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在這個世道,人情冷暖,那些同僚平日裡和韓風並無深交,如今這般熱情,或許隻是礙於情麵。
但她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默默地將銀子收好,然後說道:“風兒,以後要小心些,莫要再讓自己置身險地了。”
韓風點了點頭,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知道,黃鶯是在關心他,擔心他。
韓風將買回來的米和肉放在桌上,看著黃鶯忙碌的身影,心中充滿了溫暖。他注意到,黃鶯在切肉的時候,特意將肉切得很薄,顯然是想省著點吃。
“鶯兒,你不用這麼省,以後我們的日子會好起來的。”韓風柔聲說道。
黃鶯抬起頭,對著他嫣然一笑,說道:“我知道,風兒,我相信你。”她並沒有問韓風是如何死裡逃生的,也沒有問他為什麼突然變得如此自信,她隻是選擇無條件地相信他,這份信任讓韓風感到無比的珍貴。
晚飯很簡單,一碗清粥,幾碟小菜,還有一小盤炒肉。韓風將肉都夾給了黃鶯,自己則隻吃了一些青菜和米飯。
“風兒,你多吃點肉,你身體才剛好。”黃鶯將肉夾回韓風的碗裡,關切地說道。
“我沒事,你吃吧,你太瘦了。”韓風堅持道。
兩人你推我讓,最終還是黃鶯吃了大部分的肉。吃完飯後,黃鶯將碗筷收拾乾淨,然後輕柔地對韓風說:“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夜深人靜,寒風呼嘯,雪花飄落。韓風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他想著驗屍法,想著未來的路,想著黃鶯……
突然,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房門被輕輕推開。一個身影悄無聲息地走到床邊,然後鑽進了他的被窩。
“風兒……”黃鶯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溫柔,帶著一絲顫抖。
“鶯兒,你怎麼來了?”韓風有些驚訝地問道。
“風兒,我……我想給你生個孩子。”黃鶯的聲音更加顫抖了,卻又無比堅定,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
韓風愣住了,他沒想到黃鶯會說出這樣的話。在這個時代,女子未嫁先孕,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而黃鶯,卻願意為了他,冒著這樣的風險。
“鶯兒……”韓風心中百感交集,他緊緊地抱住黃鶯,感受著她的體溫,她的心跳,她的顫抖。他能感受到黃鶯的緊張和不安,以及那份深藏的愛意。
“風兒,我知道這樣做不合規矩,可是……可是我害怕……”黃鶯的聲音哽咽了,淚水浸濕了韓風的衣襟,“我害怕你會離開我,害怕你會有危險,我……我想要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這樣……即使你真的……真的不在了,我也有個念想……”
韓風的心仿佛被針紮了一下,他明白黃鶯的恐懼和擔憂。在這個亂世,生命如同草芥,朝不保夕,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
黃鶯想要一個孩子,不僅僅是為了延續香火,更是為了給自己一個活下去的希望,一個精神寄托。
“傻瓜,我不會離開你的,我會一直陪著你,保護你。”韓風溫柔地撫摸著黃鶯的頭發,輕聲安慰道,“我們都會好好的,我們會有自己的家,會有很多很多的孩子……”
“真的嗎?風兒,你不會騙我嗎?”黃鶯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韓風,眼中充滿了期盼。
“我不會騙你,我發誓。”韓風堅定地說道,然後低下頭,吻上了黃鶯的嘴唇。
這是一個溫柔而綿長的吻,飽含著愛意和承諾。黃鶯閉上眼睛,回應著韓風的吻,淚水無聲地滑落。
窗外,寒風呼嘯,雪花飛舞,但屋內,卻溫暖如春,充滿了愛意。
東方破曉,熹微的晨光透過窗欞,將屋內的一切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黃。韓風從睡夢中醒來,隻覺渾身舒暢,神清氣爽。昨夜與黃鶯的纏綿,讓他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滿足。
然而,這份寧靜很快就被打破了。
“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如同驚雷般炸響,將韓風從甜蜜的回憶中驚醒。
“誰啊?大清早的……”韓風有些不耐煩地嘟囔著,披上衣服打開了房門。
門外站著一位身穿黑色勁裝的男子,身材魁梧,麵色凝重,正是除妖司的捕快富恒。
“韓兄弟,出事了!煉器大師吳峰遇害了!縣令大人命你速速前往驗屍!”富恒語氣急促地說道,臉上寫滿了焦急。
“吳大師遇害了?!”韓風聞言大驚失色,睡意瞬間消散。
煉器大師吳峰,乃是古清縣赫赫有名的人物,他所煉製的法器,不僅威力強大,而且造型精美,深受除妖師們的喜愛。
更重要的是,吳大師為人正直,樂善好施,經常免費為貧苦百姓煉製一些生活用具,在百姓中享有極高的聲望。兩年前,韓風和黃鶯感染瘟疫,性命垂危之際,正是多虧了吳大師及時煉製了一批能夠增強抵抗力的法器,分發給百姓,才使得疫情得到了控製,他們二人也因此得以幸存。
“怎麼會這樣……”一旁的黃鶯聽到這個噩耗,也臉色蒼白,眼中充滿了悲傷和難以置信。
“韓兄弟,縣令大人請你去幫忙看看。”富恒說道,語氣略帶遲疑,“吳大師死狀蹊蹺,縣裡仵作經驗不足,縣令大人想起你曾跟隨你父親學習過一些驗屍技巧,所以想請你過去協助調查。”
“我?”韓風有些驚訝,他確實跟著父親學過一些簡單的驗屍方法,用於判斷病人的死因,但這隻是皮毛,他從未真正驗過屍。“可是……我隻是個郎中,並非專業的仵作……”
“我知道,但現在情況緊急,縣令大人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想到你。”富恒解釋道,“你放心,隻是協助調查,不會讓你做仵作的活。”他知道韓風心地善良,不忍心見吳大師的案子懸而未決。
韓風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吳大師對他有救命之恩,如今他遭遇不測,自己理應儘一份綿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