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Chapter 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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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是在一間中式餐廳,私密性極好。

進了正門,還要經過一條長廊,繞過被綠植包圍的人工湖,泠泠清溪,荷葉茂盛。包間門前是韻味盎然的假山假水,頗有幾分蘇州園林的味道。

沈洛怡無暇顧及周遭景色,拿著小梳妝鏡,仔細檢查妝容,視線不時瞥向身側的程硯深,欲言又止。

他們之間的關係,似乎也沒熟到可以說緊張擔憂之類的話。

程硯深察覺到她的視線,目光清矜轉來,無聲地詢問。

沈洛怡靜了幾許,壓下心頭一點複雜情緒,才搖搖頭,跟著程硯深進門。

包廂內,坐在紅木桌前的女人一身靛藍色旗袍,坐姿端莊,長發挽起,典雅中自帶幾分和氣。

聽到聲音,謝芝芸望過來,壓著裙邊站起來,麵上掛著一點淡笑。

沈洛怡彎起紅唇,溫柔含蓄微笑,迎上前去,扶上謝芝芸的手臂,聲音婉然:“伯母。”

謝芝芸上下打量了番這位未來兒媳,幾乎和照片中的模樣分毫無差,落落大方,氣質脫俗。

笑意深了幾分,謝芝芸輕輕拍了下沈洛怡的手:“是洛怡吧?果然是大家閨秀,原以為照片已經很漂亮了,沒想到真人比照片更漂亮,我們家硯深果然是個有福氣的人。”

站在沈洛怡身側的程硯深,目光淺淺落在沈洛怡彎起的嘴角弧度上,稍停半秒,抬手抵在她圓潤的肩頭,聲音清冽:“媽,先坐下,再寒暄吧。”

溫熱掌心和她的皮膚之間隔了一點空隙,紳士又疏離。

沈洛怡低笑應聲,提起裙角,坐在程硯深旁邊的座位上。

落在她肩上的手掌還未放下,呼吸間籠著屬於另一個男人的冷香,無聲無息地滲入肌理。

她的呼吸亂了一瞬,麵上不顯,依舊巧笑嫣然,肩背卻僵直地挺起,仿佛壓在肩頭的是灼熱重石,虛虛停在之上,沒有直接接觸,也同樣讓她升溫。

沈洛怡儘力無視程硯深的存在,抬手挽了下額邊碎發,不經意地看了眼謝芝芸身邊空著的座位,若有所思地收回視線。

謝芝芸比她想象中得更和藹一點,饒是姿態雍容端莊,語氣卻十分親和:“你們準備什麼時候辦婚禮?婚禮打算在哪裡辦?想要什麼風格的?”

“嗯……”

沈洛怡不知該怎麼回答,他們還沒進展到這個環節的討論,抬手剛碰到茶壺,愣神的功夫,就被一旁的程硯深接了過去,連同謝芝芸的問話一同。

程硯深拿起茶壺,熱茶浸過三隻紫砂茶杯,骨節分明的長指捏起紫砂茶杯,轉過一圈,染上茶香後轉而翻手倒掉濃茶。

慢條斯理地給茶壺重新添了熱水,他淡然開口:“這事還要等洛怡父親出差回來再商量。”

“也是,婚姻大事也還是要多問問的。”謝芝芸神色微斂,視線微垂,定在桌上手機,笑容依舊,“那你們定好時間告訴我,我和硯深爸爸都會儘力配合你們的安排的。”

沈洛怡神色自若,微微頷首,視線避不可免地掠過謝芝芸的手機屏幕,那一排綠色的單方麵對話框讓她稍稍卡殼。

她很快回神,笑眼盈盈:“伯母,您太客氣了。”

服務生敲了敲包廂門,上前詢問:“您好,程先生,請問人齊了嗎?是現在上菜,還是再等一會兒?”

