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紅衣點點頭,對山行說道:“八哥鳥主人說了,要隻是韓中傑這個名字,沒有彆人,這奇物軒以後你就彆再來了,八哥鳥也不用再想了。”
山行吃了一驚:“啊?”
“不是——你沒說清楚?我說的可是韓中傑!”
蕭紅衣點點頭,我說清楚了,說的很清楚。
“電話那邊是不是紀元海?他是不是不知道韓中傑是什麼人?”山行又問道。
蕭紅衣謹慎地確認一次:“你說的,就隻有韓中傑吧?沒有其他彆的什麼人吧?”
山行見到人家根本不怕“韓中傑”這個名號,也十分不解。
在這種困惑的情況下,他開口說道:“韓中傑難道還不夠嗎?我說的就是韓中傑……你們該不會是跟同名同姓的搞錯了吧?”
“沒搞錯。”蕭紅衣確定沒有其他人,紀元海又表態可以放心大膽地說,就直接說道。
“那……八哥鳥主人是誰?我能知道嗎?”
“能啊,”蕭紅衣說道,“紀元海就是這八哥鳥的主人,從一開始你把鳥送給他,他就沒給過彆人,一直留在我這奇物軒養著。”
“還真是他啊!”山行驚呼一聲,又喜上眉梢,“那你們肯定是搞錯了,我說的韓中傑可是省城這邊的!紀元海在下麵縣城工作,級彆又低,憑什麼跟我說硬話?”
蕭紅衣卻是早就心裡麵有底,雙手抱在胸口前,雖然身材不高,卻也彆有氣勢:“沒搞錯,紀元海就是知道這位韓中傑,也就是這麼說的。”
“你要是不服氣,乾脆回去告狀吧。反正紀元海發話了,以後奇物軒你彆來,八哥鳥你也彆想。”
“哎呦嗬!”山行怪叫一聲,“我還就真不信這個理了!就憑紀元海,也敢說這樣的硬話?你等著,彆後悔!”
轉身出了奇物軒,走到大街口的電話亭那裡撥打電話。
打通電話,山行對著電話那邊點頭哈腰:“孫哥,是我,是我啊,山行……有這麼一件事……”
“那鳥挺有意思,你想送上去?有人不樂意,聽了名號之後還敢放狠話,說是這鳥不用再想了?”孫哥聽了山行的話之後,總結問道。
“對,對,是這麼回事……”山行說道,“您看,這事情怎麼辦?”
“是個愣頭青啊?姓什麼叫什麼?屬於哪掛的?”孫哥又問道。
山行賠笑道:“屬於哪掛的,我也不懂啊,我就知道他在下麵縣城工作,叫紀元海,原來在省裡麵是個科長吧。”
孫哥沉默下去,足足十幾秒。
“你說的,是望灘縣的紀元海紀書記?你和他搶一隻什麼鳥兒?”
“嗯,對,孫哥您知道他?”山行問道。
“你彆動,等電話,我得請示一下!”
隨後電話喀嚓一聲掛斷了。
山行站在電話亭那裡,把電話放下,有點心亂如麻。
孫哥的反應,好像有點不對勁?
這裡麵,該不會是有什麼問題吧?
十多分鐘後,電話鈴聲響起來,孫哥的聲音很冷淡:“山行,你是自己扇自己十個大嘴巴子,去奇物軒跟人賠禮道歉,再也不打人家八哥鳥的主意;還是我親自去花鳥街那裡扇你嘴巴子,壓著你去賠禮道歉?”
山行隻感覺頭腦一空,下意識地叫了一聲:“啊?”
隨後難以理解:“不是,孫哥——紀元海他……”
“以後不許提,更不許得罪人家!真要出了事,在河山省這裡,誰都保不住你!”孫哥嚴厲地嗬斥道,“你這一次差點惹出麻煩來!要不是我幫你說兩句好話,韓領導寬宏大量,你要付出的代價,可大了去了!”
山行心裡麵萬分不解——紀元海我了解啊,一個農村來的窮學生,就算是上了大學,有了正式工作,就算是被人看好,也不至於這樣吧?
你們這態度,也太誇張了。
孫哥和韓領導,簡直都好像是不願意招惹他,甚至有點怕他一樣。
“聽到了沒有!”孫哥厲聲嗬斥。
“聽到了,聽到了!”山行連忙說道。
“你自己去道歉,還是我壓著你去道歉?”孫哥又問。
山行立刻說道:“我去,我自己去,我這就去!”
“回來事情辦好了,給我打個電話,我還得彙報。”孫哥說道。
山行連忙稱是,放下電話,從旁邊的代銷點買了兩樣最貴的煙酒提著直奔奇物軒。
到了奇物軒之後,蕭紅衣剛說了半句:“你提東西也沒用——”
山行放下禮物,直接抬起手,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蕭紅衣怔住了,不明白他這是乾什麼。
山行卻是根本沒停,直接抬起手來,又是一左一右,接連九個耳光扇下來,扇的自己臉頰紅腫。
最後一低頭:“對不起,我再也不來奇物軒找事了,再也不要那八哥鳥了!”
