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輾轉,格麥林王國的國王覺得自己真的快要死了,他一直都在車廂裡,要麼是在汽車的車廂裡,要麼是在馬車的車廂裡,要麼是在火車的車廂裡。
雖然,最後一段路程是在火車上渡過的, 這種平穩的趕路方式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可終究還是不如躺在王宮裡左擁右抱舒服。
直到看見了火車,格麥林國王才知道自己究竟輸的有多麼的徹底——他的後勤運輸補給,和對方簡直差了一個世紀。
大唐集團生產的物資,可以經過鐵路直接運輸到冰晶城,然後還可以用汽車在平順的大路上一直運輸到靠近原本兩國邊境附近。
一直到進入格麥林王國之後, 運輸才會變得艱難, 這和他之前的判斷大相徑庭。
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裡, 格麥林王國與希瑞克財團的基本判斷,都是按照本國作為參照物來考量的。
他們得出的結果是,對方會花費相當長的時間與精力,把物資從後方運輸到邊境附近。
尤其是大唐集團的核心生產基地,遠在西海岸的布納斯,距離戰區實在是太遠了。
可現在他才知道,對方的後勤補給基地,差不多就在兩國邊境上,比他的軍隊距離補給基地都要更近一些。
畢竟,基本上不費吹灰之力,大唐集團就可以通過火車,日夜不停的將自己的物資補給輸送到格麥林與來特王國的邊境附近。
也正是因為有了這些補給,現如今已經被人看成是活戰神的雷德曼將軍,才在短短的17天時間裡,攻占了格麥林王國的王城。
因為這場會戰,格麥林王國注定名留青史, 隻不過是作為背景板,作為反麵典型而已。
而當格麥林的國王看到布納斯之後, 他終於知道自己的對手已經是超越時代的怪物了。
這裡的電燈比星辰都多,這裡的晚上到處都有光明,這裡比起他的王城有過之而無不及,這裡生活著的人每一個都像貴族。
“格麥林·婓裡奇!本法官現在宣判!你犯有挑起戰爭,屠殺平民,謀殺大唐集團軍事學院實習生4人等罪行……你人不認罪?”
“嗬嗬嗬嗬……”對自己的名字有些陌生的格麥林國王咧開嘴笑了起來,他的目光越過了麵前的絞索,盯著坐在審判台上的李奧,不屑的哼道“一個被流放的罪民,也配審判我?”
他現在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處境,心中膽寒的同時,嘴上卻還是毫不露怯“你們膽敢審判一個國王?你連一個貴族都不是!我沒有任何罪行!任何罪行!很快你們就會為你們的無知付出代價!你們將會變成全世界王室的公敵!”
“犯人沒有自我辯解,被告方律師,你有什麼要補充的嗎?”李奧看向了站在格麥林國王身邊的律師,冷冷的問道。
他討厭被稱為罪民,那是他不願意觸及的黑曆史。雖然他現在可以說是權勢滔天,已經比正經的貴族還像一個貴族了。
“沒有了!法官大人!”被請來充數的律師一本正經的回答道,這是布納斯新式法院的規矩。
“那麼,陪審團商議結果吧。”
“有罪!”第一個坐在陪審團席位上的富商模樣的人, 有些不耐煩的宣布了自己的判斷。
“有罪!”他身後一個穿著碎花長裙的女人一臉厭惡的跟著開口高聲說道。
“絞死他!”女人身邊的老頭已經憤怒起來,他覺得膽敢損害布納斯任何利益的人, 都應該被立刻絞死!
“有罪!”“絞刑!”“絞死他!”“殺了他!”
