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謝遷的罪,過了前期的審查,很快到了廷鞠之時。
但因為朱佑樘稱病不上朝,廷鞠無法進行,但謝遷的問罪又不能延期,所以皇帝直接讓各衙門自行商討謝遷的罪名,再彙總上來,最後由皇帝來定奪。
這就打破了之前文臣希望由三法司來接手,並通過關係將謝遷的罪大事化小的計劃。
不過劉健和李東陽對此倒也沒覺得怎樣,畢竟各衙門無論是不是他們的人,到底還是要給他們麵子的,再加上謝遷的罪說大也不大,最多是個“參劾不實”,至於險些貽誤戰機等等,都隻是片麵的說辭,結黨營私這罪名皇帝又沒深究……畢竟深究起來要問罪的人可就多了。
如此一來,隻要讓各衙門的人保持一種和諧,大不了最後讓謝遷贖罪還鄉,這件事也就過去了。
本來一切計劃都挺好。
但這天卻是由司禮監這秉筆太監李璋過來跟內閣打招呼做接洽,大概是皇帝也怕內閣這三位誤會了謝遷案情,既是要讓內閣安心,也是為表明這次“廷鞠”的模式,讓李璋來當說明書的。
“三位閣老,有些話或是不該說,但既是來了,還是免不了要贅言幾句。”
李璋顯得語重心長道,“謝閣老的案子,已經拖了很長時間,年前其實也該有所定奪。此番陛下還是很重視各臣僚的意見,但也表明,內閣和翰林院對此必須要避嫌。”
李東陽道:“這點明白,我們不參與便是了。”
各衙門來商議謝遷的罪名,讓內閣也參與其中,肯定會涉及到徇私,且對彆的衙門中人會形成意見上的影響。
李璋笑道:“三位能理解就好。”
程敏政突然問了一句:“若是各臣僚之間意見相左,到底又是以誰的意見為先呢?在下隻是想問問,總該有個先後順序吧?”
劉健側目望了程敏政一眼,冷冷道:“李公公不是都言明,陛下會充分聽取各人的意見?”
“三位。”李璋笑眯眯道,“話雖如此,但的確也該有個主次,這麼說吧,既然內閣在此事上要避嫌,刑部又不好直接定案,那其實……嗬嗬,就是由上聽處的幾位來給出中肯的意見。”
“嗯?”劉健聞言皺眉。
看來,這程敏政還真不是無的放矢。
原來皇帝還真有在聽取意見上主次的選擇,且還是根本不受內閣所控製的上聽處。
程敏政又道:“李公公,以吾所知,此番謝閣部被貫以有罪之身,似乎上聽處的人在背後推波助瀾,若真是要以他們的意見為主,隻怕謝閣部的罪……小不了吧?”
第(1/3)頁
第(2/3)頁
現在內閣已經知道,謝遷被問罪,很大程度上歸於陸完等人對謝遷的參劾。
之前張懋帶兵西進,朝中大臣名義上支持,卻暗地裡使絆不肯協助調兵和調動糧草,且以謝遷為首去參劾王守仁,被陸完抓到把柄,通過直諫的方式,在皇帝麵前攻擊謝遷,導致了謝遷被下詔獄。
現在皇帝要判案,又是以上聽處的意見為先,等於說是要把謝遷往火坑裡推。
李璋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笑道:“此等事,還是要以陛下的意見為先,至於上聽處……嗬嗬,就算上聽處有意為難謝閣老,隻要朝中彆的衙門和臣僚能為謝閣老說情,陛下或也會考慮他們的意見。沒那麼嚴重的。”
此話一出,連一向足智多謀的李東陽都不知該如何去切入案情。
程敏政則繼續問道:“也就是說,若是上聽處要為難謝閣部,再有人力挺的話,那陛下就要以這些人的意見為準嘍?”
“嗬嗬。”
李璋笑而不語,但其實也等於是默認了。
其實也好像是在嘲笑內閣這三位一般。
你們解決不了上聽處,咱家能理解,但要是你們連下麵各衙門都沒法平衡,就彆怪陛下對那些謝閣老下手無情。
程敏政感慨道:“那到底是以證、律審案,還是以人情來審案?難道堂堂的閣部,竟要以人情世故來決定將來的名聲?實在是……唉!”
這話聽起來也是在感慨他自己的遭遇。
李東陽自然知道李璋隻是個傳達意思的,並不能決定什麼,他道:“有勞李公公,我等也希望此事能早日了結,至於此事,我等也會避嫌不與牽扯。有勞了。”
李璋也顯得很客氣道:“李閣老您見外了,咱家還有事要做,這就回去了。對了,謝閣老最近也都安好,勿用擔心,走了走了。”
……
……
在李璋離開之後,內閣值房內,陷入到很詭異的安靜中。
本來劉健和李東陽應該馬上商議對策,但就因為旁邊還有個立場不明的程敏政,讓他們無從商議。
程敏政自然也能感受到眼前二人對自己的戒備之心。
第(2/3)頁
第(3/3)頁
程敏政主動道:“以我想來,這六部之中,到底是要給於喬留幾分薄麵的,於喬曆經那麼多朝事,算是勞苦功高,先前朝中哪件上得台麵的大事沒有他出麵?不過六部之外,可就說不準了。”
劉健不想應話。
李東陽問道:“那克勤,你覺得哪個衙門最有可能會拆台?”
“唉!”
程敏政重重歎口氣道,“用拆台再恰當不過,就看誰人非要與於喬作對。於喬是否開罪過人,這並不重要,但就怕有的人曲解上意,又要迎合上意。”
李東陽道:“你覺得兵部,也會替於喬說話?”
“應該會。”程敏政道,“也可能是避而不談,秉寬這人,你們或也知曉,在遇紛爭之事上,他多是袖手旁觀的,要說這幾年,朝中與他爭到麵紅耳赤且各下不來台的時候少之又少,往往又是於喬……”
話沒說完。
也算是在提醒眼前這兩位。
以前都是謝遷借著插科打諢的口吻,在朝堂上質疑張周的決策和建議,其實本身張周沒有在明麵上去跟文臣徹底撕破臉。
程敏政又問道:“那是否要出去走動一番?”
李東陽道:“陛下不明言,讓我等避嫌?”
“避嫌是一回事,探聽一下虛實倒是可行的。且由在下去,到底也……唉!”程敏政就差說,我跟你倆不一樣。
d qq
read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