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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亭下遇故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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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酉時的鐘聲在羊城的上空回蕩,城外十裡長亭被籠罩在一片柔和的橙紅色光輝之中。

長亭的輪廓在夕陽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分明,仿佛是一幅精心繪製的剪影畫。

長亭的木質結構在夕陽的照耀下,泛著淡淡的金光,每一根梁柱、每一片瓦礫都似乎被賦予了生命,講述著過往的歲月和故事。

亭頂的瓦片在斜陽下閃爍著微光,如同鑲嵌了無數的寶石,熠熠生輝。

長亭四周,是一片開闊的田野,金黃色的麥浪隨風起伏,與長亭的古樸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遠處的山巒在夕陽的映照下,輪廓變得柔和,仿佛披上了一層薄薄的金紗。

長亭旁,一條蜿蜒的小溪潺潺流過,水麵上反射著夕陽的餘暉,波光粼粼,與長亭的寧靜相得益彰。

溪邊的柳樹輕輕垂下枝條,隨風輕擺,似乎在向過往的行人揮手告彆。

長亭內,有幾位江湖俠客正倚靠著亭柱,享受著這寧靜的黃昏時光。他們的身影在長亭的陰影中若隱若現,低聲交談著。

隨著天色漸暗,長亭的油燈被逐一點亮,微弱的燈光在夜風中搖曳,為這即將到來的夜晚增添了一絲溫暖和希望。

長亭之下,燈火搖曳,映照出一片溫馨。

霜雪青衫的中年男子,氣宇軒昂,腰間掛著一枚黝黑的俠客令牌,矗立在長亭下,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夜的寧靜,霜雪青衫的男子回頭,隻見蕭震疾步而來。兩人對視,目光中流轉著複雜的情感。

“好久不見,師兄。”孫河打破了沉默。

“師弟,彆來無恙。”孫河回應,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滄桑。

“師兄此次現身,可是有要事相商?”孫河問道。

“我手中有四箱寒鐵礦,共計一千三百斤,不知該往何處去。”蕭震眉頭緊鎖。

孫河沉吟片刻,“前日古龍峽地界的宋家貨物,可是你劫的?”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責問。

“我不明白的是,宋家為何不來報失。”孫河繼續說道。

“宋家行事向來高深莫測,我也不得而知。”蕭震答道。

“師兄,寒鐵礦我出三倍價格收了。”孫河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我雖有難,但不至讓師弟如此。畢竟,東西易買,人情難還。”蕭震歎道。

“師兄,這人情不用還,一個願買,一個願賣,這叫交易。”孫河說著,兩人並肩走在長亭長廊上。

“師兄昔日一彆已是十年,十年再相見已物是人非。但師兄弟的情義還在就好。”孫河感慨。

“河依稀記得昔日師兄含淚遠走他鄉的悲傷之情。”孫河繼續說道。“昔日往事就不提了。”蕭震有些悲傷,就此止住。

“師兄,山大王雖好當,但好人不好當,底下兄弟還要吃飯。”孫河提醒道。

“寒鐵礦師弟收了,明日送到城外子雲林,我會命人接待。”孫河接著說到。

“你將兩倍的碎銀送去宋府化解恩怨,剩下的就自己收著。”孫河給出主意說道。

“師弟如此大恩,師兄記下了,如果需要用到師兄,你隻要說一聲,我和底下百來兄弟皆聽命與你。”蕭震感激地說道。

“師弟可還記得,當年師父說要咱倆成為棋聖就會傳授武功咱們,你學圍棋,我學象棋。”蕭震回憶起往事。

“河依然記得,當年師兄的夢想是成為天下第一,河則成為天下第二。誰料半路卻放棄學棋,導致棋沒學成,武功也沒學成,人倒是老了。”孫河苦笑。

“師父當年直接氣的恩斷義絕。”孫河繼續說道。

“師父如今怎樣了?我想去看看他老人家,順便帶倆孩子去繼承他的衣缽,了去徒弟的不孝與夙願。”蕭震說道。

“什麼?都有倆孩子了,年方幾歲。”孫河震驚。

“年方十五,非親非故。”

“師父退隱江湖很久了,我也不曾再見過。”孫河歎道。

長生橋上的中年女子帶著倆個孩子在看水中的魚兒,忽然聽見孫河的聲音,便前來拜見。她眉如遠山含黛,目似秋水橫波,一身銀裝褙子,亭亭玉立,依舊清麗脫俗,臉上卻少了幾分純真,多了幾分憔悴。

蕭震認出了來人,正是昔日紅顏,但中年女子卻不認識此人是誰。蕭震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那是久彆重逢的喜悅,也是物是人非的哀傷。

蕭震的目光依舊溫柔而熾熱,如同多年前那個初遇的清晨,他第一次見到她時的心動。

然而,中年女子的眼神中卻不認識他,她的目光平靜而陌生,仿佛他們從未有過交集。蕭震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看她,用那雙依舊深情的眼眸,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他的心中充滿了祝福,也充滿了不舍。

蕭震知道,這是他最後一次這樣看著她,從此以後,他將徹底退出她的生活,讓她在新的世界裡,幸福地生活下去。

蕭震告彆孫河轉身離去,背影孤獨而堅定,心中卻留下了一道永遠無法愈合的傷痕。那是對過去最深的懷念,也是對當下最無奈的釋懷。

中年女子察覺異樣,“孫統帥,此人是誰?”

