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所剩無幾的房屋搖搖晃晃的在爆炸中倒塌，又一棟房屋變成了廢墟。因為是木頭材質，破碎的結構甚至沒有揚起多少塵土。
天空中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也是一個原因，秋天已經快要走到儘頭，這裡的空氣中彌漫著寒冷。
因為天氣不好的原因，所以獸人的空軍沒有出動，大唐帝國的空軍也沒有在這樣的天氣裡為難蜃國的平民。
不過，因為戰線逼近，獸人的炮兵並沒有休息，他們漫無目的的開火，肆意攻擊著地精的城市。
難得的，地精的炮兵開火還擊，因為他們在這樣的天氣裡，不用擔心斯圖卡，也不用擔心那些掛著火箭彈的舔地專家伊爾攻擊機。
可惜因為炮彈實在是有限，又不願意浪費，所以這種象征性質的反擊，和被生活強暴的時候發出的嬌喘沒什麼兩樣。
比起口徑來，蜃國的00毫米口徑大炮甚至還占著一點兒優勢，但是那種過時的火炮讓人哭笑不得的裝填速度，真的沒辦法與獸人手裡大唐集團援助的1毫米口徑榴彈炮相提並論。
要知道，裝填一枚00毫米口徑的炮彈，要四個地精裝填手，用卡鉗抓起一枚炮彈，然後與第五個人一起，齊心協力把這枚炮彈推入炮膛，然後再裝填發射藥……
類似的複雜配合在實戰中基本上要幾分鐘才能打出一發炮彈來，加上這種火炮少之又少，那還擊的力度就可想而知了。
至於說蜃國其他口徑的火炮……10毫米口徑的重炮數量同樣不多，而且射程還差，根本無法與獸人的1毫米口徑重炮交戰；100毫米和10毫米口徑的火炮雖然數量多，但是射程就更近了。
其實地精部隊最喜歡的還是100炮和7炮，這種中小口徑的火炮炮彈是整裝的，射速相對來說較快，而且裝填的時候一個兩個地精勉強能抱住一枚炮彈裝填，節省了大量的人力。
可這類火炮實在是無法與對方的大口徑火炮較量，這是地精部隊的天然劣勢，一時半刻是沒有辦法消除的劣勢。
就好像他們在狹小的空間裡有自己的優勢一樣：如果真把毛子的坦克給他們，他們可能真的會很爽。
“轟！”又一枚炮彈落在了城市內，街道上一下子多了一個巨大的彈坑，炮彈直接刨開了地麵，把裡麵的下水管道都給炸斷了。細雨之中，汙水湧了出來，惡臭的味道連雨水都遮擋不住。
似乎，獸人部隊就沒打算直接進攻，他們隻是不停的開炮，讓生活在蜃都內的地精平民苦不堪言。
他們是真的走不了，這輩子都生活在這裡，自己的一切都在這裡，怎麼走呢？何況蜃皇不允許擅自離城，如果真的被部隊抓住，那就真的完了。
男的被抓住直接送到軍隊裡當兵，女的被抓住就直接賞給部隊裡的軍官士兵們使用了……這種事情每天都在發生，以至於讓整個蜃都都彌漫著一股子怨恨之氣。
小雨和烏雲並沒有影響到獸人部隊的炮兵陣地，甚至他們的小日子過的還很愜意。補給物資從身後源源不斷的運來，因為有定城作為屏障，中部山區的蜃軍也無法威脅到他們的補給線。
一頂看起來非常巨大的帳篷裡，山魯正在和他所在部落的長老喝著茶。坦白的說，過去他是沒有這個資格的，但是現在……他的地位其實已經比這個長老更高了。
這就是現實：能受到人類的關照，可以從人類那邊要來物資和補給，那就是爺爺，是誰也無法忽視的領袖。
哪怕是在戰爭之中，本島上的獸人生活，也要比沙漠中的好太多太多了。他們每天都在祈禱，祈禱這裡的一切不是他們的夢境。
“你正在把一個城市變成一片廢墟。”長老每一次想起自己看到的定城，就覺得肉疼：那些獸人都沒住過的房子，就都簡簡單單的被夷為平地了。
山魯嘴上說著抱歉，可卻一點兒抱歉的意思都沒有：“抱歉，我們可沒有時間清理那些破敗的房子，在戰爭中摧毀，比拆遷似乎是要省事兒多了。”
長老想起定城的廢墟讓獸人的4號坦克舉步維艱，打算從軍事角度來勸說一下山魯，換一套戰術來攻打蜃都：“可部隊進攻的時候會遇到阻礙，坦克無法穿越這些該死的廢墟，在定城的時候我們就已經知道這樣做的危害了。”
