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保國公府的說客離開,隨後連張綠水也端著水盆走開,再然後一直等在隔壁的朱鳳才有機會進來相見。
「那好像是保國公府上一名門客,沒想到他沒去西北隨軍。」朱鳳道。
在大明,雖然師爺正式的名頭沒有,但有權勢的人養幾個門客作為幕賓,有事沒事幫忙參詳,私底下有生意和送禮、收禮的事找人出麵,都是很平常的。
跟白手套也差不多,隻是這群人所做的事,比白手套隻顧著賺錢,能略顯「高尚」一些。
張周拿起茶杯呷一口茶道:「你認識?」
「嗯。」朱鳳點頭,「他曾去過成國公府,還跟祖母見過麵,據說他是從南方來的,門路很寬,很多出自南方科舉的官吏都會給他麵子。好像,是個舉人吧。」
當舉人的,沒有繼續考進士,也沒有選官從政,而是直接當了國公府的幕賓,暗中跑關係走門路。
張周道:「那你知道他是來找我作何的?」
朱鳳笑道:「張兄,現在連市井都在傳,說是保國公因為懈戰之事,要被問罪了,估計他們是想借助你的關係,保他的前程仕途,也保他們的爵祿和地位吧?」
張周也隻是笑了笑。
「我說都不對嗎?」朱鳳好奇問道。
「嗯。」張周點頭,「沒說錯,那你來的目的呢?」
朱鳳道:「我隻是找地方想喝喝酒,跟張兄你談談,最近我連家都不敢回了,祖母說都給我安排好了婚期,結果剛定下來,事就又了結了。」
張周笑著問道:「為何?」
朱鳳一臉沮喪道:「給我所選的聯姻女子,是平江伯之女,具體緣由張兄你是清楚的。但這次西北戰事上,平江伯寸功沒立,祖母一聽就反悔了,說是嫁過人的女子沒資格進公府,說是再給我選彆人。」
張周把茶壺推到朱鳳麵前,意思是你喝點茶,壓壓心中的鬱悶。
卻是朱鳳理解錯了意思,他拿起茶壺給張周斟茶道:「張兄可要幫我出主意,如何才能把事給推了?」
張周道:「以你安邊侯的爵位,到現在連婚事都沒定,你可知道有多少人覬覦你這個人?」
「啊?」
朱鳳愁容滿麵。
「我又不是你的師長,對你的婚事,我無從乾涉,沒旁的事就一起看看戲,早點找地方去歇息,最近幾天研武堂內又有考核,你要忙起來,彆熬夜太晚。」張周道。
「知道。」朱鳳點頭,「張兄,還有一件事,我想找你幫忙。」
「說!」
「是彤兒的事,她最近似乎在宮裡受到了冷落,連她在京師的藥方生意也很不好,我曾想找關係,讓名門出身的閨秀都去她那問診,但收效甚微,你看能不能……」
第(1/3)頁
第(2/3)頁
「免談。」
「哦。」
朱鳳大概也知道提到寧彤的事,可能會遭來張周的白眼,他也隻是把自己的請求說完,好像這就算是完成了任務,張周幫不幫都要看天意。
張周道:「她早就跟你沒關係了,不要給自己找麻煩,我覺得她就是想利用你性子裡的軟弱,要說最了解你的人還是她,夫妻一場她可是把你拿捏得死死的。」
「嗯。」朱鳳也沒否認。
但好像也不抵觸寧彤對他的利用。
張周道:「研武堂考核的事,我顧不上,西北戰事結束之後,我的首要任務是要整肅軍政,對保國公、平江伯這樣戰場上畏敵不前的人,要參與論罪和法辦等事。你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就去請教戶部的王侍郎,另外內三關巡撫陸完最近會回京師,他暫時會調研武堂內,凡事也可以求教於他。」
朱鳳問道:「張兄一
點閒暇都抽不出來?有事去何處找?」
張周歎道:「知節啊,是時候自己頂起一片天了,彆什麼事都來找我。你要是想建功立業,有大把的機會給你,至於你祖母的話,你也不用太往心裡去,做好自己的選擇,知道將來有機會建功立業就行了。」
