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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鎮撫司。
張周出現在此,且是由提督東廠的李璋親自為他引路而來,迎接他的同時還有指揮使牟斌和北鎮撫司鎮撫使郭昂,一旁的千戶和百戶就有六七位,錦衣衛對張周的迎接是最高規格的。
這次張周到來,並不是為了謝遷的案子。
因為從朱佑樘的角度來說,他並不想張周過份卷入到謝遷的事情中,但劉宇畢竟是張周去拿的人,而劉宇的案子必須要由張周來親自處置。
可等張周到了北鎮撫司之後,他先要見的案犯,反倒是謝遷。
“先生您稍候,謝閣老很快給您請出來,今日之會麵不要對外張揚便可。這是陛下的意思。”李璋恭謹對張周道。
“嗯。”
張周坐在北鎮撫司一處宴客廳的椅子上,喝起了錦衣衛專門給他準備好的茶水。
天已經開始有些暗淡,當晚張周還有客人要見,想著天黑之後所安排的事情,張周不由起身到窗口看了看,錦衣衛院子裡的雪清掃比彆的地方都要及時,隻有屋頂上還能見到一些積雪的痕跡。
“先生,人請到了。”李璋再回來時,身後跟著謝遷。
“哦。”
張周回身看著謝遷,此時謝遷的狀態很不好,整個人帶著幾分淒涼落寞,身上的衣服也略顯破舊,大有一種灰塵彌漫的感覺,就算他在北鎮撫司牢房內沒受到什麼非人的待遇,但也不是來渡假的,錦衣衛的人是最懂得見風使舵的,知道謝遷現在不得皇帝的寵信,肯定也會在背後給謝遷穿小鞋。
“先生,您先交談,咱家先退了。”李璋說完,擺擺手讓一旁侍立的人退下,連他自己都走開。
等出門之後,李璋還親自把門給帶上。
張周指了指一旁的座位道:“謝閣老請坐。”
謝遷沒有坐下,語氣帶著幾分愴然道:“怎麼是你?”
張周道:“我昨日回京,也是昨夜得知薊州鎮大捷的消息,今日回府好不容易休息了幾個時辰,一起來,就被李公公請到此處,本並不是與謝閣老做什麼交談,不過是涉及到薊州巡撫劉宇的案子。”
“他怎麼了?”謝遷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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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好的事情,貪贓枉法,中飽私囊。引得地方官紳百姓怨聲載道,給朝廷帶來很不好的影響。”張周回答。
謝遷皺眉看著張周,好似在說,你確定你所說的這些罪行是劉宇的?怎麼聽著像是你對自己過往錯誤的檢討?那不都是你乾出來的?
張周道:“謝閣老聽說北方大捷了?”
謝遷頭彆向一邊,這會他才好像放下架子,也放下了身為文人的矜持,扶著椅子扶手坐下來,又稍微調整之後才道:“不是你說,我從何處聽聞?老夫在這裡,都成了個閉目塞聽之人。你要如何對付老夫,你儘管說,老夫眉頭都不皺一下。”
張周笑了笑。
雖然他之前並沒來探望過謝遷,但謝遷的情況,他卻很清楚。
李璋已經告訴過他,謝遷在北鎮撫司詔獄裡,就算沒受刑,也因為一把老骨頭內風濕之類的毛病,吃了不少的苦頭,尤其外麵是天寒地凍,牢房內溫度都是零下,就這麼蓋一床被子睡覺,哪天牢頭心情好才給提供個火盆,還要謝家來給送禮打點才行,但其實謝遷這些日子,早就因為寒冷等問題而生病,這也是人顯得憔悴的原因。
不皺眉頭?
是你想皺眉頭也沒機會,到時把你臉給你繃緊了,讓你臉上都沒表情變化!
張周道:“陛下沒明確跟我說,不過李公公講,陛下準備讓謝閣老你辭官回鄉,安心養天年。”
“哼!就這樣?”謝遷倒顯得很不屑。
抓來詔獄,讓我吃這麼多苦頭,隻是為了讓我辭官離開朝堂?
謝遷頓了頓,厲目相向道:“下一步,就是你入閣了吧?”
張周道:“謝閣老這是說的什麼?你辭官回鄉,與我入閣有何關係?眼下內閣裡仍舊有三位閣老,多謝閣老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難道少了謝閣老,大明朝堂就要停擺了嗎?”
“停擺?”謝遷先是琢磨了一下這詞的意思,然後很生氣道,“你在消遣老夫?”
張周這才於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甚至翹起了二郎腿。
謝遷驚訝於眼前張周的舉止。
即便在他心目中,張周就是敵對勢力的代表,是無恥混蛋的化身,但以往在他看來,張周也算是有禮貌的混蛋,還像點文人的樣子……但現在,張周卻好像個得勢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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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閣老,你做錯了呀,做錯事情還不讓人說,甚至還打算把責任推到我身上不成?覺得是我害了你?”張周一副誌得意滿的模樣。
這是勝利者的姿態。
謝遷怒道:“老夫哪裡錯了?”
張周道:“英國公出征在外,你們文臣不提供協助就罷了,卻裝樣子說要支持,連基本的糧草和輜重都不能供應,戶部一直在推諉,這件事其實陛下心知肚明,如果你不承擔責任,就需要戶部尚書佀鐘來承擔責任,你挑一個。”
“你……”謝遷有些無語。
但想想道理也在那。
之前北方戰事沒結果,皇帝還不會拿戶部開刀,但現在結果基本已經出了,雖然多線戰場目前之後東邊一線開花,但皇帝已經有底氣來以此整頓戶部。
張周再道:“這是你第一個錯誤。第二個錯誤,你找人參劾新建伯,你明知道新建伯派兵協助英國公,是陛下屬意而為,也明知此不過是為協同作戰,不過是此番西北出兵的一個環節,但你們卻不顧臣僚之誼,以莫名的罪狀去攻訐於新建伯,甚至在背後操縱言官,這是你身為入值閣部者,應有的責任嗎?”
謝遷冷冷道:“空口無憑。”
張周道:“也好,還是二選一,要麼你來承擔責任,要麼陛下好好探究一番,到底是誰在幕後主使,計較一下看是否要把這把火燒到整個閣部,也不知劉閣老和李閣老跟這件事有幾分關係。”
謝遷一時又語塞。
他感覺自己好像是被人拿住了七寸。
事情的確都不是他謝遷一人乾的,但現在如果隻計較他謝遷一人,而不去追究戶部和科道言官的責任,也不把這件事往劉健和李東陽身上牽扯,那由他謝遷一人來擔當罪責,卻好像成為最優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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