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子殿下一下子懵了,他這輩子錦衣玉食,從小就在王宮裡長大,享受著國家的供養,差不多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那一小撮人。
雖然宮廷課程非常嚴格,雖然他的父親很是嚴厲,可比起那些吃不飽穿不暖的窮人,他的一生無疑都是幸福的。
如果他想的話,每天晚上都會有美女願意為他寬衣解帶。如果他願意的話,價值連城的珍寶也有人雙手奉上。
其實從傳統角度來講,齊國的三個王子水平都還是在線的。至少他們比鄭國王室的那幾個不成氣候的蠢蛋要強太多了。
這也是齊王薑賢一直都很依仗他三個兒子的原因,從培養後代的角度來說,他明顯是優秀的,是勝利者。
他的三個兒子都很不錯,都學習過軍事知識,都有一定的權謀經驗,都可以領兵在外,為自己的父王分憂。
而三王子也是這麼想的,他覺得自己是一個合格的將領,他一直都覺得即便是在最殘酷的戰場上,他也有勇氣麵對最凶殘的敵人。
就在剛剛,還被負傷了的田恒抱著的三王子,回憶起了自己的一生,他覺得他不應該死在這裡,絕對不應該!
可這個時候,當這位養尊處優的三王子第一次真正麵對近在遲尺的敵人的時候,他下麵那個東西差點兒沒忍住,險些把藏在膀胱裡的液體都漏出來了。
這是三王子第一次看到唐軍的坦克,同時也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到唐軍的坦克,這個龐然大物就在他的麵前,履帶卷動,越來越近。
恐怖的壓迫感讓三王子終於明白了自己的陣地為什麼一天就被突破了,他終於理解了自己的士兵,血肉之軀如何能夠阻擋這樣的鋼鐵巨獸?
於是他想要叫喊,想要投降,想要轉身就跑。可他現在還坐在地上,被一個滿身是血的該死的混蛋抱著。
“殿下!殿下你沒事吧?”三王子的侍衛看著衝過來的唐軍坦克,焦急的問身上到處都是血跡的三王子。
三王子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受傷了,所以他隻能對田恒吼道“放開我!讓我起來!讓我起來!”
田恒忍著後背傳來的劇痛,翻身挪開了自己的身體,這時候他才看到,距離他們十米不到的地方,竟然有一輛唐軍的坦克。
他也是第一次在這麼近的距離上看到敵軍的坦克,他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這輛坦克上密密麻麻的彈痕。
有那麼一個瞬間,作為將領,田恒的腦海中閃過了一個念頭究竟要在陣前廝殺多長時間,才有可能被這麼多的子彈擊中?
隻可惜現在不是感慨這些東西的時候,他掙紮著起身,一邊用手撐地一邊對身後的人喊道“帶三王子走!帶他離開!快!快把他帶走!”
作為一名將領,他是真的不敢想象如果齊國三王子在戰場上被俘虜究竟是一個棘手到什麼程度的事件。
隻要三王子被俘虜,唐軍就可以拿三王子的身份大做文章,然後用這位皇親國戚在接下來的和平談判中當做籌碼,索要海量的好處。
更可怕的是,西線總指揮官被俘虜,對齊軍的士氣打擊簡直是無法估量的。齊國西線群龍無首,五天之內都不可能再恢複過來。
按照唐軍的推進速度,五天之後他們都有可能攻陷南業,奠定勝局了!
實際上唐軍攻擊南業的決心比田恒想象中的更大,進攻的速度也比田恒想象的快上許多。
第4裝甲師因為補給充足,此時此刻距離南業已經不足20公裡,前鋒部隊甚至已經殺到了南業的外圍,與當地的齊軍警戒部隊交火了。
圍繞在三王子身邊的是宮廷的衛隊,他們的職責就是保證王室成員的安全,所以在聽到田恒的命令之後,這個侍衛軍官立刻就開始拖三王子,想要讓他趕緊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
三王子也趕緊配合,他已經被唐軍的坦克嚇的腿軟了,就這樣被手下侍衛拖著,狼狽的向著坦克相反的方向退去。
劉國柱知道他的坦克前麵是齊國的大官,因為隻要不瞎,就可以辨認出這些人穿著的騷包的衣服。
雖然因為爆炸掀起的灰土蓋在亮麗的衣服料子上,讓這些穿衣服的人看起來狼狽不堪,可他們的服飾還是可以讓騷包的他們明顯與普通士兵完全不同。
這時候劉國柱是想要出去俘虜這幾個看起來很重要的齊國大官的,可還沒等他掀開自己的坦克艙蓋,周圍不少齊國侍衛就悍不畏死的衝了過來。
一發一發的子彈就這樣打在劉國柱所在的坦克上,讓劉國柱再一次想起了自己在羅鎮內戰鬥的時候那些不太好的回憶。
“航向機槍開火!開火!把周圍的人乾掉!”劉國柱下令給自己的機電員,讓他繼續射擊。
既然沒有俘虜的可能,那就把這些齊國大官全部乾掉在這裡吧。劉國柱當然不可能放走這些嘴邊的肥肉,他又緊接著下令道“炮長!同軸機槍!把所有人都乾掉!”