整個法院裡回蕩著人們憤怒的聲音,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麵前的這個國王,殺害了布納斯的幾個年輕人。
他們才不管對方是什麼國王不國王的,反正最後問題都是唐陌去扛,和他們無關。
他們隻是想要親眼看到損害布納斯利益,殺害布納斯人的混蛋被明正典刑。他們隻是好奇一個國王被吊在絞刑架上究竟是一個什麼模樣。
“格麥林·婓裡奇先生,我現在宣布,你被控14項罪名成立!”對著陪審團席位微微點頭,李奧顯然采納了陪審團的意見。然後他站起身來,冷笑著看向了有些慌亂的格麥林國王“判處死刑!即刻執行!因為罪犯之前是一國之主,槍決改為絞刑……”
“準備行刑吧!”他俯瞰著下麵已經有些慌亂的格麥林的國王,或者說前國王,很是佩服的說道“布納斯的這個絞刑架還不出名,您將是第一個在這個絞刑架上被吊起來的大人物!恭喜!”
隨即,一直站在格麥林國王兩側的行刑官把他攙扶起來,押到了繩索的麵前。
那個水滴形狀的圈套微微搖晃,擰成了麻花形狀的繩子上麵油乎乎的,看起來讓人惡心。
終於意識到對方似乎真的想要殺死自己的格麥林·婓裡奇終於還是害怕了,他一路上那些幻想在這一刻都破滅了。
對方並不是要嚇唬他,並沒有拷問他究竟藏匿了多少私產,也沒有試圖拉攏他,讓他幫忙安撫格麥林王國,以便儘快恢複秩序,讓占領區更好的被統治。
對方似乎什麼長遠的打算都沒有,隻是單純的,非常執著的想要絞死他這個國王。
他不應該死在這裡,他不應該被絞死在這麼一個完全不合道理的法庭上。
所以,他開始了掙紮,不顧一切的掙紮。
“我沒有下屠殺的命令!我沒有讓他們殺平民!那都是士兵的個人行為!我……我不應該為此負責!我是個國王!”他努力的搖晃著腦袋,兩條腿在地上不停的蹬踹著。
不過,因為近在遲尺,他還是很快被推搡到了那個絞索的前麵,他的腦袋不顧一切的後仰,似乎隻有這樣才能離死神更遠一些。
終於,這個套索還是套在了他的頭上,儘管他努力的掙紮,可雙手被綁在一起,那條冰冷的麻繩,還是環在了他的脖子上。
這一下,格麥林·婓裡奇隻感覺到一股無法控製的恐懼,甚至恐懼的讓他叫出聲來。
他想要掙紮,卻隻能徒勞的將身體扭動幾下,為了讓所有人都看到他醜陋的,死前掙紮的麵孔,甚至他的頭都沒有被罩住,他的嘴都沒有被堵住。
“我沒有下令殺人!是希瑞克!是希瑞克的人騙了我!”他一邊掙紮著,一邊持續不斷的喊道。
不過那些陪審團和來這裡見證絞死他的人都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他們隻是冷冷的看著,一言不發。
“我是被騙了!他們騙了我!我沒有下令進攻!戰爭不是我挑起的!是希瑞克的人!是希瑞克的那些混蛋們!”不顧一切的,他開始叫喊起來。
可不管他怎麼喊,也沒有人搭理他。
兩邊的行刑官依舊如同鐵鉗一樣控製著他,讓他動彈不得。
所以他隻能繼續嚎叫“放我下來!我可以和你們合作!你們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我可以幫你們治理格麥林,我對那裡很熟悉!我可以幫忙!我還有用處!”他努力的證明著自己的價值。
在發現依舊沒有人動心的時候,他不得不開始編造自己藏匿了金幣的故事“我!我還有藏匿的私產!我有錢!你們不想要那些錢了嗎?我有錢!我可以帶你們去找!”
“贖買!我要求贖買我自己!十萬金幣!二十萬!隻要你們放了我……”他覺得,隻要對方今天放過了他,那他就肯定還有活命的機會。
“不,你不能這麼做!”當他喊到這麼一句的時候,忽然間意識到,自己這樣喊似乎沒有什麼用處,於是乎他瞬間改口“饒命啊!大人!饒命啊!我錯了!我錯了!”
情急之下,他連眼淚都流了出來。在這一刻,他非常篤定,如果時光能夠倒轉,他絕不會再有想要吞並來特王國,霸占布納斯的天真想法。
再借給他是個膽子,他都不敢再動。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