「哦。」
朱鳳還是一副天真乖寶寶的模樣,人生道路要麼是家族給規劃,要麼是被張周給安利,似乎就沒多少自己的主見。
張周道:「考核結束之後,按照成績給陛下上奏,推薦幾個人,讓他們到邊鎮去效命,也算是給你自己培植幾個得力助手。陛下也等著用研武堂考核的事,來給你加點功勳,最近也少去沾研武堂之外的事,敏感時候先顧全好自己。」
朱鳳聽得一知半解,卻還是點頭道:「知道了。」
西北戰事平息。
論功請賞的事在如火如荼進行中,有關此戰中有功人員的嘉獎,朱佑樘最願意聽的就是張周的意見,讓張周以兵部尚書的名義自行上奏,但張周覺得這麼做不合適,反倒不如在皇帝麵前敘說,讓皇帝自行選擇是否采納。
這天張周跟著李榮和蕭敬入宮。
司禮監掌印太監和首席秉筆太監親自出宮相迎,一起往宮裡走,這待遇也是獨一份的。
本來隻由李榮一人來引路便可,蕭敬前來,也是因為他知道這次張周入宮是跟皇帝商議軍功犒賞之事的,他也想提前得知張周的意見,算是主動來獻殷勤。
「首功者,莫過於寧夏巡撫楊一清,若論與其相當的,大概便是駙馬都尉崔元。」
蕭敬給定了一下基調。
旁邊的李榮也隻是笑而不語,有蕭敬在,即便他更加年老持重,還是沒有多少話語權。
張周道:「言之有理。」
蕭敬馬上聽出張周的言辭中多少帶著一點敷衍,隨即改口道:「當然此二人的功勳,無法跟蔡國公您相提並論。」
第(2/3)頁
第(3/3)頁
「不敢當啊。」張周道,「我又沒上戰場,甚至對於前線發生的事都一知半解,這首功如何當得起?把我算在功臣裡,隻怕也會人心不服,我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蔡國公您言笑了,您的功勳,陛下可是看在眼裡的,諸位臣僚就算口中不服,但心裡也是服的,花馬池和石溝城兩戰,要不是您提前規劃好,何至於會進展如此順利?就算是黃河口一戰,那也是您運籌帷幄的結果。」
蕭敬有點在張周麵前吹彩虹屁的意思。
連一旁的李榮都有點不太適應,本來司禮監掌印太監作為內相,幾時要如此去刻意恭維一個朝中大臣?
張周笑道:「蕭公公,我想問問,陛下對於此戰的請功之事,是如何看的?」
外臣問詢聖意,本身就是不合規矩的,但張周好像從來不去在意這些,他想到什麼就會說什麼,至少讓司禮監這幾個太監覺得,張周性子還是很直爽的。
蕭敬道:「這從何知曉?不過陛下給您論功,必定是……從不吝嗇的。」
還用你說?
到此時李榮終於在旁補充了一句:「其實論功是一回事,但論過,好像更為著緊,不知蔡國公如何看待?」
「對對。」蕭敬也好像受到提醒一般,一臉期許等著答案。
張周道:「這是說保國公等人的過錯嗎?錯失戰機,這過錯的確是不小,但要以此來抄家滅族,是不是……過了?」
蕭敬心下一怔。
抄家滅族?
你還真敢說。
李榮笑道:「蔡國公認為如何處置,可以跟陛下明言,最好是既能做到懲戒其罪過,又能鼓舞軍心,令上下一心,為將來平定草原鋪路。」
言外之意,咱就小懲大誡,得罪朱暉一個人事小,開罪背後一大群人事大了。
「是如此。」蕭敬也跟著附和。
很顯然,蕭敬跟朱暉的關係非同一般,以朱暉之前被當成主帥的身份培養,跟曾為司禮監秉筆太監的蕭敬有暗地裡的溝通,比如說送禮和巴結等事,也是很正常的。
d qq
read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