“明白!”按住了轉動炮塔的按鈕,炮長操控著自己的同軸機槍,開始向另一個方向掃射。
曳光彈頓時切開了已經澹去的灰土煙霧,穿梭在血肉之中,隻留下了一片人仰馬翻和絕望的慘叫。
頓時,打在坦克上的槍聲少了大半,隻剩下機槍的咆孝聲在繼續,劉國柱親眼看到,有曳光彈飛過,打在了正前方的齊**官身上。
一邊開火,劉國柱所在的4號坦克也沒有停下,坦克碾過了已經倒塌的帳篷,履帶壓在支撐帳篷的木頭上吱呀作響。
齊國第3軍的軍長剛剛被航空炸彈的爆炸震暈了過去,現在才悠悠轉醒,可當他睜開自己的眼睛的時候,就看到自己的麵前,一塊厚實的鋼鐵壓了過來。
甚至都沒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他的腦袋就被碾過來的4號坦克的履帶給碾進了泥土裡。
鮮血頓時飛濺開來,噴灑在微微發黃滿是泥土的帳篷帆布上,一片殷紅是那麼的觸目驚心。
另一側,同軸機槍掃出來的子彈,打飛了旁邊正在端著毛瑟手槍開火的齊國近衛。
這些衛兵配發的都是希瑞克1型手槍,也就是唐陌送給希瑞克的毛瑟駁殼槍。
在這個距離上,這種武器完全就是一種連射武器,威力相當大,還有連續射擊的能力。
這些齊國侍衛端著武器對著坦克掃射,即便是知道手裡的武器無法對目標造成傷害,他們也不可能停下。
打仗的時候都是有什麼武器用什麼武器,哪有自己手裡的武器不合適就不打的道理?
更何況,他們可是在掩護三王子!這是他們的職責,他們必須要完成的最重要的使命!
幾乎就和割草一樣,這些沒逃跑的侍衛一個個被子彈打倒,就好像被曳光彈組成的鐮刀割倒的麥穗。
而劉國柱的4號坦克的正麵,航向機槍打出的子彈,也毫不留情的掃過了正前方的目標。
田恒絕望的看著麵前的唐軍坦克左側的機槍噴出了火焰,緊跟著眼前一黑就直挺挺的跌回到了地上。
他的腦袋被一發曳光彈貫穿,後腦勺噴出的鮮血到處流淌,一直到死,這位齊國將領都沒合上自己的眼睛。
下一秒鐘,他心心念念輔左的三王子,胸口也被子彈打穿,一個踉蹌倒在了侍衛的身上。
那侍衛本來是用力拉扯三王子,希望他趕緊起來的,結果突然間三王子向後一仰,他用力過猛跌倒在了地上。
等他站起來看到已經被子彈打爛了胸腔的三王子躺在那裡的時候,他知道自己算是完了。薑賢不會放過他的,甚至不會放過他的家人。
可他也沒命回去等薑賢處置他了,因為下一秒鐘,又一發子彈襲來,把他的腦袋也打碎開來。
機電員操作著機槍,不可能放過近在遲尺這麼明顯的目標,他也也想過抓俘虜這回事,因為他知道自己就特麼兩輛坦克。
彆說抓俘虜了,如果不是對方主動留下,作鳥獸散的這些齊國人根本抓不住也抓不完。
更何況,抓俘虜總要有個溝通吧,你這邊不停的掃射開火往前衝,對方怎麼知道你究竟要不要俘虜?
掀開艙蓋大喊一聲繳槍不殺趕緊投降?彆鬨了……你探出腦袋試一試!車長那麼“愣”的家夥都不敢了,誰愛去誰去……
所以他服從命令繼續掃射,完成自己的任務——反正打死敵人的高官功勞也不小,安全第一不是麼?
就這樣,他們一路掃射一路向前,一直到把眼前的齊國侍衛都殺了個乾淨,耳機裡才終於傳來了2連連長激動的喊聲“1連,1連!你們在哪兒!你們在哪兒?”
老天保佑,在這麼一場混戰中,一直不太穩定的無線電……它終於通了!
“我經過了齊軍的火炮陣地!我剛剛突襲了一片齊軍的炮兵陣地!”劉國柱大喜過望,按住喉部通話器,大聲的應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