“哦,一個幼時玩伴的兄弟,也是師兄弟。”孫河解釋說到。

“本統帥還有事情未處理,先行告退。”孫河說到。

孫河是羊城內地位超然的人物,手握重兵,保衛整羊城安危,受世人敬仰的英雄。

亥時,蕭震歸來,命兄弟明日將寒鐵礦送去羊城統帥府交易。

“大哥,你是怎麼認識到羊城統帥府的人的,神了。”二當家詢問到,五位當家有些驚訝。

“沒什麼了不起的,還不是要靠點關係。”大當家解釋說到。

“大哥,對方給出多少價錢,咱們這一箱寒鐵礦三百多斤宋家可是賣三百碎銀子錢的,四箱就一千三百兩銀子。”三當家怕大當家吃虧,詢問起來。

“放心吧!就一千三百兩銀子。”大當家安慰說到。

“諸位兄弟,早些歇息,明日便要啟程。”大當家揮了揮手,示意眾人散去。他的臉上難掩失落與憔悴,心中對往昔的清貧生活充滿了悔恨,越想越是憤懣,心中不禁萌生了轉行經商的念頭。

次日卯時,黑風寨早早就準備好寒鐵礦,等待大當家發話。

全寨百來人著裝一身黑衣,六位頭帶當家鬥笠,是領頭人,即可出發羊城城外子雲林交易。

路上一路暢通無阻,偶爾有過往的俠客和馬車。

因為貨物的重量,直到午時才來到子雲林。前方人馬武裝齊備,是孫河的軍隊人馬,他們攜帶銀兩早早等待多時。黑風寨眾人看呆雙眼,整整十箱子銀子。兩方確認無誤後交易完成,便迅速地離開了。

“大哥,您曾言及一千三百銀兩,如今這數目似乎翻了幾番。”四當家疑惑問道。

“我們隻取這一千三百兩,餘下的皆歸宋家。若想與宋家相安無事,此乃必行之道,否則,飛虎幫的下場便是前車之鑒。”蕭震語氣堅定,言辭犀利。

“大哥,您是說,飛虎幫被滅門了嗎?”五當家驚訝說到,眾人不敢相信。

“是的,不日就會家喻戶曉。”蕭震說到。

“前幾日還一起並肩作戰,怎麼就被滅門了呢?趙家怎麼會這麼厲害呢?還是宋家也出手了。”三當家說到。

“聽說是趙有財去羊城報的案。”蕭震說到。

“宋家丟的寒鐵礦和他趙有財有什麼關聯?”六當家說到。

“我也不知道,宋家也沒動靜。”蕭震說到。

酉時日落,眾人回到小溪鎮。蕭震命兄弟們將一千三百兩碎銀搬回山寨,自己則帶著五位當家,護送著銀子來到宋府門前。小鎮的人圍觀了上來,有人認出了他們是黑風寨的山賊,領頭的正是蕭震。

宋家護衛前去彙報家主。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黑風寨的豪傑,當日劫我貨物很是威風呐。今日是來歸還寒鐵礦的嗎?”宋刀看了一眼旁邊的箱子,陰陽怪氣地說到。

“宋家主言重了,在下今日特來登門,以表歉意。”蕭震恭敬說道。

“老二,老三,開箱。”蕭震說到。當普通箱子打開的時候,裡麵銀光閃閃,全是銀兩,很是亮眼。

蕭震說到:“這裡有一千三百兩銀子,全當蕭某買了,請宋家主過目。”

宋刀很是震驚:“蕭當家的果真厲害,不過這點銀子怕是難解我心頭之恨。”

隻見蕭震往兜裡掏出一塊玉石來,青色淡紫圓形玉佩,做工精湛,玉邊上雕刻一個“福”字。

“蕭某貧賤,身上唯有一玉,跟隨多年,今日權當賠禮,贈與宋家主。”蕭震說到。

宋刀接過玉佩,仔細觀摩,是個寶貝。宋刀此時眼前一亮,嘴角上揚,眉毛微挑,眉開眼笑地說到:“蕭當家竟願將心愛之物贈予宋某,足見蕭當家對宋某的敬重之情,宋某豈敢再與蕭當家為敵?此事就此揭過。”

“哈哈哈哈好,宋家主為人寬容大度,是個風度翩翩的君子。蕭某自然也懂得禮讓君子,計較小人。”蕭震說到。

“蕭某有一事相商,想在小鎮立足,從商行販,改邪歸正,融入民生。”蕭震說到。

“蕭當家有如此誌向和心善,不怕不能立足。”宋刀說到。

宋刀走前兩步繼續說到:“宋某在此恭喜蕭當家早日興起了。”

