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朝議開始。
朱佑樘也不廢話,上來就讓蕭敬宣讀了六科參劾錦衣衛指揮使牟斌的奏疏,因為數量太多,隻挑了幾份比較有代表性的出來。
在場大臣認真聽著,雖隻是參劾牟斌而不是張周,但因牟斌是皇帝最親近的爪牙之一,牟斌落罪可是牽一發而動全身,大臣也是比較期待能將牟斌一舉給乾趴。
“諸位卿家,你們如何看?”
朱佑樘在蕭敬完之後,也沒有著急去展開話題,而是看似將話語權交給在場大臣。
朱佑樘話音才落,大臣還沒什麼反應,而事件當事人牟斌則從殿門走上前,跪在了大殿中央,就好像是在等候審判的罪臣。
此時現場的大臣也學聰明了。
即便是之前對牟斌橫挑鼻子豎挑眼的那群言官,此時也要琢磨一下打人能不能打臉的問題,如果把皇帝逼得太緊,遭來的就是反噬,在這種皇帝明顯不懷好意的問話中,他們寧可選擇裝聾做啞。
“你們有看法卻不,但在上奏時卻暢所欲言一般,難道在朕麵前有些話是不出口嗎?”朱佑樘麵色有些生氣了。
讓你們話卻不了,參奏牟斌時的意氣風發哪去了?在朝堂上就沒勇氣?
兵科都給事中屈伸最先走出來,他本也不願意挑頭,但先前宣讀的幾份參劾奏疏中就有他的,加上這件事中他跟朝中上層的文官聯係緊密,之前溝通和接洽的事也是由他去做,這會他不出頭都不校
“回稟陛下。”屈伸舉起笏板道,“以臣之所見,欽命者乃行子事,代表的是陛下的顏麵,以欽命而到地方胡作非為,即便有陛下的諭旨在身,更當恪守法度,胡作非為者便是折辱於欽命的身份,更當嚴懲不貸。”
“好。”
朱佑樘點頭道,“得是擲地有聲。奉朕之命,前去地方辦事,更應該克己複禮,如此方不辜負朕對他的信任和器重。不但錦衣衛當如此,你們也當如此,是這道理吧?”
屈伸道:“是。”
朱佑樘再點點頭,看起來是認同了屈伸的觀點。
朱佑樘又問道:“屈卿家得很好,還有旁人有話嗎?”
彆是屈伸沒想到自己能順利過關,連周圍其餘的文臣也沒想到,皇帝這話……分明是在敲打牟斌,感情我們直言上奏也能獲得皇帝的認可,總算是皇帝肯對身邊人出手了。
通過這件事,有的人好似已經總結出“規則”。
隻要參劾的不是張周,其他人仍舊是動得聊,那就是,屈伸能出來,我們也能出來。
禮科左給事中戴官也走出來道:“陛下,臣認為,既然牟斌在地方橫征暴斂,以觸犯律法勒索錢財,當將其扣押的人釋放,將聚斂的財富歸還,還地方士紳一個法。”
第(1/3)頁
第(2/3)頁
朱佑樘道:“是這法嗎?”
戴官被問蒙了。
犯罪了,難道不應該退贓嗎?還問是不是這法?
刑科給事中林義走出來幫腔道:“啟奏陛下,牟斌貪贓枉法,不該再留其官身,當下法司獄問罪問刑,如此方能彰顯大明法度。至於其所斂之財,更應一並歸還,如此才是大明法度嚴謹的體現。”
“哼。”朱佑樘輕哼道,“那就是,你們已經認定了牟斌的罪行,等著給他定罪了?”
這明顯不是疑問句,而是在質問。
戴官和林義明顯都有些不太適應皇帝前後語氣的反差。
謝遷則趕緊回頭側目給二人打眼色,意思是你們懂不懂什麼叫見好就收?
皇帝對屈伸那是褒獎嗎?
根本是引蛇出洞,而你們倆傻乎乎的居然真就被套出來?看來你們還是應該多學學怎麼審時度勢!
