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那一瞬間,楚韻的大腦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這種突發情況。
要是拒絕傅庭雲,一定會被傅家人懷疑為難。
可要是不拒絕
楚韻心裡清楚,就算是今天她把真相一五一十的說出口,傅老太太,包括傅家所有人都會無比堅定的站在傅庭州這邊,誰讓她是個外人呢?
時間在此刻像是被定格,就在傅庭雲手指觸碰到楚韻手腕的瞬間,傅庭州用最快的速度,一把將楚韻拉到了他的懷裡。
隻聽見傅庭州淡淡道:“允許你碰你嫂子了?”
“這”傅庭雲立馬縮回手,回到自己座位上,“奶奶你看大哥,我給嫂嫂把把脈,他也能吃醋!”
傅庭州微微挑眉,輕蔑的眼神看向傅庭雲,“要碰,就去自己找個老婆。哦,差點忘了,你小子母胎單身二十七年了,真是我們傅家的‘恥辱’啊!”
不得不說,傅庭州在轉移話題這方麵很有天賦,三言兩語就讓在座的人開始談論起了傅庭雲。
楚韻看在眼裡,抿起了下唇。
掌心傳來獨屬於傅庭州的溫度,明明他的掌心那麼燙,可楚韻心裡卻冰冷得很。
“怎麼了,不開心嗎?”
楚韻一哆嗦,傅庭州的鼻尖貼在她的脖頸處,發出的熾熱氣息讓她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見楚韻不回答,傅庭州又伸手擋著嘴,輕輕在她耳邊說道:“乖,今晚聽你的早點回去,笑一笑好不好?”
嘖。
分明傅庭州是在說悄悄話,可是音量又那麼大,似乎是故意給彆人說的一樣。
而周圍的人,也十分配合地開始打趣。
“看來嫂嫂是真的懷孕了,哥哥你彆太寵了!”
“哪有啊,傅哥以前就很寵嫂嫂的好嗎?”
傅老太太見狀,高興得都合不攏嘴了,她拍拍傅庭州的肩膀,“知道了知道了,今天我們早點結束,讓你們兩個早點回家過二人世界!”
“啊,不用。我們今天過來就是想多陪陪奶奶你啊。”傅庭州邊說,邊握緊楚韻的手放在大腿上,輕輕搖晃,像是熱戀中的情侶一刻也不願意分開般。
“小楚,你覺得呢?”傅庭州側頭,笑著看向一旁強顏歡笑的楚韻,使了個眼色。
楚韻很配合,立馬點頭說了聲對。
“哇,哥哥嫂嫂好幸福啊!我以後也要找一個愛我的老婆。然後一起秀恩愛,羨慕死你們!”
看著傅庭雲滿眼都是羨慕的目光,楚韻頓時覺得一股酸楚上了鼻腔,在某個瞬間,她真的希望這一切要是真的就好了。
明晃晃的水晶吊燈之下,傅庭州笑得那樣自然,他小心翼翼地給楚韻夾菜,遇到燙的還會在嘴邊輕輕吹幾下。
這樣的溫柔,楚韻隻有在家宴的時候才配擁有。
而李唯兒,每天都能擁有。
突然,楚韻抬眼就看到傅庭州拿著折好的紙巾過來,輕輕在她嘴角處擦拭,柔軟細膩的觸感就像是他的手一樣光滑。
此刻,她和傅庭州的距離是那樣近。
那一刻,楚韻承認,她的心還是不受控製的顫動了一下,傅庭州的溫柔,像一把刀插在了她的心尖尖上。
但很快,楚韻就反應過來,她必須清醒些,再清醒一些!必須明白這並不是傅庭州的真實麵目。
“謝謝你,很好吃。”楚韻穩住砰砰亂跳的心臟,平靜地朝傅庭州道謝。
刹那間,傅庭州臉上劃過一絲震驚,他沒說話,又給楚韻夾了塊青菜。
家宴結束後,傅庭州打發走了司機,自己開上了車。
“你今天在給誰要臉色?”
不出三分鐘,傅庭州便恢複了真麵目,冷漠的話猶如彎刀,割人心肉。
楚韻依舊保持平靜,“我配合的不好嗎,傅先生?”
“給你準備的珠寶和禮服為什麼不用?你是看不起還是?你今天穿了一身廉價的垃圾過去,雖然他們表麵上不說,但背地裡會怎麼說我,你知道嗎?你有沒有考慮過我?”
傅庭州眉毛幾乎擰巴在一起,手指捏緊方向盤吱吱作響。
楚韻有些難受,雖然她早就預料到了傅庭州會因為這件事跟她算賬,但真正麵對時,她還是差點沒忍住酸了鼻子。
尤其是,她剛剛體驗了一回傅庭州的溫柔。
“我跟你說話呢,你聽不到還是”
“嘟嘟”
突然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傅庭州的話,他掃了眼手機屏幕之後,讓楚韻幫他打開接聽,順帶打開免提鍵。
手機那邊,是令人惡心的李唯兒的聲音。
“傅總,今天家宴結束了嗎?你可以過來陪陪我嗎,小區今天停電了,我一個人好害怕。”
“正在往回趕,你懷孕了就不要再熬夜,先睡吧。”
聽到傅庭州說“懷孕”二字時,楚韻的指甲恨不得全部嵌進肉裡,滴出鮮血來。
為什麼傅庭州要拿走她的孩子!
就在楚韻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時,傅庭州將車停在了路邊。
隨後,傅庭州冷冷說道:“你自己打車回去,我要送你過去的話時間來不及,她怕黑,不想讓她等太久。”
“好,好。”楚韻心想,你傅庭州又不是不知道,這個點在這個路段,連個鬼都沒有,哪裡來的出租車?
但楚韻並沒有在傅庭州麵前求情下話,讓他送自己回去,她利索地拎起包包打開車門,臨走前還不忘補上一句:“傅先生,我已經答應陪你參加完家宴了,你也該履行你的承諾,和我離婚。”
傅庭州留下一句“回來再說”,便開車揚長而去,隻留下一段難聞惡心的汽車尾氣。
當周圍的一切安靜下來,隻有月亮高高懸掛在夜空,風吹動皮膚的時候帶來無限涼意時,除了無儘的悲傷將人吞噬之外,什麼都沒有。
楚韻沒忍住,又想起了那個隻陪了自己短短兩個月的寶寶,瞬間,她感覺像是憋不住了,兩行熱淚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滴在了心臟的位置上。
楚韻看著空蕩蕩的大街,心裡生出一股寒意,她吸了吸發酸的鼻子,抱著胳膊像是被遺棄的小狗一樣,一步一步踩在馬路上慢慢地走著。
她想,就這樣走回去也不錯。
直到——
耳邊傳來了有人喊救命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