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佳的帥呢,其實潘奕平是一點兒一點兒發現的。雖然杜佳的長相其實很不錯,但是加持在一個在酒館裡擦杯子的工作之後呢,就讓潘奕平覺得“很醜”了。
不過,當潘奕平這個老丈人認識了大唐帝國大使館的武官,認識了某個殺人不眨眼的黑澀會老大,認識了報社的主編,認識了吏部的尚書,認識了皇子趙宇……之後,看杜佳就越發的順眼了起來。
這和你看馬雲越看越順眼是一個道理,隻要能幫你清空購物車的人,那都是爸爸——隻要對方不介意屈尊降貴,當老公也行。
誰能想到一個站在吧台後麵整天笑眯眯的擦拭著酒杯的年輕人,竟然有和機器貓一樣的能力呢?
他就好像是一個小叮當一樣,隨便動用了點兒力量,就讓潘奕平的生意做大到了原來的十倍百倍。
現如今在大華帝國的商業圈子裡,陡然升起了一顆耀眼的新星:潘家也不知道怎麼就突然一下子強勢崛起,成了讓不少老牌家族都不得不重視起來的豪強。
做生意的人都清楚,其實錢再多那都隻是一個工具,關鍵是要看錢這種工具,使用的環境究竟怎麼樣。
說的直白一些就是:你有錢這隻是前提條件,更重要的一個條件是你的錢能不能通神!
如果整個社會看不起商人,錢的重要性偏低,那麼這個大環境就不是商人喜歡的。
而如果大環境是一切向錢看,一切都圍繞著錢在運作,有了錢就可以搞定任何事情,那錢就是一切,就是連接凡人與神祇的靈物。
在大唐帝國,錢並不是萬能的,有錢也隻能改善生活質量,這種環境其實對商人而言並不友好。
如今大唐帝國境內繁榮的商業,完全是因為跟著大唐集團走有肉吃有湯喝,所以大家才趨之若鶩。
更難能可貴的是,大唐帝國保證了法律的權威性,在規則上一視同仁,這也變相的給了商人們一個公平競爭的環境,讓商人們並不討厭大唐帝國的商業環境。
可是這些在大唐帝國境內遵紀守法,一個個樂善好施的五好公民,出了大唐帝國之後就立刻露出了猙獰的獠牙。
單純的資本是萬惡的,它並不製造任何東西,它隻掠奪和摧毀,隻侵蝕和破壞。在錢能通神也可役鬼的國家裡,巨量的資本往往意味著無所不能的權利。
坦白的說,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士農工商這個社會地位排序是有著古人樸素智慧的——如果不壓製商的發展,商背後的怪獸資本一旦被釋放出來,國家立刻就會動蕩起來。
深知其中道理的唐陌自己掌控著國家的經濟命脈——他雖然沒有直接乾預市場運作,但事實上大唐集團的體量實在是太大了,這讓唐陌實際上掌控著隨時下場乾涉企業和市場的能力。
這就等於說,唐陌的大唐集團是一個超級巨大的國家企業,它可以在必要時候起到調節的作用。
所以說大唐帝國是一個非常畸形的國家,它采用獨裁的皇帝製度,唐陌本人就是帝國皇帝,它又在鼓勵摧毀地主階級,將商人資本推到了前台,儼然是一副準備君主立憲的模樣。
可骨子裡,唐陌卻掌控著國家乾預企業,國家操控市場的能力,並且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他從未相信自由市場,一切由市場自我調節這類蠢話。
因此,大唐帝國彙聚了繁榮的所有要素,又因為畸形暗藏了許多危機:表麵上看,大唐帝國君主強勢賢明,經濟繁榮富強,國家井然有序。
但事實上一切都建立在唐陌這個君主牢牢的掌控著大唐集團,用一個很不合理的方式靠個人的威望與經驗來修正一個國家可能存在的漏洞。
儘管如此大唐帝國在這個時代依舊是出類拔萃的,因為這個世界並不是一個比誰更好的狀態,它的運行規律是:比爛。
一個國家強大不強大,厲害不厲害,不靠自己有多麼無懈可擊,而是全靠同行襯托……
雖然大唐帝國在管理資本方麵手段並不高明,可奈何其他國家更沒有這方麵的經驗。
放任就是各國最開始對商業規模擴大的態度:他們不知道怎麼管理,索性就乾脆不管理。隻要商人們繳稅,願意多繳稅,那就什麼都不管!