李東陽突然踏出來一步,在如此場麵尷尬時,他也好像定海神針一般,要出來給站定個立場,但他的話卻好像並不是要直接表明立場,而好像是推諉的:“陛下,牟斌往永平府去時,蔡國公似也與他同在,此事上蔡國公多少也該知情,應當先問詢他的意見才是。”
牟斌犯事,肯定不是主謀,就算李榮死了,那也應該把事歸到張周身上。
換了彆人這麼,皇帝肯定發怒。
但若是李東陽的,皇帝始終還是要保持一下克製。
“秉寬,你認為呢?”朱佑樘打量著張周。
張周原地杵著,身體都沒動,隻是嘴動了動,以清朗的聲音道:“回陛下,臣認為,朝中對牟指揮使的指控,全都過時了,也未能理解到牟指揮使的苦衷,臣認為應該以發展的眼光去看待這件事。牟指揮使也很冤枉。”
“啊?”
在場的大臣聽了張周這話,瞬間有點炸鍋。
都能聽出來張周是給牟斌辯解,但這辯解的方式……明顯是不按常理出牌啊。
謝遷笑盈盈道:“蔡國公,這話怎讓人聽不懂呢?”
張周道:“謝閣老,有罪與沒罪,有錯與沒錯,本質上應該是不同的吧?”
第(2/3)頁
第(3/3)頁
謝遷好奇問道:“你是問,罪和錯是有不同,還是有和無的區彆?”
張周也回以笑容道:“當然是有和無的區彆。”
“那當然很大,有就是有,無就是無,這還用細嗎?或者,蔡國公你是想跟老夫辯論一番,讓世人知曉有罪沒罪有多大的區彆?”謝遷在詭辯上本來就是好手,在關鍵時候也不去抓重點,帶著點攪渾水的意思。
張周道:“我所的,以發展的眼光,是,牟指揮使在最初辦事的時候,的確是操之過急了,有犯罪的嫌疑。但好在他及時調整了策略,如此既緩和了朝廷跟地方上的矛盾,又適當完成了陛下所交托的任務,一來一回就算是有少許的錯誤,但總算是及時收手,皆大歡喜。”
“皆大歡喜?”謝遷辯論的癮頭被張周勾起來了,最先停不下的人變成他自己,他變成了剛才自己所惋惜的那群人。
謝遷繼續道:“以你言下之意,此事上,所有當事人都高興,是參劾的言官在無中生有?”
還沒等張周反駁,此時的朱佑樘不樂意了。
朱佑樘道:“謝閣老,為何不等秉寬把話清楚?”
謝遷聽了也很詫異,這皇帝也是沒誰了,張周先前了那麼一大通,也是在避重就輕沒把話清楚,怎麼就是我打斷他的話沒讓他清楚?
“是。”但謝遷作為臣子,還是要對皇帝保持最基本的尊重禮數。
“秉寬,你。”
“遵旨。”張周這才走出了臣班,先是環視了一下在場之人,然後道,“牟指揮使隨我前去永平府,本是為解決一些地方上的糾紛。就在過去幾個月,錦衣衛在永平府遭受襲擊,有人受傷,甚至連錦衣衛千戶孫上器,也在赴薊鎮鎮所時,受了箭矢之傷,到現在仍舊未愈。”
聽到這裡,在場的人才第一次知道,原來是錦衣衛的人受襲在先。
謝遷本有一肚子話想質問張周,但有先前皇帝的話,他現在也不好隨便去打斷。
“其實起來,這一切都怪我,是我為了造火炮等物,在永平府開礦,利用一些方法找到了礦脈……諸位請不要以為我是竊占他饒礦場,這點相信諸位去打聽一下就知道,我找人開礦的地方,過去都從未有人開礦尋脈,很多地方更是荒山野嶺。”
“有了礦,便有了收益,地方上的官紳想從中分一杯羹,便想借地頭蛇的威力,逼我讓步,甚至也有開礦的,無人去阻攔,甚至沒人去征收他們的礦稅,但卻沒人能把礦開起來,最後他們隻能把目光落到我所開的礦場上。”
d qq
read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