敗交給二爺，謀劃成功也會交給二爺，如果二爺提早戰死了，就燒給二爺。”
“嗬，這麼說，這裡麵的東西，對我很重要了？如果裡麵是武王寫的什麼表達歉意的話，倒是不至於如此，所以，這裡麵是什麼？”
楊大牛低頭“小的不知道，但是王爺說，二爺若是看了，殺意就會消解。”
楊戰眉頭一挑“那老子倒是要看看了！”
楊戰打開了信封，從裡麵倒出了一塊被燒殘餘的布片。
明黃色，但是被煙熏過，顏色不正！
因為其他部分都被燒掉，隻剩下這一塊殘片。
材質為蠶絲絹紙，殘卷上有兩個字，黃廟！
依舊緊張的楊大牛悄悄抬起眼，看見楊戰翻來覆去認真的看著殘片。
這一瞬，楊大牛鬆了口氣。
果然如王爺所說，楊戰看見信封裡的東西，就不會再生殺機。
楊戰看了一會兒，看向楊大牛“這東西，武王從什麼地方弄來的？”
見到楊戰詢問，楊大牛懸著的心，徹底放下了。
因為王爺對他說過，若是楊戰看了，開始詢問了，他就不會有危險了。
楊大牛試探的問了句“二爺，俺能起來嗎？”
“我有讓你跪下？”
“是是！”
楊大牛心中更是敞亮了，急忙站起來，扶好凳子，再度坐下。
然後主動幫楊戰倒酒，邊倒酒邊說“王爺說過，以二爺的在軍中的蓋世神威，二爺若是能夠與王爺攜手共進，這天下，無人能比，無人能敵……”
“老子問你話！”
楊戰冷淡的打斷了楊大牛滔滔不絕的聲音。
楊大牛麵色一僵，已經倒完酒，就站著“二爺，王爺說，這東西是在一個被屠的小村子得到的。”
“他知道多少？”
楊大牛被盯著，再度有些緊張了，說話也有些不利索“王爺說，二爺若是想知道，請去天北，王爺會派人全程護衛，保證二爺能夠不被滋擾，安全抵達天北，到時候王爺會向二爺細說。”
說完，楊大牛就急忙補充了一句“如果二爺同意，小的定能安排好，包括二爺的四位部將，也能一同，不用擔心朝廷的攔截。”
楊戰將殘片收了起來。
端起酒，又喝了一大碗。
此刻，即使楊戰的脖子完全亮在了楊大牛的眼前，楊大牛都沒有興起絲毫的殺意。
隻是忐忑的望著楊戰，也期望如王爺所說，楊戰無法拒絕。
雖然楊大牛不知道具體原因，但是他們王爺料事如神，應當如此！
卻在這時！
砰！
酒碗落在了桌子上。
瞬間碎裂開來，一塊殘片，猛然劃過楊大牛的脖子。
楊大牛捂住脖子，不可思議的盯著楊戰。
隻是楊戰卻忽然之間在他眼前消失了。
砰！
楊大牛不支，倒在了地上。
鮮血從他的指縫中噴湧而出，眼神漸漸渙散。
口中低聲，斷斷續續的說“
“明明王爺說……你你你……無法……拒絕……”
而此時。
楊戰突然出現了拐角處，一拳轟出。
砰！
“呃！”
一道悶哼聲伴隨著一道飛出去的身影冒了出來。
砰！
這道身影，摔落在了雪地裡。
露出一張沾滿雪，也蠻精致漂亮的臉蛋。
“二爺，你怎麼打我……”
楊戰這才看清楚來的人，是秋雲。
楊戰走上前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深陷在雪地裡的秋雲。
看著秋雲那淒楚的模樣，也看著秋雲伸出柔柔的手，希望楊戰拉她。
不過楊戰熟視無睹，似乎還嫌這樣說話隔得太遠不方便。
於是很善解人意的蹲下來，拉近了距離。
“秋雲，你我相識一場，給你一個機會，說一個讓我不殺你的理由！”
說完，楊戰又好心的提醒了一句“提醒一下，想借黃廟村來要挾我，楊大牛就是下場。”
秋雲剛微張的紅唇，瞬間閉上了。
而此時，楊戰再度說了句“老子數到三！”
說著，楊戰就開始數了起來“一！”
“二！”
秋雲瞪大眼睛，急忙開口“等下，我說，我說，你還欠我錢呢！”
楊戰麵色一滯。
“草啊，老子現在是和你討論錢的問題？”
“那你先還我啊，三年了，大部分都白吃白喝……嗚……”
楊戰深以為然的點頭“也對，欠債也得還不是，殺了你，賬就平了。”
秋雲瞪大眼睛“那你先還我再殺啊！”
“太麻煩了，給了你再殺，還不是拿回來了？”
“總要讓我臨死前看一眼，摸一摸，我也不遺憾了。”
“多少？”
“一百二十兩！”
“放屁，怎麼會那麼多？我三年能吃這麼多？”
“你不單自己吃，你那四個部下呢，他們也沒少蹭吃蹭喝，還有他們去玉紅樓聽曲兒沒錢，還來找我借，賬都掛你頭上呢。”
楊戰一腦門黑線“這四個混球，吃到老子頭上了！”
說著，楊戰一摸腰包，就那天討來的十兩銀子，和一錠金子。
放在秋雲手中“就這點了，將就了，反正走一個過場！”
秋雲忽然就哭了。
“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