程硯深眉眼清雋,低頭擺弄著他麵前的茶壺,將重新添了新茶的茶杯放到謝芝芸麵前,偏冷的音色淡淡:“直接上菜吧。”

謝芝芸的笑意散去了許多,眼眸微垂,落在她麵前的茶杯上,澄透的茶湯,一圈漣漪泛起。

坐在一旁的沈洛怡麵上掛著淺淡的微笑,儀態矜持,從落座後就沒動過分毫。

原本說是見家長,見那位剛從國外回來的程父,不過似乎出了點岔子。

程硯深漫不經心將另一隻茶杯推到她麵前,淡聲道:“喝茶。”

沈洛怡眼波流轉,點點頭,正準備抬手,柔軟的指尖忽地被勾起,溫熱的氣息卷來,順著指間一點點向上攀爬。

熱息蔓延,一層薄薄霞色映上麵頰,在昏黃的燈光下,像是閃著瑩光。

略帶薄繭的指腹若有若無的刮過她的掌心,酥麻一片,沈洛怡下意識地蜷起手指。

她端著笑仿若無事地低頭望過去,才看清那作亂的源頭,程硯深的長指勾著她的無名指,又被她握在掌心裡。

沁出微汗,潤過他的指骨。

沈洛怡心尖猝然一跳,眼睫輕顫,幾分慌亂。

眼尾垂下,轉念又覺得似乎不太對,她眨了眨眼,翻過掌心,瞳色裡摻上千絲萬縷的情緒。

她手心裡被塞了一個紅綢荷包,柔軟的布料上印著精巧的蘇繡,古典的如意紋。沈洛怡大概捏了捏荷包的形狀,略一思忱,已經對裡麵的物件了然於心。

拿起麵前的茶杯,唇瓣微碰了下茶湯便放下,沈洛怡瞧了眼謝芝芸手上戴著的香灰琉璃手串,紅唇微翹,將手裡的那隻荷包遞了過去:“伯母,今天見麵倉促,隻準備了一點薄禮,有失禮節,望您見諒。”

謝芝芸訝異地收過紅綢荷包,打開是一快白玉玉佛,種水清透,線條流暢,雕刻技藝精巧,佛麵靈光,神韻悠長。

“自然喜歡,洛怡你太費心了。”謝芝芸笑了笑,眼底劃過一絲欣賞。

沈洛怡再捏起麵前的茶杯,細品清茶滋味,淡雅茶香撲鼻,她悄悄鬆了口氣,眉眼彎彎:“那我是歪打正著了,伯母您喜歡就行。”

身側坐姿端方的男人眼皮撩起,幾分散漫,瞧了眼她唇上不變的笑痕,又垂下眸子,掩下眸底笑意,程硯深抬手給她麵前的茶杯添上新茶。

視線不經意地在空中對上,似有似無的一點火花,很快又各自錯開。

飯菜很快上齊,謝芝芸沒什麼胃口,隻喝了兩口粥,目光不時往手機上瞥,卻自始至終一直保持安靜。

四月的天,京城已經漸入暑氣,風也輕輕,攜著夜晚些許涼意,撞得枝葉簌簌。

謝芝芸輕輕歎一口氣,放下筷子,幾分歉意:“洛怡,不好意思,硯深爸爸是比較忙,可能今天沒辦法來了……”

“沒關係,我理解的。”沈洛怡很快接上話。

她對程家的事情大概有點了解,程硯深父親的事業中心大部分在國外,很少回國,偶爾回京一次也是來去匆匆。

“那就好。”謝芝芸笑了笑,目光卻一直落在未置一詞的程硯深身上。

程硯深神色涼薄,麵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拿起公筷,夾了一塊魚片放進沈洛怡的碗裡,聲線溫和:“嘗嘗這個魚片。”