可惜山魯卻不這麼想，他攤了攤手，說出了一個讓獸人長老也沒有辦法反駁的事實：“事實上沒什麼關係，你覺得蜃國人會把蜃都完好無損的交給我們嗎？還是說，你準備在未來養著這些居住在蜃都裡的……地精？”
“……你說的對，我們可不會與這些地精雜居在一起，我們也沒有義務用我們的土地養這些矮子。”獸人長老在這種事情上，是和山魯保持高度一致的。
獸人不可能在寶貴的本島上留下一群該死的地精瓜分他們的資源，這裡就不存在兩個種族混雜在一起的可能。
山魯又說了一個獸人長老沒想到的方麵：“實際上拆除所有的建築物是必要的，地精他們的房子舉架實在是太低了，那些隻有1米9高的小窩棚，還有那些米高舉架的房屋，我們是住不了的……這一點，在定城也已經被反複確認過了。”
地精的建築物太低矮了，根本不符合人類和獸人的居住標準。哪怕在大唐帝國住窩棚，在這裡睡帳篷，他們也沒遇到過那麼讓人壓抑的房頂……
“是啊，整個本島上，大概也就隻有幾個建築物是值得被保留下來的……”獸人長老點了點頭說道。
他最近在本島上到處學習，已經學會了許多東西。人總是在成長的，那些在原來就身居高位的人，學習的能力其實更強。
獸人長老說的建築物其實就是大唐帝國楊木帝國和大秦帝國在蜃國的大使館。
話說到這裡，就輪到山魯炫耀自己的作用了。他得意的開口，對在獸人帝國的時候他連見都沒權利見一麵的獸人長老說道：“我已經與陸千山大人確認過了，我們不必照顧大唐帝國的大使館……那裡已經人去樓空了。”
這種時候就是他在強調自己地位的時候，所以他刻意多說了幾句，強調了他和陸千山陸大人的關係：“陸大人還答應，他會想辦法幫我們與秦國和楊木帝國聯係，這樣我們就不用在意那些可能引起糾紛的建築物了。”
實際上陸千山在大唐帝國的海軍裡地位也就那樣，上麵還有海軍總司令以及參謀長，和他級彆差不多的還有一大堆艦隊司令分艦隊司令……
獸人長老果然慫了半截，他早就已經習慣了山魯這個將軍狐假虎威了：“這是一個好消息，證明大唐帝國依舊非常願意為我們提供幫助！這讓我們可以在未來更容易處理戰爭遺留的問題。”
“為了減輕戰爭後勤壓力，唐國的軍事顧問團建議我們暫時先不要展開對地精平民的清洗，他們擔心這會引起混亂，增加我們的戰爭難度。”山魯又繼續補充說道。
聽到他這麼說，獸人長老倒是很讚同：“他們說的對，為了儘可能的讓他們老實一點兒，我們不應該壓迫太重。等戰爭勝利之後，他們就是待宰的羔羊，我們就可以隨意的處置了。”
說到這裡，山魯想起了遠在大唐帝國的皇妃殿下給他發的電報：“大唐帝國方麵，樂兒殿下希望我們在爭取利益的同時保持應有的文明與人性。她認為我們應該效仿大唐帝國，擬定一個遷徙計劃，而不是……屠殺。”
這唐陌授意的，他不希望在國際輿論上，把自己和與自己有關的獸人塑造成喜好殺戮的魔鬼，這不符合大唐帝國的國際形象。實際上大唐帝國準備在戰爭結束之後，把南部三島上的所有地精都丟到北島上去，這是一個看起來比較“文明”的解決方式。
當然了，實際操作中究竟有多少地精流離失所，究竟有多少地精會死在半路上，那都不是文明的大唐帝國需要考慮的事情了。
可即便是如此，獸人長老也還是肉疼了起來：“樂兒殿下太過善良了，她的提議會讓處置這些地精賤民的成本提升幾百倍。對於大唐帝國來說，那都是小錢，可對於我們獸人來說，那是我們給不起的巨款。”
“長老，樂兒殿下的意見……”山魯在這種事情上是很敏感的，他直接提醒了一句。
獸人長老當然沒瘋，他咳嗽了一下，很是堅定的遵從了皇妃殿下的希望：“我隻是抱怨一下，殿下的要求我們必須照辦……不過我們可以先找機會處置一部分……這樣我們可以省下不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