好了,所有的商人都興奮起來了:他們不介意多花錢,他們介意的是你不收錢!在大唐帝國那邊獲得的十倍百倍的收入,還怕彆的國家征收的那百分之十幾二十幾三十幾的稅率?
彆鬨了,隻要讓他們為所欲為,他們願意拿出更多的錢!
在大華帝國,錢真的是一個好東西。所以當潘奕平有了錢之後,他就發現自己能做的事情立刻就多了起來。
表麵上來看,他現在是一個棉花商人,控製著秦國與大華還有唐國之間的棉花貿易,這差不多等於說是壟斷了西大陸三分之二的棉貨交易。
背地裡他其實是一個洗錢的工具,大唐帝國把天文數字的金幣在他的賬目上變成合法的資金,再以合法的形式補貼給大華帝國的許多官員。
而且他還是皇子趙宇的金主之一,等於說是趙宇的錢袋子。這可不是隨便給趙宇點兒零花錢那麼簡單,而是要在行動上給予趙宇派係的官員一係列的支持。
這些支持包括並不限於,在支持趙宇的地方官員控製的範圍內投資建設,幫助這些官員提高業績,讓他們在朝堂之上擁有更多更充足的話語權。
這些錢袋子還需要安撫並且構築利益網絡,給自己派係的官員家屬安排更好的工作崗位,給對方的後代更優握的學習環境,讓相關的官員無後顧之憂,更勇猛的在政治鬥爭中衝鋒陷陣。
這不是賄賂,而是在用陽謀:我就投資我看著順眼的官員所在的地區,你管不著吧?我看著順眼的官員政績好,地區建設的好,稅收更多,那是他的本事!我有錢在官員隔壁蓋個幼兒園,請最好的老師最貴的保育員,一百個老師圍著四個學生轉,托費就收一塊錢,你氣不氣?你孩子想來?不好意思,招滿員了……
就好像潘奕平最近正在做的事情一樣:等到了他這個位置,才猛然間發現,原來這其中竟然有如此多的講究。
彆看他是一個紡織、棉麻製品、棉花和各種食品特產相關的商人,可他現在做的事情,三分之二跟這些生意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來自大唐帝國的會計幫他審計整個公司的財務,來自大唐帝國的職業經理人在幫他打理整個公司的商業運作,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有多“有錢”。
而他現在的生意,不僅僅涵蓋了之前的所有分支,還在投資建廠的同時,在當地興修學校,修橋鋪路。
最有意思的是,當他知道自己名下還有一所專門培養服裝剪裁、美術繪畫、園林園藝,工業設計的大學的時候,他自己都驚呆了。
這所大學從建設到開始招生隻用了半年的時間,不少老師都是去大唐帝國的藝術學校深造過的。
在皇子趙宇的邀請下,這個學校還有不少來自大唐帝國藝術學院的高級教師來客串講學,在學校建成之後立即成了全世界排名前十的藝術名校。
不少趙宇派係的官員,家裡的適齡孩子都被送進了這個學校,在這裡學習藝術和禮儀,順便搞對象找朋友,建立新的圈子。
更讓潘奕平哭笑不得的是,他現在還有一支名叫“潘氏棉麻”的足球隊,另外還養著三十多匹駿馬,在帝都郊外有一個麵積巨大的獵場。
那個獵場,大華帝國皇帝趙凱甚至都去過,還在裡麵打死過一隻通體雪白的老虎……聽說當時這個“祥瑞”讓趙凱非常開心,把當時選用的大唐進口的杠杆步槍和老虎的屍體一起帶回了皇宮。
在帝都有點兒自己耳目的人都知道,潘奕平非常識趣的把獵場的一半股份給了皇帝,隻是潘奕平自己很長時間都不知道這件事情……現在那裡叫“好地方”,名字是趙凱親筆寫的,刻在匾額上。
當一個商人把生意做到了這個份兒上,那他基本上也就無敵了。潘奕平確實無敵了,他發現自己除了花錢,已經沒什麼事情可做了。
甚至,很快他就發現,自己花錢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他拚了命的花錢,卻依舊發現自己的銀行存款在飛速增加。
事實上,當他第一次看到大唐帝國情報局駐外人員生活補貼風險補貼,還有工資和獎金總額之後,他就知道自己那個擦杯子的女婿,比他有錢多了。
至於說有成為大唐帝國的情報人員究竟有什麼風險:潘奕平覺得,那些從前宛如夢魔一樣的大華帝國差官捕快們,估計是沒什麼膽量抓他們頂頭上司的至交好友,也沒什麼膽子查經常與宰相皇子喝茶聊天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