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阪仁奈推開沉重的石英門,轉過身麵對路明非微笑示意他們走進門內。在路明非他們進門之後,她才在身後把門合上。
門裡麵沒有什麼特彆的,隻有一條走廊一台電梯,筆直的走廊通向的大概是倉庫和員工休息室一類的地方。高阪仁奈按下電梯,門打開之後還是一樣先禮貌的邀請路明非幾人先進入電梯。
“上第二層樓也要坐電梯麼?”
路明非在心裡麵嘀咕,緊接著就看見了高阪仁奈從懷裡掏出一張鎏金的磁卡,在電梯的門禁上刷了一下。顯然這是一台需要刷卡才能夠使用的電梯。
“叮”的一聲,電梯動了起來,但是路明非卻明顯感覺到整部電梯是在緩緩下降的。
似乎是看出來了路明非臉上的疑惑,高阪仁奈微笑著開口:“沒錯,sakura先生,‘澤’的第二層……實際上是建在地下的。”
“在地下?”
路明非聞言一愣,難怪“澤”的第二層那麼隱秘。路明非原本還心說隻是二層樓的話,從沿街的窗戶往裡麵看,裡麵在做什麼不就能看的清清楚楚了麼?
原來第二層隻是一個代名詞,實際上整間地下賭場建在“澤”的地底下,難怪一直那麼神秘。倒還挺符合地下賭場的稱謂的。
電梯門打開,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遠比第一層要大的多的賭場大廳。之所以能夠認出來這是一個賭場大廳,是因為大廳裡麵各種各樣的賭台和路明非在老香港電影裡麵看見的一模一樣。
輪盤機在滾動,骰子在蠱裡跳動,倚靠在賭客身旁的漂亮女孩發出撒嬌般的甜膩聲音。而在賭台裡發牌的無一例外都是容貌卓越的荷官。從黑色西裝到兔女郎裝再到jk裝,各種各樣的穿搭都有,還帶著可愛的白色小兔或者小狗尾巴。
女服務生們則穿玫紅色的亮絲泳裝,領口中露出大半個豐滿的胸部,她們踩著細高跟鞋跟的魚嘴鞋,擺動著誘人的腰肢走過,對每個注目她們的男人報以嫵媚的凝視。
眼前的一切都紙醉金迷如夢似幻,氤氳在昂貴的雪茄煙霧裡,顯得極度不真實。
“啊呀呀師兄非禮勿視!”
在看到門外景色的一瞬間,夏彌比叫嚷著撲到路明非身後,伸手捂住了路明非的眼睛。
路明非被夏彌差點撲倒:“喂喂喂,師妹你這樣我看不到路了。”
而且明明也沒什麼好麼,不就是美女荷官嗎?看了又不會掉兩塊肉……師妹你要是知道師兄我當年還做過更勁爆的行當看過更精彩的畫麵,你還不得跟我鬨翻天。
夏彌說:“這都是些少兒不宜的東西,師兄你還沒成年,看了的話今晚你會做噩夢的!”
路明非說:“貌似師妹比我身份證上的年紀還要小一些吧?”
雖然實際年紀已經大幾千歲了,但是人家賭場一般隻認你身份證的。
“不管,反正不準看!”
夏彌齜牙咧嘴,像一隻維護自己領地的小貓咪:“要不師兄你背著我?我來給你指路。”
高阪仁奈忽然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懂路明非了。
原本她認為這位自稱是sakura的少年主動找上門來一定是彆有居心,甚至很有可能一開始就是衝著櫻井小姐來的,說不定還是蛇岐八家派出來的間諜或者說客一類的。
畢竟敢於砸猛鬼眾場子的人,絕非泛泛之輩。而她也知道這間賭場的管理人櫻井小暮,是出身於蛇岐八家中的櫻井家。加上他們這一年來一直在做跟蛇岐八家針鋒相對的事情,會被對方盯上也很正常。
加上他還這麼年輕,年紀輕輕就有勇有謀,說不定他也是身於蛇岐八家中的某個家族。
櫻井小姐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才主動聯係她,讓她帶著這位叫“sakura”的少年來貴賓室和她見麵。
隻是看著眼前路明非和夏彌兩個人,像是高中生情侶般鬨起了彆扭……高阪仁奈心想蛇岐八家真的會派出這種人來當說客麼?
高阪仁奈眼睛下意識地看向一旁的零和亞紀,像是在問他們兩個人平時就這麼鬨騰麼?
零依舊是麵無表情,亞紀無奈的笑了笑,似乎是在回答高阪仁奈:是的。
路明非和夏彌這麼一鬨騰,自然而然也就成了賭場目光聚焦的中心。
高阪仁奈對著各式各樣看過來的熟客打招呼,臉上帶著禮貌地笑容。
有個有些喝醉了的中年人在哈哈大笑:“仁奈小姐,貴店是什麼時候開拓了補習班的新業務了嗎?他們看上去還像是中學生。長得倒是蠻不錯的,難道說他們是你們新招徠的服務員?陪一晚的價格要多少錢啊。”
高阪仁奈認出來那是本田汽車的公關課課長若山茂,她微笑著說:“他們是櫻井經理的貴客,我正準備帶著他們去貴賓室。”
高阪仁奈這一句話將若山茂的醉意徹徹底底的給嚇醒了。他受邀來到第二層也有小半年了,鮮少見過有人能得到櫻井經理的邀請,穿過那扇沉重的雕花銅門進入貴賓室的。
上一個他見到進入貴賓室的還是三菱集團的六公子。而眼前這些人還是櫻井經理的貴客,身份恐怕並不比三菱集團的公子哥低。
難道又是哪家寡頭企業的少爺?還是黑道家族的繼承人?
若山茂的雙腿已經有些發抖了,不管是誰,顯然都不是他有資格去招惹的對象。
高阪仁奈靜靜地從若山茂身上收回目光,回過身跟已經停止打鬨的路明非說:“sakura先生,請跟我走吧。”
路明非跟上高阪仁奈,穿過一台台賭台和卡座,走向大廳中央那扇沉重的雕花銅門。若山茂餘光小心翼翼地打量著路明非,看著那個長相幼齒可愛的東方女孩淡淡地看了自己一眼。
直到目送對方走進貴賓室的大門之後,若山茂從終於敢舒出一口氣。
還好對方並沒有找自己麻煩的意思……
若山茂伸手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覺得這間賭場自己暫時不能夠呆了,得趁著對方改變主意之前趕緊離開這裡,至少一個月之內不能再來了。先避過這一段風頭再說。
剛好這一個月也是妻子的預產期了,可以在家裡好好陪妻子……
若山茂這麼想著,忽然察覺到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自己為什麼還沒有站起來?
站起來應該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隻要大腦裡出現這個想法,身體就能做出相應的反饋。可是若山茂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好像失去了這個反饋,無論他怎麼想要站起來,雙腿就是一動不動,就好像接收不到他大腦發出來的命令似的。
就好像……這雙腿已經不屬於他似的。
什麼情況?
若山茂全身冒汗了,死死的咬著牙齒,雙手拚命的支撐自己想要站起來,但是身體卻坐在沙發上巍然不動。
反倒是不知道哪裡來的一顆鋼珠從沙發上滾了下來,咕嚕咕嚕的滾在了地上,彈起清脆的聲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