宋刀派人將銀兩搬運進庫,大家都相安無事的散開回去了。

山寨聚義堂上,六位當家齊聚一堂。“兄弟們也知道,我們山寨不乾燒殺搶掠的,兜裡窮的叮當響,我決定帶大家行商經商。”蕭震說到。

“大哥,兄弟們一條心,大哥說啥,咱們就乾啥。”二當家說到。“一千三百兩銀子,大夥一人一兩,剩下的是行商經費。”蕭震說到。

“黑風嶺山大樹多,砍了造房造家具,再找一處荒地搭建茅草房和圍欄,養殖走地雞。”

“山腳下的荒地開墾耕地種植水稻,灌溉水渠種植蔬菜。”

“河流搭建魚棚釣魚,禁止捕撈。”

“山寨內外整改一下,修繕灶房,茅房,客房,浴室。”

“山寨後山開設鐵匠鋪。”

“萬事開頭難,命兄弟們執行起來。”

蕭震和幾位當家一一商量說到,全部實行起來剛好花完一千兩銀子。

李破曉與蘇玄天二人,帶著一臉的風塵與疲憊,回到了山寨之中。

他們的眉宇間,難掩愁雲慘霧,神色間透露出幾分憔悴。

蕭震見狀,上前關切道:“二位公子,何故如此愁眉不展?竟連麵龐也沾染了炭色。”

二人見蕭震前來,忙拱手行禮:“大當家。”

“今日在東北書院山腳下的寒鐵礦礦洞勞作,因遲到一刻,竟被扣去三十文銅錢。”李破曉語氣中帶著不甘。

“更被派至礦洞深處,弄得一身塵土,如同炭人。”蘇玄天補充道。“方才欲往小鎮品嘗竹升麵,卻被店家無情驅趕。”李破曉苦笑。

蕭震淡然一笑:“此乃小事一樁。”

“這豈是小事?我們賺錢,為的是拜師學藝。”蘇玄天正色道。

“哦?拜師學藝?我可以收你二人為徒,傳授拳腳功夫。”蕭震提議。

李破曉冷哼一聲:“我們豈願屈居山賊之下?所學,必是名門正派之絕技。”說罷,二人轉身回房。

蕭震低聲自語:“少年心性,頗有傲骨。”

“名門正派,早已被權勢金錢所汙,何來正派之風?”

次日卯時,天色微明。李破曉喚醒了沉睡中的蘇玄天:“玄天,該起了。”

蘇玄天揉著惺忪睡眼,洗漱完畢,二人便踏上了前往小鎮的路途。

小鎮上,寒氣逼人,但居民與小販們已開始了忙碌的一天。包子鋪、餃子館、雲吞館、竹升麵館,皆是熱氣騰騰,人聲鼎沸。

瓦房下,老奶奶叫賣著新鮮的蔬菜,漁民們也在販賣著新鮮的漁獲。街道上,行人匆匆,有的在亭下茶館中品茗。

李破曉帶著蘇玄天來到那家竹升麵館,門口旁的破木板上寫著“純手工製作竹升麵”,顯得古意盎然。麵館內,已是賓客滿座,熱鬨非凡。“店家,來兩碗竹升麵。”李破曉喊道。

“好嘞,稍等片刻。”店家應聲。

不一會兒,兩碗熱氣騰騰的竹升麵上桌,清湯如碧波,麵條似柳葉,香氣四溢。兩位少年狼吞虎咽,食畢,留下六十文銅錢,匆匆離去,直奔礦場。

礦場上,礦工們已開始新一天的勞作,他們的臉上刻著歲月的風霜,眼中透露出疲憊,卻依舊強打精神,仿佛在與命運抗爭。他們工作雖苦,但為了生計,不得不如此,眼神中似乎流露出對未來的迷茫與渴望。

王大娘見李破曉和蘇玄天二人剛到,便高聲催促:“趕緊的,去乾活,把那堆礦石搬出來!”

王大娘是礦場的管理者,以嚴苛著稱,礦場屬宋家產業。她的眼神銳利,對工作的要求極高,但私下裡,她對礦工們的生活也頗為關心,時常會用自己的方式給予他們一些幫助和慰藉。

李破曉和蘇玄天二人迅速投入到工作中,他們的身影在礦石堆中忙碌著,儘管汗水浸濕了衣襟,但他們的心中卻有著不屈的意誌。

他們知道,這份辛苦的工作隻是暫時的,他們的夢想和未來遠不止於此。

在礦場的一角,李破曉低聲對蘇玄天說:“玄天,我們不能一輩子困在這裡。

我們要攢夠錢,去拜師學藝,將來有一天,我們要走出這片礦山,去見識更廣闊的天地。”

蘇玄天點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破曉,我也有同樣的想法。

我們的命運,應該由我們自己來掌握。”兩人相視一笑,手中的工作更加有力,仿佛每一鍬每一鏟,都在為他們的未來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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