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錢不是你爹娘給的,那你倒是說說哪裡來的!”
“說不出來就證明你撒謊,嶽老二你就是不要臉,有錢不還!”
“對!難不成你嶽寧還能自己掙錢不成?”狗蛋娘得到大家的認同後,得意極了,立馬又發表了自己的觀點。
話音一落,一道清朗的聲音從人群外響起。
“你打聽她掙錢的路子作甚?要不要乾脆把錢送你臉上?”文二站在廚房門口陰涼處,譏諷道,“縣裡有錢人多的是,那百味樓日進鬥金,你怎麼不乾脆去問問他們東家招牌菜都怎麼做的?”
哄鬨的人群頓時安靜下來。
文二一進院子就躲陰涼處了,眾人又急於找嶽寧麻煩,一個個都沒去留意院子裡另一個人。
他這話一出,反應過來的人臉上瞬間臊得慌。
鄉下人除了賣地賣糧食外,誰家有個掙錢的手段,都得藏著掖著,是要當做傳家寶一樣世代傳下的。
隻有那沒臉沒皮的人才惦記著打聽彆人的手段。
誠然他們並沒有打聽嶽寧掙錢路子的意思,但說出口的話可不就是這個意思?
劉秀秀錯愕了一瞬,心裡對文二的好感度直線飆升。
瞧這樣子,看來嶽寧已經把那藥用了。
這不,女婿都懂得護自家閨女了。
簡直可喜可賀!
劉秀秀心情雖好,但此時可不是打聽這事的時候,當即板著臉道:“狗蛋娘,這就是你不對了。我們也沒說不還錢,欠條上白紙黑字寫著半個月之後還,這還沒到時間呢,有你這樣上門就打聽我女兒女婿咋掙錢的嗎?”
狗蛋娘心知自己說錯了話,但她今天就是來要錢的,這時可絕不能退縮。
“誰不知道你們是給你這不孝女借的錢?她既然掙了錢,那就該主動把錢還了!”
“就是!瞧瞧,她這背簍裡又是肉又是米,我家可是過年也不敢這麼舍得買的。”
“還錢!還錢!”
嶽寧深吸了一口氣,感覺頭暈眼花,再在這兒站下去怕是不被氣死也得被曬死。
她知道嶽二福為了原主借了不少錢,但並不知道都是找誰借的。
腦子裡根本沒這段記憶,自然也就沒想到這一茬。
哪能想到嶽二福幾乎把整個村子都借遍了啊!
這都什麼事啊!
簡直一步一個坑,坑坑叫嶽寧,原來那個嶽寧。
眾人抗議聲越來越大,任憑嶽二福怎麼解釋都不肯消停。
背簍裡的那堆東西,讓所有債主都失去了理智。
最先鬨事的葛氏此時反倒不敢吭聲了。
“我沒說不還錢,鄉親們,你們給我點時間。”嶽寧拚命揮著手喊道。
上頭了的眾人哪能聽得進去他們說的,不知是誰大喊了一句“不還錢就拿東西抵債”,憤怒的眾人一聽,立馬爭先恐後湧了上來。
嶽寧單薄的身體根本擋不住常年勞作的村民,嶽二福和劉秀秀生怕她受傷,第一時間都隻顧護著嶽寧。
眼看著背簍裡的東西就要被一哄而上搶走。
“鐺——”
背簍前突然出現一把劍,劍尖插入地麵,劍身微微震動,發出嗡嗡的聲響。
陽光射在劍的弧麵上反射到人群中,刺得人睜不開眼。
站在最前方鬨事聲最大的兩人離劍不過分毫,嚇得兩腿一軟,全靠後麵的人扶著才沒摔下去。
文二一步步走到嶽寧身側,冷冽的雙眸掃向眾人:“誰敢?”
眾人嚇得一哆嗦,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還是狗蛋娘低聲說了句:“你們欠錢不還,難道還敢殺人不成?”
文二:“誰欠你錢了?我欠你了嗎?”
一大娘躲在人群裡弱弱怒道:“這麼說的話,我們也是拿的嶽寧的東西,跟你也沒關係。”
文二拿起劍抵在背簍上:“這裡都是我的,你搶一個試試。”
眾人:……
裡正媳婦在村裡有幾分地位,主動站了出來。
“你這後生,怎麼好沒規矩,有你這麼跟長輩說話的嗎?再怎麼你也不過是嶽二家的贅婿。”
文二劍眉一挑:“滾。”
裡正媳婦:“你——”
裡正的小女兒石雪萍趕緊拽住自己娘親,紅著臉對文二輕聲道:“抱歉,我娘不是這個意思。”
文二冷著臉:“你也滾。”
石雪萍:“……”
跟石雪萍不對付的石冬靈:“哈哈哈哈!”
文二煩躁地看過去:“你是弱智嗎?滾!”
石冬靈:“……哦。”
嶽寧:“……”
原來他不是對我一個人沒素質啊……
雖然有些不合時宜,但嶽寧莫名覺得心裡平衡了不少。
債主們走了。
眼看就要過了吃飯的點,嶽寧家這麼多好東西,劉秀秀不好這個點留下來,便囑咐嶽寧晚點再來看她,催著嶽二福走了。
葛氏拉著嶽明珠一臉喪氣跟在他們身後。
嶽二福家。
一進院子劉秀秀就訓斥起葛氏,葛氏雖然仍舊有些懷疑嶽寧,卻心知這事自己辦砸了,隻好悶著頭不吭聲。
劉秀秀知道她也是為了自己一對兒女,並沒有私心,故而訓斥了幾句便歎息著讓她回屋反省。
廚房裡。
葛氏匆忙離開後,做飯的活就落在了嶽明德身上。
劉秀秀進屋後接過鍋鏟炒著白菜。
嶽明珠趴在廚房門口,眨巴著大眼睛奶聲奶氣道:“阿奶,明珠不想吃白菜了,明珠也想吃肉。”
嶽二福坐在廚房門口扇扇子,聞言納悶道:“秀兒,你說寧寧那些東西怎麼一回事啊?”
劉秀秀也納悶呢,但她一想到剛剛文二的所作所為,眼神裡就滿是喜悅。
“我猜八成是女婿弄來的,你沒見他剛剛那架勢嗎?都會護著咱女兒了。”
嶽二福放下蒲扇,憂心忡忡道:“這個文二不簡單,身手遠在我之上,不是說是個病殃子嗎?怎麼還會武?”
劉秀秀笑道:“我看不見得,你不是說當初他還被寧寧揍了一頓嗎?要真是武藝高強,寧寧怎麼會是他對手?”
嶽二福仍舊感覺有哪裡不對勁。
嶽明珠見沒人搭理自己,默默地走了出去,獨自坐在院門口望著嶽寧家發呆。
而此時,西屋內兩人卻劍拔弩張,爭得麵紅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