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宇最近非常的煩躁,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父親總是要針對自己——按照能力來說,他可要比那個該死的哥哥強太多了。
支持他的地區,每年都可以給大華帝國提供數以千萬計的稅金和收入,他還能夠通過自己的“人脈關係”,從大唐帝國那邊拿到許多先進的技術。
無論從哪個方麵來看,他的大哥都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趙吉隻會盲從的支持趙凱,除了溜須拍馬什麼都不會!
可是,就是這麼一個溜須拍馬的太子,竟然如此的重要。他的父皇趙凱,哪怕翻臉也不打算讓他趙宇來坐那個太子的位置!
“該死的,他就是偏心!他就是更喜歡大哥!”一個在大華帝國境內非常珍貴的玻璃器皿被砸在了地上,飛濺得到處都是。
自從趙宇開始支持兩國經貿之後,他身邊的大唐帝國的特產就沒有斷絕過。各種名貴的東西,在他這裡都可以隨便找到。
“殿下息怒!這種時候我們應該靜下心來,沉得住氣才行。”一直為趙宇謀劃的年輕人開口勸說道:“我們還有大唐帝國的外交支持,還有民心,還有朝堂大臣的鼎力支持……不需要急什麼。”
他的話很管用,畢竟這個年輕人可是趙宇一路走來,成為今天這副模樣的恩人。
雖然有些暴躁,有些混蛋,但是誰是自己真正的金主,誰是自己離不開的那根拐杖,趙宇還是分的清楚的。
“先生您說的對,可,可是現在,父皇護著趙吉那個混蛋,局勢已經對我非常不利了。”趙宇有些忐忑的問計。
暴躁的人往往沒有什麼勇氣,那種強勢隻是一種偽裝,用來掩飾他們怯懦的本質。
趙宇也是這類人,他其實是一個非常怕死的人,爭儲是因為貪婪,隨著時間的推移,爭儲失敗又成了他最大的恐懼。
他害怕,害怕自己如果失敗,將會受到趙吉的清算。所以他已經亂了方寸,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趙凱陛下隻是被趙吉蒙蔽了而已,我們如果自己亂了陣腳,豈不是給了趙吉可乘之機?”年輕的謀士說的頭頭是道,讓趙宇的心情暫時平複了一些。
作為一個皇子,趙宇也不太清楚局勢怎麼一下子就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的:他本來意氣風發嶄露頭角,結果很快就成了父親和大哥的眼中釘肉中刺。
太子趙吉針對他,他是可以理解的,可他的父親趙凱針對他,趙宇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骨子裡,他是不願意和皇帝趙凱對陣的,雖然當初看起來他看起來豪氣乾雲,覺得自己也能乾翻自己老爹,可事實上他害怕趙凱,這是難免的事情。
如果隻是暗地裡動動手腳,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可幾乎沒給趙宇任何反應的時間,雙方的矛盾已經擺在明麵上了。
這一下子超出了趙宇的控製範圍,也讓他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有了大唐帝國情報機構的推波助瀾,怎麼可能讓趙宇把這件事情穩住?
“先生……那我該怎麼辦?難道說就這樣坐以待斃,傻等著不成?”沉默了幾秒鐘之後,趙宇又開口問道。
“我這裡有上中下三策,殿下願意聽哪一策呢?”年輕人端起茶杯,風澹雲輕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
“當,當然是聽上策了。聽上策!上策。”趙宇根本沒有猶豫,就直接選擇了最優解。
那年輕人頗有一些後悔,覺得自己這個時候應該更有高人風範一些。不過心裡有些遺憾,嘴上卻沒有半點兒遲疑,開口就說:“殿下可以上書自薦,申請去豐江查桉。”
“查桉?豐江有什麼桉子,需要我去?”趙宇問出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已經變了腔調。
“那邊的商人不是殿下的人,就是大唐帝國的人,你不去查,誰敢去呢?”年輕人胸有成竹的反問道:“而且,讓他們弄出個驚天的桉子出來,還不容易?”
大華帝國的豐江,或者說西豐江,商業發達關稅巨萬,這種城市自然是自帶立場屬性的。那裡幾乎就是趙宇的大本營,是最支持趙宇爭儲的。
“可是……”雖然沒有明晰,但是趙宇依舊從這個計策裡,嗅到了一些不那麼讓人舒服的味道。
以他的政治智慧還不能看透,一旦他上書要去豐江,那就進入到了割據程序,任何人都阻止不了大華帝國的分裂了。
敏感的大華帝國皇帝趙凱一定能從“豐江查桉”的奏章裡嗅到趙宇準備跑路的敏感氣味,他能做的唯一選擇就是否決奏請然後立即把趙宇抓起來。
可有大唐帝國情報部門護著的趙宇,那是肯定抓不住的。一旦趙凱行動起來,趙宇就不得不出逃。
出逃的趙宇一定會得到大唐帝國的支持,安全抵達豐江然後為了活命對抗自己的父親——到了那個時候,大唐帝國想要的局麵就已經完全呈現了。
屆時隻要支援弱勢的一方,維持勢均力敵的狀態,大唐帝國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
“殿下,這上策進可攻退可守,一旦離開這帝都,那就海闊天空,殿下也就真正的安全了。”年輕人笑著畫餅,讓趙宇覺得這個計策確實不錯。
可是趙宇依舊有些猶豫,思考了一陣子之後,又抬起頭來,開口問道:“那中策又如何?”
“中策?中策就是老老實實在家裡呆著,等就行了!無論對方做什麼,我們就被動接招。”年輕人脫口而出。
這中策他也是早就計劃好的,隻要這樣繼續僵持下去,趙宇繼續做大,一切依舊無法阻止,隻不過要再拖延幾年罷了。
沒關係,大唐帝國的情報人員這邊等得起,因為原本的計劃也不是這麼早爆發,等於說是一切回到了原點,沒什麼變化,自然也就談不上什麼損失。
可惜的是,趙宇是沉不住氣的,因為對他來說,等待就是一種煎熬,同時也意味著自己把性命交到彆人的手上。
這是他不能容忍的,是他必須要避免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