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站在村口的空地上,看著手下的士兵把那些已經沒了呼吸甚至有些僵硬了的女人屍體抬到偏僻的地方掩埋,為首的連長皺著眉頭問走過來的1排長。
一排長點了點頭,遞給連長一支香煙,自己也點了一根,然後扣上了打火機吐出一口煙霧來“被一個女的用石頭砸死了。血肉模湖的……看著有點兒惡心。”
“不用去管那個該死的混蛋了,反正我們的任務就是消滅遇到的所有匪徒。”他一邊說,一邊看著兩個士兵在當地人的幫助下,把一具屍體抬到村子外麵去。
包裹屍體的雨衣裡麵,一條帶著泥垢的胳膊垂落下來,隨著士兵的步伐微微顫動。
吸了一口煙,連長似乎還有些煩躁,挪開了自己的目光,對排長說道“上麵的命令,不要俘虜,不需要審判,不留……活口!所有匪徒,全部格殺勿論!”
“明白!他們都已經不是人了,無法歸化,和野獸沒什麼分彆。”排長也吸了一口煙,點頭說道“這些人也沒有什麼像樣的武器,用收繳嗎?”
“不需要。”連長吩咐道“留給村民,告訴他們,之後會有部隊來收繳這些武器,讓他們妥善保管就行。”
“明白了。”排長微微點頭,然後就看到連長一直盯著自己身後的方向,他回過頭去,看見了一個穿著破舊衣服的老女人,走到了他們的麵前。
這老婦人托起雙手,手心裡赫然是一個帶血的銀戒指“謝謝你們為我的孩子報了仇,這是我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了……”
“我們不是為了這個來的。”連長用夾著香煙的手擺了擺“你們會過上人該過的日子,以後都不用忍饑挨餓,也不用受人欺負了。”
女人愣在那裡,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她的眼眶裡乾涸無比,已經沒有淚水可以流出來。
她隻是呆呆的望著麵前的兩個男人,似乎不理解對方說的這些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我們來晚了……”排長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塊麵包,塞到了老婦人的手中,幫她合上了自己的雙手“我去那邊看看。”
說完,他對著連長敬了一個軍禮,頭也不回的走向了正在給快要餓死了的村民發放食物的幾個人那邊。
“啊……嗚嗚嗚……”終於,回過神來的老婦人抱頭痛哭,似乎終於感受到了這半年來生活烙印在她身上的刺痛。
她跪在地上,手裡捧著麵包和帶著血漬的銀戒指,哭的老淚縱橫,任誰來了也勸不動。
幾個月前,她的兒子死了,就在剛才,她親眼看見了自己的兒媳婦被人糟蹋被人殺害。
她的小孫子病死在了蜃國部隊攻占東灣島的那幾天,那時候島上兵荒馬亂所有的醫生都被軍隊抓去成了軍醫。
本來有幾畝良田,還能夠勉強度日的一家四口,就這麼在短短半年時間裡家破人亡。
她怎麼能不哭?怎麼能不冤枉?她不知道眼前的這些人究竟是什麼來頭,究竟為什麼而來。她隻是單純的怨恨,為什麼就等著她一無所有了,這些人才來……
“啊!”她發瘋一般的仰天大叫,杜娟泣血,不顧一切。她的哭聲讓村子裡那些被玷汙了的女人們也跟著哀嚎起來。
村子裡剩下的男人們也開始流淚,氣氛變得更加壓抑,到處都是抽泣的聲音,到處都是越來越大聲的哭喊。
有瘋癲的女人追著自己的男人撕打,有瘦弱的男人跪在屍體邊懺悔自責,甚至有人拎著長刀,到處找匪徒屍體的。
場麵一度混亂起來,一直到有海軍陸戰隊的士兵製止,這些人才多少規矩了一些。他們已經習慣了恐懼,所以自然會對海軍陸戰隊的士兵敬畏。
……
城內,1團長翹著二郎腿,雙手插在一起,抱著膝蓋,看著坐在自己身邊如履薄冰的鄭國官員。
這樣的氣氛讓鄭國的官員額頭上滲出了汗水。他戰戰兢兢的伸手去擦了擦,吞了一口口水繼續等著這些衝進城裡來的爸爸們開口說話。
他是親眼見證了這些人有多狠的他精心收買招募來的幾十個悍匪,職責就是保護他的老兵油子,就這麼被眼前的這夥人輕而易舉的乾掉了。
守在門口的“衛兵”,剛剛抽出刀來就被不知名的武器打成了篩子,跟著衝出門去查看情況的幾個膽子大的,也同樣沒保住自己的小命。
求饒的人被割破了喉管,投降的人被一槍打碎了腦袋……現在他的城主府衙,眼看著就和地獄沒了分彆。
地上還有不再繼續蔓延的鮮血,乾涸凝固成了屍體的襯托。屍體旁邊還有丟在一旁無人問津的長刀,新的舊的散落在各處。
平日裡看著就讓人心季,威力十足的燧發火槍甚至連開火的機會都沒有,就這麼成了擺設。
一直到現在他還沒回過神來,不知道這麼多凶神惡煞的大頭兵們,是怎麼翻過他的城牆的。
那上麵可是有十幾門希瑞克的前膛炮的啊!雖然炮兵早都跑了個乾淨,可新招募的兵將們總應該打兩炮聽個響,示個警吧?
