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拿掉你的孩子,是傅總的意思。”
豪華的私人醫院內,楚韻心如死灰的躺在病床上,盯著發灰的天花板,嗓子眼疼的,像是生吞了無數根針一般。
結婚這三年,她紮了無數針,吃了無數藥,受了數不清的疼痛,才擁有了這個孩子。
“那李唯兒的孩子呢?”
這一問,醫生愣住,拿著止血鉗的手懸在半空,“傅總說,要給李小姐用最貴的進口安胎藥。”
嗬。
楚韻不再選擇掙紮,任憑淚水劃過臉頰一直流到心窩窩裡,又疼又難受。
那一刻,楚韻終於明白,傅庭州不是不想要孩子,而是不想要她生的孩子。
她這個正妻,從來都比不過傅庭州養的三。
“好,我知道了。”
楚韻的心,似乎在這一刻停止跳動,她用儘最後的力氣哽咽一聲,隨後閉上眼睛,默默接受即將發生的一切。
下午三點半,楚韻從麻醉中醒來。
她不敢亂動,試探性的伸手摸了摸小腹,發現它平坦的可怕。
瞬間,楚韻的心碎裂成了好幾塊,寒意上頭時她才意識到,寶寶,真的被拿掉了!
“對不起,寶寶。你才和媽媽在一起兩個月,媽媽是廢物,沒本事保護你。”
楚韻喃喃自語,兩行淚奪眶而出,打濕了她耳邊的碎發。
吱呀——
聽到動靜,楚韻抬眸,就看到傅庭州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他身形頃長,劍眉星目,僅是一件黑色大衣,穿在他身上便氣場全開。或許是因為總裁的位置坐久了,那雙眼睛裡從不曾有過笑意。
麵對自己剛做完人流的妻子,傅庭州看都沒看一眼,直接坐到沙發上點了支煙。
“我不是警告過你,不要對我動這種歪心思?自找苦吃。”
“我庭州,為什麼你就這麼狠心,連個孩子都不肯給我?你就真這麼絕情?”楚韻咬牙,深吸一口氣,眼眶裡的紅血絲快要溢出來。
一口煙圈吐出,傅庭州翹起二郎腿。
他冷言:“我可以跟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女人生孩子,但唯獨不是你楚韻。”
這句,委屈的楚韻半天沒吭聲。
她可是傅庭州明媒正娶的妻子,他就算傅庭州不愛,怎麼能說出這種傷人的話!
傅庭州冷哼,深邃幽暗的眸子中流露出幾分不耐煩,“等李唯兒把孩子生出來,你就負責養大。她的身份不好,對孩子成長有影響。”
身份不好?
原來傅庭州也知道,他找了個小三生孩子。
“我不養,傅庭州。”楚韻冷冷回答。
聽到被拒絕,傅庭州直接將剩下的半截煙踩得粉身碎骨,他嗤笑:“你沒有資格拒絕我。彆忘了三年前,你是怎麼嫁給我的,忘記了?”
楚韻難受地深吸一口氣,十指捏得吱吱作響,三年前的一切還曆曆在目。
當時在畢業旅途中,楚韻意外救了落水傅老太太,老太太為了報恩,非要把傅庭州和楚韻兩人介紹認識。
一開始,傅庭州對楚韻各種噓寒問暖,上下班車接車送,每一個節日甚至節氣都會準備禮物
幾個月下來,楚韻忍不住動了心,愛上了年輕多金又對自己無限好的傅庭州。
可兩人剛領證不到一個月,傅庭州就像是變了一個人,開始夜不歸宿,經常摔家裡的碗筷,不給楚韻好臉色看。
“楚韻,原來當時我奶奶落水,是你在背後推的!你這個陰險狡詐的女人,為了釣金龜婿,居然拿我奶奶的性命做賭注!”
“不是我,庭州!”
楚韻突然被人陷害潑臟水,她都不知道是誰乾的!
而且,她這種蒼白無力的解釋,在傅庭州眼裡就是坐實了罪名,卻不敢承認。
於是剩下的時間,傅庭州便自顧自,開始了對楚韻的報複。
“傅庭州,我已經累了。”
楚韻靠在床頭上,一口氣差點沒喘過來。
這三年來,每每談到這個話題時,傅庭州都會一股腦的把所有責任都推到楚韻身上。
他從不會給她一個好好解釋的機會。
“今天彆出院。”傅庭州極其不耐煩的翹著二郎腿,隨後吩咐醫生陳雲,“你準備一下,晚上給她做結紮手術。”
陳雲怔住,拿著病曆道:“傅總,夫人現在的身體狀況,做了結紮之後,以後再也沒辦法恢複。”
“我就是要這樣的結果,讓她徹底死了這條不該有的心!”傅庭州突然提高音量,語氣嚴肅的警告楚韻。
這句話,成了壓死楚韻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從沒想到,傅庭州居然真的能狠心到這個地步!
讓她結紮,讓她這輩子都失去當母親的機會!
很長一段時間,楚韻的心一直在怦怦跳,她嘗試好幾次深呼吸,才勉強讓想說的話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傅庭州,我們離婚。”
“開什麼玩笑?我奶奶現在身體什麼狀況你不知道?要是離婚,你覺得她老人家能受得了?
再說了,你當初用卑鄙手段接近我的時候,就應該知道,將來有一天會受到懲罰!”
傅庭州氣笑了,起身指著楚韻的鼻尖,讓她不要胡鬨。
而且,傅庭州一直深信,離開了他的楚韻,壓根無法獨自在社會上生活下去。
然而楚韻,已經對傅庭州失望到了極點,她甚至流不出一滴眼淚,平靜的像一幅掛在牆壁上的畫,沒有一絲神情。
三分鐘後,楚韻才開口:“對於一個母親來說,還有比失去孩子更大的懲罰嗎?”
“楚韻,我看你是幾年不出去上班,在家好吃好喝待的腦子出問題了!我告訴你,我這輩子都不會讓你好過!”
砰!
傅庭州奪門而出,扇出的風像是一把鋒利的刀,硬生生把楚韻劈成兩半。
“夫、夫人,要不這樣,等你身體恢複了我再給你結紮,這樣你以後就算是想要孩子”
“夠了,不要再叫我夫人。我已經決定和傅庭州離婚。”
“”
楚韻當晚就出了院。
幾個傭人見到她回來,故意擋在前麵,用掃帚將灰塵揚到她的鞋子上。
“夫人,你怎麼故意往我掃帚上走啊,沒看到我在掃地?”
“是嗎?”楚韻心裡,早就壓不住了怒火,反手一拉,就奪過了傭人手上的掃帚。
“啪!”
傭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楚韻的一巴掌扇了懵了逼,愣在原地。
以前,楚韻愛著傅庭州,會在他麵前注意形象,知道他喜歡溫柔的女性,她就一直收斂鋒芒,做個忍氣吞聲的小女人。
但現在不一樣,楚韻已經決定停止對傅庭州的愛,這段感情怎麼產生的,她就怎麼收回來!
這段婚姻,楚韻要親自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