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東晨的沉穩鎮定,大大出乎丁雲鬆所料。
他重新坐了下來,臉色陰晴不定,本以為,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應該很好搞定。
但沒想到,對方雖然年輕,但就像隻老狐狸般,無比狡猾,回答話時,更是滴水不漏,讓自己一時間,也無計可施,還差點陷入對方的話中。
不得不說,這是塊難啃的骨頭,同時,也是個非常重要的突破口,隻要拿下對方,對廖凡的案子能起到關鍵性的作用。
想到這裡,丁雲鬆沉吟少許,改變方案,語氣變得和藹,勸說道:“張東晨!你年紀輕輕就已經是正科級,還主政一個鎮,未來前途無量。”
語氣頓了頓,重新點上一根煙,他故作沉思片刻,繼續說道:“老實跟你說,廖凡的案子,我們已經掌握了很多證據,他肯定是完了,所以你沒必要意氣用事,最後搭上了自己未來的前途。”
見他改變策略,想從側麵來拿下自己,張東晨不由暗暗冷笑:“丁副書記!如果你們真的已經掌握證據,廖書記要完了,那還來問我乾嘛?”
“啪!”
對方軟硬不吃,丁雲鬆被氣得臉色鐵青,忍不住再次拍案而起,怒視張東晨,冷聲嗬斥:“張東晨!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如果今天不交代,你就彆想離開這裡,直到交代配合我們工作為止,你才能離開。”
說著,他不想再看見張東晨那張令自己憤怒的臉,起身就邁步離開。
“丁書記!你先等等,我有話要對你一個人說。”
見他要走,張東晨立馬叫住他,決定放大招,不然真被關在這裡,那就麻煩大了,黃銅鎮還等自己回去主持三天後的采摘節呢。
聞言,丁雲鬆停下腳步,以為他這是被自己給嚇住了,準備要開口交代。
想到這裡,他轉身看向張東晨,嘴角上揚,露出了個得意的笑容,淡淡說道:“有什麼話就說吧!”
“丁副書記!這些話我隻能跟你一個人說。”
張東晨瞥了眼做筆錄的女子,看向丁雲鬆輕聲說道。
丁雲鬆有些不想讓做筆錄的女子出去,但想想對方那狡猾的樣子,好不容易讓他開口,所以不想放棄這個機會。
擺擺手,示意做筆錄女子出去,邁步走到張東晨近前,說道:“說吧!希望你交代的事情,彆讓我失望,不然我會讓你付出慘痛的代價。”
“放心吧丁副書記,我交代出的東西,肯定不會令你失望的。”
張東晨滿是玩味地看著他,緊接著,語氣淡淡開口:“丁副書記!我記得廖書記在擔任市長時,儋佴市肉聯廠改革,正天食品公司老板齊佩芝女士,就想要賄賂廖書記拿下肉聯廠,但後來被拒絕,不過齊佩芝女士神通廣大,最後還是拿下了肉聯廠,隻是很不巧,我手中剛好就有她賄賂的證據。”
齊佩芝是丁雲鬆的老婆,關於這點,前世丁雲鬆落馬後,張東晨才知道,所以此刻,他準備用此來拿捏丁雲鬆。
果然,聽了他的話,丁雲鬆臉色當即大變,連忙將房間中的監控機給關掉,這才走到張東晨近前,輕聲威脅:“小子!信不信我隨時都可以弄死你,而且我還會沒事?”
張東晨點上一根煙,緩緩抽了幾口,這才抬頭看向他,嘴角上揚,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回答:“丁副書記!信不信我手中的東西立馬就出現在中紀委某個領導的辦公桌上?”
麵對丁鬆雲這種體製老狐狸,他不能露出一點破綻,隻要他生出一絲怯意,立馬就會被對方識破,從而計劃失敗。
所以他隻能吹牛,往大的吹,隻要讓對方心生忌憚,他的計劃就算是成功了。
正如所料,聞言,丁雲鬆立馬就心生忌憚,儘管心中非常懷疑張東晨的話,但他不敢賭,也賭不起。
因為一旦賭輸了,不單單是他一個人要進去踩縫紉機,就連他老婆以及女子都難逃法律製裁,代價實在太大,所以他沒膽量賭。
臉色陰晴不定盯著一臉鎮定的張東晨,片刻後,他這才開口詢問:“張東晨!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雖然不敢賭,但他也不會在對方麵前,露出膽怯,故作一臉憤怒,想要用威嚴來震懾住張東晨。
不過他還是小看了對手,張東晨隻是微微一笑,語氣平靜的回了一句:“對!”
丁雲鬆眼底深處閃過一絲殺意,在房間中來回走了一會,然後看了眼張東晨,便邁步走出房間。
看著他走出房間,張東晨知道他這是去打電話確定自己剛才所說的話,所以表情依舊平靜,沒有一絲慌張,抽著煙,等待他回來。
果然,大約十分鐘,丁雲鬆推開房門走了進來,臉色變得無比陰沉,看向張東晨的眼神,更是充滿了忌憚。
很顯然,剛才他出去打電話,已經確定了張東晨所說的話,全都是真的。
“說吧!你想要什麼?”
為了保住自己跟家人,沒辦法,此刻,他隻好選擇妥協。
“丁副書記!我很不喜歡在這裡談話,現在心情也很不好,所以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張東晨當然不會在這裡跟對方談條件,他要繼續拿捏,讓對方著急害怕,這才能爭取到最大的利益。
“張東晨!你快要走了。”
有把柄在彆人手中,丁雲鬆現在可不敢發怒,也不敢為難張東晨,想了想,便讓他離開。
張東晨微微一笑,站起身,然後邁步就朝房間外走去。
“等等!”
丁雲鬆突然叫住他,然後快步走到他近前,低聲說道:“張東晨!希望你不要亂來,想要什麼條件就儘管開,隻要我能做到的,絕不還價。”
“放心吧丁副書記!如果我想要你死,就不會跟你廢話了,不過我還是希望,咱們能是朋友,而不是敵人。”
張東晨看著他,微微一笑說道。
確定了他不會亂來,丁雲鬆微微鬆了口氣,也笑了笑說道:“我送你出去。”
“那就有勞丁副書記了。”
張東晨沒有拒絕,微笑道了聲謝,便邁步走出房間,然後跟著他離開市委辦公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