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明德正在往灶裡添柴火,聞言立馬站起身:“強盜?在哪呢?”
話音一落,院裡便響起嶽寧的聲音。
“爹!娘!”
嶽明德一怔,明白了強盜是誰。
昨天劉秀秀回到家就把葛氏數落了一通,葛氏心裡委屈,但也不敢跟婆母爭執,晚上回屋後就跟嶽平埋怨了幾句。
“你妹跟強盜似的,回來一次搜刮一次。說是馬上收糧了,有你妹在,你辛辛苦苦種的這十畝地還不得拿出去一大半?”
嶽明珠奶聲奶氣問了句:“娘,強盜是什麼?”
葛氏沒好氣道:“強盜就是你小姑那樣!”
嶽明珠估計就記住了。
嶽明德望著鍋裡煮著的白菜糊糊,有些著急。
心想著還不如來的是強盜呢!
強盜來了,看到他家窮成這樣都不一定會搶。
小姑一來,那是一顆米都得給搶走。
偏偏爺奶還不說她什麼。
娘猜的對,就知道小姑說話不算話。
昨天說得好聽,不跟他們搶吃的,轉眼就來了。
這個點來,肯定又是來吃早飯的!
嶽明德氣憤得往鍋邊一站。
嶽寧找了一圈沒見到人,便朝廚房走來。
嶽明珠急得大喊:“哥,怎麼辦啊?強盜進來了!”
嶽寧聽了一嘴:“啥?家裡昨晚遭賊了?”
嶽明德揚著下巴:“對,昨晚有強盜進來,現在家裡什麼都沒有了,你趕緊走吧!”
嶽寧嘴角一抽,合著這強盜是說她呢!
“你們爺爺奶奶呢?”嶽寧沒工夫跟他倆瞎扯。
嶽明德不想讓她去找爺爺奶奶,每次都沒好事。
“去田裡了,家裡開始收稻穀了,忙著呢!”嶽明德委婉勸道,“小姑你沒事,還是彆去搗亂了吧!”
“……你個熊孩子怎麼說話的呢?行了,你煮你的,我自己去找。”
嶽寧匆忙出了廚房。
嶽明德傻眼:這難道不是來搶吃的?
不過他也多了個心眼,指使嶽明珠偷偷跟了上去。
鄉下建的屋子,防君子不防小人。
嶽二福夫妻倆的臥室上了鎖,嶽寧拉起一旁的木窗輕鬆翻了進去。
還得多虧昨晚吃飽了,要不然今天鐵定沒力氣乾這偷雞摸狗的事。
家裡貴重的東西都是劉秀秀放著的,而劉秀秀從來沒想過防自己的女兒,把藏東西的地方都給原主透露過。
嶽寧很快就拿到了自己要的,再將盒子裡僅剩的幾文錢給老老實實放了回去,然後才從窗戶原路返回。
一出來便與遵照哥哥指令的嶽明珠打了個照麵。
嶽寧:“……”
一大一小四目相對。
嶽明珠剛要扯開嗓子吼。
嶽寧說時遲那時快,迅速從兜裡摸出一顆大白兔,飛快撕開塞進了嶽明珠嘴裡。
“噓……寶兒,答應姑姑,彆告訴其他人,下次姑姑還給你帶糖。”
四歲的嶽明珠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糖,一下子被嘴裡的奶香味給驚得連話都不會說了。
嶽寧隱隱看到了在院子外麵的文二,隻得再囑咐了嶽明珠一嘴匆忙跑了。
就在她前腳剛出院子,後一秒嶽明珠就撒丫子往廚房跑去。
“哥——”
“給!”
嶽寧將賣身契塞給文二,迅速往後退了個安全距離。
文二接過賣身契看了一眼,順手便將其撕了個粉碎。
被嶽寧撞破後,他連裝都不裝了,直接將劍拿在手裡。
嶽寧越發懷疑起昨晚那個夢的真實性。
如果她沒及時醒來,怕不是早就沒命了?
還是那麼殘忍的方式!
嶽寧後怕不已,不是很強硬地催促道:“你趕緊走吧,一會兒我爹他們就要回來了。”
文二眉尾輕挑看向她身後:“你剛給她吃了什麼?”
嶽寧:“啊……沒什麼,這不是被她看到了嗎?給了她一顆糖當封口費。”
給小孩吃顆糖有什麼奇怪的嗎?
就算是家裡窮,但以嶽二福夫妻倆寵原主的程度,家裡給她藏了兩顆糖,應該也說得過去吧?
文二疑惑地打量著她,不過沒再繼續這個問題,而是譏諷道:“你確定要讓我走?”
“……”
嶽寧無語,原主雖然好色,但他這轉變是不是太大了點?怎麼還自戀起來了呢?
這是篤定她舍不得他這張臉嗎?
“嗯呐,強扭的瓜不甜,何況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我現在隻想掙錢,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你趕緊走吧!”
這也是實話,嶽寧說得坦坦蕩蕩。
文二緊盯著她,過了兩秒才仿佛自言自語般道:“不是以前的你了?”
嶽寧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但為了表明自己要改掉原主的好色,堅定地點了點頭。
文二冷笑一聲,轉身離開。
嶽寧被他這詭異的一笑給嚇得後背一涼,轉眼卻瞧見他拄著拐杖一瘸一拐離開,什麼恐怖的氛圍瞬間消失無蹤影。
反派可以坐輪椅,但絕對不能是瘸子。
不然在反派界也是混不上三菜一湯的。
剛剛一定是她的錯覺!
文二真的離開了。
嶽寧見家裡為數不多的他的行李都消失了,這才徹底鬆了口氣。
她有種直覺,昨晚那個夢一定是某種預示。
但至於今後還會不會有其他的預示,這就說不準了。
沒準她還有個金手指呢?
嶽寧樂觀地想著。
不過就算有金手指,現實的問題也比較嚴峻。
小院太破了!
現在是夏天,還勉強能湊活對付,若是過段時間降溫了,就這四處漏風的房子,怕是她一個冬天都挺不過去。
而且裡正隻答應讓她借住兩個月,到時候若是她沒有錢買下來,還得還給村裡。
就算是嶽二福可以讓她回娘家住,但到底沒有自己單獨一個院子住著自在。
現今之即,最重要的便是掙錢。
嶽寧決定去縣裡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