“千錯萬錯,都是我一個人的錯,是我一個人稀裡糊塗,辦錯了事情!”
蕭紅衣微微張開嘴,有點反應不過來。
哪怕是紀元海跟她說的很明確,她心裡麵也沒有這樣的預期結果。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元海的級彆並不高,怎麼就會有這樣的效果呢?
尤其是山行,剛才還信心十足,這時候不僅賠禮道歉,連大耳刮子都自己扇自己起來!
這同時也把蕭紅衣弄得一時間手足無措。
一方麵,她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彆人低姿態了,她其實比較好說話。
另一方麵,她不知道麵對這樣的情況應該怎麼回答,生怕回答錯了之後,影響紀元海的事情。
因此,她猶豫一下之後,讓山行先彆急著吵嚷道歉,稍等片刻,自己進房間又撥通了紀元海的電話。
紀元海聽蕭紅衣以驚歎的語氣描述過山行做的事情之後,也感覺有趣:“本來也沒準備窮追猛打,人家都已經是沒有雄心壯誌了,就這麼算了吧。”
“你出去寬慰山行兩句,告訴他這其實都是誤會,彆往心裡去。現在誤會解開,一切都好了。”
蕭紅衣記下這些話,出去跟山行說了一下。
山行也不敢放鬆,又回到電話亭打電話給孫哥。
孫哥又讓他等了一次電話,足足半個小時後,孫哥又打電話說道:“既然誤會解開了,那你就去幫忙照顧一下人家生意,以後能幫的就幫,生意上有什麼來往,也不要輕易斷了。”
山行立刻回應:“就是,討好著一點,彆斤斤計較?”
“對,就是這個意思。”孫哥回答,“你自己掂量著辦吧。”
放下電話,山行長長出了一口氣,回到奇物軒,買了一千多塊錢的東西,之後才帶著紅腫的臉,擠著笑容離開。
離開花鳥街後,山行讓汽車拐個彎,去了一處隱秘的私人住宅那裡。
敲開門,唐豔紅疑惑地看看他:“你怎麼來了?這臉上是怎麼了?”
“我得跟你說一件事,你這一次可能又選錯了,姓韓的,我怎麼看著是個草包呢?”山行說道。
唐豔紅有點好笑:“這事還用你來說?我當然知道他比不上原來的魏赫德。我能跟他搭上關係,還是因為他原來跟魏赫德,見過我,現在把我看成什麼名貴收藏品了。”
“但我要是說,他其實還不如紀元海呢?”山行說道。
唐豔紅吃驚:“紀元海?這裡麵有紀元海什麼事情?他才多大,級彆能有多高?”
“我就說呢,事情奇怪就奇怪在這裡。”
山行把今天的所有經曆說了一遍,又跟唐豔紅說:“你就說,紀元海這麼說話硬不硬?姓韓的怕成這樣,逼著我扇自己耳光,這裡麵是不是有問題?”
“這還真是有點問題……不過話又說回來,紀元海本身就不簡單,你也彆忘了,以前我跟魏赫德的時候就見識過他的本事,什麼做生意的大老板,正兒八經的嶽家人,還有不三不四的馬向前這些人,哪一個都跟他相處不錯,能說上兩句話。”唐豔紅說道,“他以前沒參加工作就這麼厲害,現在參加了工作,估計是更加厲害。”
“那姓韓的呢?他就沒有這樣的本事?”山行不滿地問。
“估計還真是沒有這樣的本事,”唐豔紅說道,“這本事本來也不是人人都有的。”
山行悻悻然,摸摸臉:“照這麼說,我就得自認倒黴了唄?怎麼就趕上這麼一件事!”
“誰能想到他們倆居然不是按照級彆,而是掉個兒的情況。”
唐豔紅笑道:“那你就乾脆自認倒黴唄?”
“要說錢,咱們倆也差不多賺夠了,回到省城這邊,有韓中傑這麼可以依賴的人,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要找更厲害的,那也得有啊……再說了,還得能看得上我的,也就隻有他了……”
山行聞言更加鬱悶:“我這才叫真正的賠了夫人又折兵。”
“誰是你夫人?”
唐豔紅笑了一下:“咱們早就沒關係了,隻能算是生意夥伴,還能指望我對你守身如玉啊?”
山行抬起頭來,舔了舔嘴唇:“我其實真有點想……”
唐豔紅咯咯一笑,解開扣子:“你的確是想,但你真敢嗎?”
山行頓時嚇了一跳,落荒而逃。
唐豔紅冷笑一聲,呸了一口:嗬嗬,男人,也就這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