“哦,謝謝。”沈洛怡眼觀鼻,鼻觀心,隻是微笑。

謝芝芸本也沒指望他能說些什麼,從包裡拿出一隻方盒,放在桌麵上:“這是當年硯深奶奶傳給我的,我知道你們年輕人不喜歡這種濃色手鐲,到時候你拿去改個新物件也行。”

是一隻帝王綠翡翠手鐲,色濃欲滴,質地晶瑩,光澤凝光,幾乎沒有沒有一點瑕疵,如今在市麵上,幾乎不會再見到這種剔透的翡翠。

沈洛怡扭頭看向程硯深,有些不知該不該接這隻價值不菲的鐲子。

“還有這個——”謝芝芸又看了眼安靜的手機,麵上笑容堪堪維持,“硯深爸爸行程一直比較緊張,原本是要一起來的,臨時出了點事情,今晚的航班又要出差,這是他托我帶給你的。”

一把鑰匙被輕輕放在翡翠鐲子旁。

程硯深淺淺解釋了句,是程家老宅的鑰匙。

“終於,我也可以把這些傳下去了。”謝芝芸麵上幾分釋然,“我剛嫁進程家的時候,看著老宅的收藏品總覺得無所適從,這會兒終於有比我更適合照看它們的人了。”

說罷,她就站起來了,拎上包和外套:“你們先吃,我身體不太舒服,就先回去了。”

沈洛怡連忙站起來,又被謝芝芸按著肩膀坐下。

她深深望了眼沉默的程硯深,又轉向沈洛怡:“彆送了。”

“你們往後生活幸福就好。”聲線很輕,散開空氣裡,隻捕捉到一點回音。

包廂裡重新恢複靜謐,沈洛怡筆直的肩背微微放鬆了些。

她拿著筷子的手卻沒動,停在半空,愣神許久。程硯深望過去的時候,才發現她正盯著擺在她麵前的翡翠手鐲和那把鑰匙。

指骨微曲,輕敲了下桌麵:“怎麼不吃?”

“哦。”沈洛怡回過神來,筷子點在自己碗邊,秀氣的鼻尖微微皺起,忽然問,“你媽是不是對我不太滿意?”

程硯深淡淡略了眼過去:“程家老宅鑰匙都已經在你手上,沈小姐覺得呢?”

指尖點著腮,沈洛怡下巴輕抬,程家老宅那不就是程家的古董珍品收藏室嗎?

第一麵見麵就把小金庫的鑰匙給她?

“那……”沈洛怡視線偏向身側雲淡風輕的男人,似乎他父母關係不太好,或者說程硯深和他父親的關係也不太好。

她眼眸清透,情緒也沒藏著掖著,程硯深幾乎一眼就看透她的想法。

倒也不覺得被冒犯,程硯深很是從容:“沈小姐一向聰明。”

點到為止,再提就不太禮貌了。

沈洛怡也沒想多說,畢竟他們現在也隻是未婚夫婦。

還是不太熟的那種未婚夫婦。

眼眸流轉,她又問:“那我以後需要處理婆媳問題嗎?”

輕笑了聲,程硯深漫不經心地望向她含笑的眼睛,語氣散漫:“很抱歉,沒辦法給沈小姐這個體驗了。”

“我媽平時住在郊區,不和我們住一起。”他略一停頓,“更何況,我媽對你印象相當不錯,也不會有什麼婆媳問題的。”

這倒也是真的,她嘴甜乖巧,一向討長輩喜歡。

沈洛怡眉尾挑起,剛染上一絲悅色,又忽地聽到他下一句話:“沒有刺的。”

沈洛怡很快反應過來,低頭看向碗裡他給她夾的魚片,鼓了鼓唇:“這是黑魚啊,怎麼可能沒……”

“我讓後廚特意挑刺了。”語調一貫的溫淡,帶著令人信服的口吻。

沈洛怡沉默了一瞬,夾起魚片放入口中。

確實沒有刺。

確實有些貼心了。

“送你回家。”

晚餐後程硯深發揚紳士風度,沈洛怡也欣然接受。

沈洛怡閒閒地轉動著謝芝芸送的那隻帝王綠手鐲,又用手機手電筒打光看了一圈,眉心微折:“這個真的可以改嗎?”