“你也彆猜了,城牆上那200多個廢物,現在都抱著頭蹲路邊上等著審問呢。”1團長終於還是開口了,冷冰冰的說道。
“不,不知道,將,將軍……是哪國的猛……”鄭國的地方官結結巴巴的,也不知道該如何回話。
他的話很快就被1團長給打斷了,1團長覺得自己沒心思和這麼個貨色浪費時間。沒等對方說完他就冷冷的開口“沒殺過人沒害過人的,發配到礦上去做工,十年還債,十年贖身。”
輕描澹寫的,他就決定了許多人二十年的勞役,彷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說著說著,他的語氣也變得更加冰冷,讓人滿身的寒意“殺過人的,害過人的……那就免不了要把人頭留下來了。”
說完,他看向了一旁坐著的,已經被嚇得渾身哆嗦的鄭國官員,這裡的城主大人“你害過人嗎?”
這五十多歲的城主嚇得直接從椅子上滑到了地上,雙膝一跪,動作流暢萬分。
幾乎同一時刻,這平日裡官威十足的城主大人就嚎啕大哭,以頭搶地“將軍啊!下官都是被逼的,都是迫不得已啊!下官上有八十歲臥床老母,下有兒女嗷嗷待哺!饒下官一條狗命吧!饒下官一條狗命吧!”
1團長嫌棄的扯動了一下嘴角,挪了挪二郎腿的位置,他怕對方弄臟了自己的靴子。和普通的士兵不一樣,大唐集團的團級以上乾部裝備的是長筒皮靴,而不是高腰皮鞋。
站在旁邊的副官差點兒樂了,一看這架勢,這城主求饒的業務那是相當的熟練。估計平日裡那是沒少練習,甚至可能還“參與實戰”過。
“問你話呢!害過人嗎?”1團長俯瞰著跪在腳邊的城主,繼續問道。
“那都是彆人做的!那都是城外的土匪做的!和我無關啊!和我無關!我就是個收稅的……”城主趕緊把責任推了個乾淨。
“這你說了不算!回頭有人專門審你,有沒有罪全看你之前的德行了。”1團長不置可否。
“真的不關我的事啊!我,我就是貪了,貪了點兒錢財……”這城主繼續哀求道“將軍啊!饒我一命吧!下官願意把貪來的所有,都獻出來……獻出來……”
“少拿錢財賄賂我!我和你不一樣!如果你真的沒做太讓人為難的事情,不想死也可以。”1團長雖然厭惡,可也知道有命令要留城主一條狗命,好讓他幫著欺瞞鄭國方麵。
於是,他不太情願的給跪著的城主大人指出了一條明路“會當狗嗎?”
“會!會會!下官就是您的一條狗!一條狗!”那城主磕頭如搗蒜,趕緊抓住這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
看他這樣子,估計如果需要,他立刻就可以學幾聲狗叫,來證明自己忠犬的身份了。
“想活命,記住兩件事,我隻說一遍!”1團長站起身“第一!聽話!把交給你的事情做好!”
“一定!一定!”這城主趕緊跪著點頭。
“第二!”1團長已經向門口走去“你不是給我當狗!也不配給我當狗!會有人來當你的主人,千萬彆給那人殺你的理由!”
“是!是是!”知道自己今天至少是不用死了,差點兒尿褲子的城主再一次磕頭,送走了1團的團長。
走出大門,1團長看向了自己的副官“補給物資什麼時候齊全?後續的駐防部隊什麼時候來接手?我們要抓緊時間,去下一個島!”
副官點了點頭“後續部隊登島需要時間……我們的物資也需要補充,您可能想不到,我們損失最多的……隻食物糖果帳篷還有雨衣。”
1團長腳步一頓,然後點了點頭“催!讓他們儘快。”
“好。”副官點頭“幸好我們來了。”
“嗯,幸好我們來了。”1團長點了一下腦袋,頭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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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樂!還欠大家3更……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