瀕臨死亡反而讓他有種解脫的幸福感。
就在藤蔓刺入他腹部的一瞬間,他以為自己會就此死去。
但是緊貼胸前的口袋裡,忽然溢出了金光點點。
隨之擴大籠罩住了他整個人,而腹部受傷的疼痛感也漸漸消退。
藤蔓刺中了,但沒有完全刺中。(1)
被金光所覆蓋到的位置,就像是形成了一層防護罩般。同時也對向他攻擊的藤蔓造成了莫名的灼燒,讓具有一定神識的異變藤蔓瞬間因驚懼而抽離。
疼痛反而更能使人清醒,陸衍不知道這層金光護罩是從何而來,隻能感知到有些許溫熱的感覺不斷從他的腰間傳來。
那裡似乎,是他放著護身符的位置。
清醒過後,隨之而來的是難以言喻的疲倦。
一直到隊友們用水係異能包裹住機甲不再下墜時,陸衍身上的金光才漸漸消散,而他也在此刻陷入了昏迷。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從昏迷之中醒來。
“醒了醒了!”
“隊長!你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隨著醫療艙的透明艙門打開,陸衍從中支起身子,難得露出了疲倦的神情。
旁邊隊友擔憂詢問的聲音似乎在此刻被他屏蔽,他低垂眼眸,一片晦暗。
因為他重傷昏迷,無人敢替他更換衣物。
所以陸衍此時還穿著受傷時的那身白色戰鬥服,他摸向衣服夾層。
那個小小的紙三角已經消失,隻剩下了燃燒過後的灰燼。
仿佛他先前看見的金光隻是幻覺般。
與此同時。
風雪彌漫,寒冷刺骨的氣息不斷襲來。
溫久站在冰天雪地之中緩緩向前行走著,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往哪裡,又該回到哪裡。
她隻知道自己似乎該繼續朝前走,不能回頭。
不知走了多久,她的全身已經凍得僵硬,單薄的衣物根本抵擋不住這般風雪。
就在溫久以為自己會迷失在這片白雪皚皚之中時,似乎看見了一雙湛藍眼眸就在前方盯著自己。
一片白茫茫裡,好似隻有眼前才是歸途。
於是她艱難地在深厚雪層裡穿行,走近了些才發現。
那是一頭正在修生養息的雪豹。
它橫躺在雪地上,身形修長,濃墨似的斑點在雪白皮毛上點綴著。
見溫久走來,它毫無防備。隻是用自己淡漠無情的湛藍雙眼,就這樣和她在荒無人煙的雪地中對視。
這讓溫久莫名的有種想要靠近的衝動,她試探著向著雪豹邁出一步,但突然飄散起了一陣白霧,遮擋住了她的視線。
當她能夠看清時,眼前的畫麵已經變幻。
原本休憩中的雪豹此時正在和許多黑影怪物廝殺,雪花不斷飄落,它本來美麗雪白的皮毛也在此刻染上了猩紅之色。
眼見著它即將落入下風,溫久心生焦急,想要上前幫助它。
可奈何不管她怎樣朝前邁步,都隻是在原地打轉罷了。
她隻能滿懷擔憂地看著雪豹作戰,可即便是它努力地用獠牙尖爪攻擊著,也逐漸不敵那群黑影怪物。
溫久感受到了它的生命在不斷流失,一陣鑽心的傷痛感湧上心頭,滾燙的眼淚從她的杏眸中順著臉頰滴落。
雪豹此時已經遍體鱗傷,但它仍然亮出獠牙,對著那些黑影怪物嘶吼著。
四周的黑影怪物就在這時驟然變大,它們發出刺耳的笑聲來圍繞著雪豹,然後猛地衝向它。
而雪豹也蓄勢待發,忍著傷痛毫不示弱地揮舞著利爪。
溫久的心跳聲也越來越大,她的眼淚就好似不受控般不斷掉落。
就在此時,一個黑影怪物從後方忽地襲來,貫穿了雪豹的腹部,霎時血如泉湧。
驚得溫久瞪大了眼,莫大的哀傷湧入心緒。
但一道金光突然乍現,仿若金光護甲般籠罩住了鮮血淋漓的雪豹,成功驅散了那些黑影怪物。
“救救它!”
溫久猛地坐起身來,冷汗從她的額間滑落,那種焦急哀傷的情緒還在她的心頭旋繞著。
這聲尖叫也驚醒了其他熟睡的人。
“咋了咋了?”
“怎麼了,有星際異獸突襲嗎?”
婓輕羽翻身而起,他先是看了轉周圍,什麼也沒有,樹葉棚好好的。
米娜·赫恩看向呆坐著失神的溫久,默默將她攬過,安撫似的拍打著她的後背。
“我...我好像做了個夢。”溫久回過神來,灰藍眼眸裡的哀傷也逐漸消散。
“大半夜的就為這事兒把咱們叫醒?”婓輕羽一張嘴就又開始找揍,“做啥夢了?我好像隱隱約約聽見你吼了句什麼救救它?”
他的話說完,溫久搖了搖頭。
夢裡發生的事就在她清醒的瞬間變得模糊,她此時隻記得,似乎夢見了一雙湛藍的眼睛注視著自己。
用某類的話來形容,大概就是三分涼薄六分淡漠和一分的...期盼?
算了,就當是做了噩夢。
溫久深呼吸了一口氣,“不好意思吵到你們了,繼續休息吧。”
見她沒再出現任何異常後,婓輕羽倒頭就睡。米娜·赫恩先是關切了溫久幾句,但實在架不住困乏,最後還是躺了回去。
而溫久卻是再也睡不著了,她縮在角落裡抱住雙膝,整個腦袋都埋了進去。
那種焦急而又悲傷的情緒太真實了,真實到,讓她現在都有些緩不過勁兒來。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白天整日想著要發財,怎麼晚上做夢夢不到自己變成聯邦首富呢?
想到這裡,溫久內心的情緒才稍稍緩和了些。
然而沒等她恢複後再次入睡,她忽然感知到了不遠處似乎有些動靜。
“起來,先彆睡了。”溫久壓低了聲音,爬到婓輕羽和米娜·赫恩身邊把兩人搖醒。
再次被吵醒,婓輕羽剛想叨叨兩句,就被溫久捂住了嘴,“外麵有東西,請關閉你的語言輸出。”
兩人聽見她的話後,都用眼神表示自己知曉。
溫久這才摸索回了自己的位置,拿出了折疊弓和之前手工磨出的木箭。
“我和婓輕羽去外麵探查一下,米娜你留在這裡照顧好詩詩。”
聞言,婓輕羽拿上了自己的戰術刀。米娜·赫恩也沒有多言,隻是把自己開出的小菜刀交給了溫久。
“好家夥。”看著那把菜刀,婓輕羽沒忍住小聲感歎了一下,真是全員非酋啊。
溫久瞥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從留出的縫隙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