這種濃色的鐲子,她的年紀戴確實有些壓不住那抹綠色。

“隨你。”不置可否的語氣,仿佛什麼都不放在心上。

沈洛怡斜他一眼,也是,問他能問什麼答案。

“今天的晚餐很好吃,謝謝程總的款待,如果下周的並購案談判我們也能這麼愉快就好了。”她打開車門,歪了歪頭,明朗一笑。

程硯深靠在椅背上,車窗慢慢落下,清冷聲音悠然傳來:“沈小姐,在商言商。”

“真是無情的一句話。”沈洛怡聳了聳肩。

眼眸微眨,她俯下身,清麗麵容忽地靠得極近,凝著他清俊麵容,平靜之中泛起一絲波瀾,快得幾乎捕捉不到。

沈洛怡紅唇翹起,纖細手指抬起,在他的注視下,把手心裡一直撚著的鑰匙堂而皇之地放進他的西裝口袋:“至於這個,我拿著會睡不好的。”

“新婚夜再給我,我的未婚夫。”輕拍了下他的西裝口袋,又很是體貼地將他的領帶理好。

沈洛怡沒忘記抱上程硯深送她的那一捧薩曼莎玫瑰,轉過身,長裙在風中搖曳,瀲灩多姿,手臂抬起,隨意地揮了揮手。

“謝了,我的玫瑰小姐。”尾音微微拖長,磁性的聲線在風中落下。

仿佛時光輪轉,重回倫敦。

沈洛怡莞爾笑起,腳步輕快,上前走兩步,又忽然轉過身,從手裡的薩曼莎中抽出了一朵,彆在他的胸前西裝。

昳麗的紅,加在端方的黑色之間,映著驚心動魄的美。

刻意壓低的聲線,卷上幾分旖旎之色:“送你一支玫瑰,做個好夢。”

“我親愛的未婚夫。”

——

沈洛怡把花放在餐桌上,尋了個小噴壺,晶瑩水珠綴在絲絨質感的鮮花之上,是一種脆弱又強烈的美。

不得不說,她真的很喜歡這種穠豔的鮮花,指尖撥過紅潤的花瓣,耳邊忽地響起一道低聲:“看來你今晚的約會很開心。”

怔忡一瞬,沈洛怡轉過臉,望向一身休閒裝的沈之航,還有跟著他腿邊搖著尾巴的薩摩耶。

她放下手裡的花,沒有回答沈之航的問題,蹲下身,摸了摸狗狗的腦袋:“大本,你今晚乖嗎?”

大本搖頭晃腦,模樣開心。

“你和他一晚上都在一起?”沈之航又問。

沈洛怡斂下眉眼,不知該說些什麼:“……”

其實那些答案似乎彼此都知道,可是好像一旦挑破事實說出口後,便什麼都無法收場一般。

沈之航輕輕歎了口氣:“心心,你是準備以後都不跟我說話了嗎?”

“哥。”沈洛怡站起身,後退半步,和他隔開一點距離,“他是我的未婚夫,我們約會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沈之航皺起眉,忽地攥住她的手腕:“可你先前說的不是等並購結束,就把這樁親事退了……”

客廳燈光忽地亮起,沈之航的話戛然而止。

迎著光,錯開沈之航的肩膀,她望向站在二樓的沈江岸,麵目嚴肅,隱隱帶著幾分怒氣。

“你們在乾什麼?”

沈洛怡咽了咽嗓子,抽回自己的手,恍然不知該如何解釋。

“爸,那個我和心心在……”沈之航很快調整過情緒,剛轉過身,話就被沈江岸打斷。

“讓她說。”淩然冷禁。

沈洛怡抿了抿唇,她要解釋什麼?

解釋為什麼她回來這麼晚?還是她為什麼和哥哥站在這裡?又或者拉拉扯扯?

趴在沈洛怡腳邊的大本敏銳地察覺到不對,悶悶叫了兩聲。

聲音很低,倒是把正在休息的沈母叫了出來。

“這是乾嘛呢?大晚上的,在這裡叫什麼呢?”洛茜打了個哈欠,看到眼前這副場麵,心裡大概有了點數,拉著沈江岸的胳膊,“該睡覺睡覺,還倒不倒時差了?”

見到妻子出來,沈江岸的麵色緩和了些,但聲音依然冷漠:“我在書房裡等你。”

話是對著沈洛怡說的。

“……好。”

洛茜見不得女兒受一點委屈,聲音提高了幾分:“等什麼等,看看幾點了,有什麼事情不能明天說?”

沈江岸轉過頭看向她,微微搖搖頭,示意她彆參與,可洛茜根本不吃這一套:“看什麼看,搖什麼頭,好不容易回來,彆耽誤我和心心的母女時間。”

說著給女兒遞過去一個眼神,沈洛怡立刻接收,正準備回房間,忽地腳步一轉,又抱上了她那束薩曼莎。

洗過澡,沈洛怡在房間裡安靜地等著她無所不能的母親哄好家裡那位脾氣火爆的一家之主。

洛茜推門進來的時候,沈洛怡立刻滿臉無辜地解釋:“媽,我沒有……”

“我知道你沒有。”洛茜自然懂女兒的意思,她沒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隻是捏了捏女兒的麵頰,“又瘦了。”

幾分心疼。

自從沈洛怡進入沈氏之後,洛茜最常說的大概就是這句。

洛茜輕舒一口氣,直截了當地說:“叫程家那位來家裡坐坐吧,你們的婚事該提上日程了。”

是洛茜的意思,也是沈江岸的意思。

沈洛怡抱著抱枕,拿著手機,目光緊緊鎖在和程硯深的對話框上,備注名還是他第一次自我介紹的那個名號——沈大小姐未婚夫。

好傻的備注。

她忍不住彎起嘴角,想起晚上他叫的那句玫瑰小姐,一點零星的片段再次在腦海中重映,睡衣肩帶滑落,領口微敞。

沈洛怡一低頭就看見了她胸口的那枚小玫瑰紋身,忽然有了點靈感。

程硯深的新備注名——極品拽哥。

在倫敦,僅僅用臉就吸引了她全部注意力的極品拽哥。

她正捧著手機興致勃勃地改備注,對話框突然蹦出了一條消息,沈洛怡手一抖,手機差點沒拿穩。

極品拽哥:【玫瑰花瓣是單數雙數?】

沈怡怡:【???】

沈洛怡望向她桌上擺著的那束薩曼莎,懶洋洋勾起唇。

極品拽哥:【那你是在我的聊天框裡思考手鐲要改什麼樣式?】

沈怡怡:【???】

沈怡怡:【可是,不是你說都隨我的嗎?】

有些懵,總覺得這話題似乎有些不對,不過她本來也是要找他的。

沈怡怡:【程總明天有空嗎?】

極品拽哥:【等不及見家長了?】

沈洛怡哼笑了一聲,真懷疑他是不是在她家裡安了監控,不然這人怎麼會猜得這麼準?

沈怡怡:【我爸回來了。】

聊天框忽然靜了幾秒,沈洛怡又望向桌上那捧玫瑰,視線不由放得很柔。

下一瞬,程硯深的消息就發了過來。

極品拽哥:【你猜花瓣是單數還是雙數?】

沈怡怡:【猜對了有什麼獎勵嗎?】

她心跳驀地空了一拍。

極品拽哥:【猜對了,明天就去給你風光提親。】

極品拽哥:【給我的未婚妻撐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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