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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宮內一場戰略會議,由朱祐樘主持,王越和張周參加,一直進行兩個多時辰。
隨後由蕭敬送二人出宮。
“張先生,您看這一仗,能勝吧?”
王越現在對張周有一種迷之信任。
既然你張周能測算到韃靼人幾時來,那再順道給測一下,這場仗能不能贏,應該也是順理成章很容易的吧?
張周笑了笑。
曆史上都沒發生的事,我怎麼給你測?
再說我這隻蝴蝶,已經開始忽閃起大翅膀,曆史發展到這裡已開始出現很偏的歧路。
“王侍郎,在下就算有時能堪破天機,但這場仗還沒打,至於如何進行,再會進行到哪一步,都是需要您親自上陣的,在下對此也無能為力。”
張周的話,讓王越多少帶著一些焦躁。
戰事沒發生,預言會發生,來不來還不知道,也問不出結果。
總結起來一個字。
等!
就怕大明朝邊軍將士等得起,我這把老骨頭等不起。
張周道:“不過陛下和馬尚書的意思,王侍郎應該心知肚明,這場仗不可能會像賀蘭山一戰,由你全盤調度,到時王侍郎所能用的兵馬也不過隻是偏頭關周圍幾個衛所的駐軍,能調遣的將領也不多,這要看王侍郎自己的發揮。”
王越想了想,急忙表態:“此戰責任全在老朽,勝會有張先生的功勞,敗卻無張先生的責任。”
張周笑看著蕭敬,而蕭敬也在笑。
“王侍郎,我可不是這意思,伱彆誤會!既然這場仗是我預言的,真敗了,我是責無旁貸。”
張周倒不是個甩鍋的人。
為了保證這場仗的勝利,他也算是獻策獻力,就是為了保證打贏了軍功有自己一份。
還沒考上進士,先混個軍功,聽起來就很不錯。
蕭敬笑道:“張先生您說笑,隻要韃靼人按照您推算的時間來,那就是大功一件,至於後續如何,要看王老侍郎的。”
這點蕭敬倒看得明白。
如果兵敗了,你小子就算想往身上攬責任,你以為陛下會同意?
還有那姓王的!
彆沒數,人家都準確告訴你韃靼人幾時來,在哪來,你要是還不能取勝,你也乾脆彆回來了!
皇帝的信任可不是讓你拿來當敷衍理由,或是當談判籌碼的。
王越瞬間就感覺到壓力,他道:“張先生,看您平時出入,身邊少有扈從,小孫女雖然生得粗鄙,但拳腳和刀槍劍戟的功夫,都是不錯的,不如讓她守在您身邊,護全左右。”
張周心想,那還叫生得粗鄙?
那臉蛋,那身材,那蠢萌蠢萌的樣子……
真是很容易激發男人的保護欲,問題是,這女娃子從力氣到近身格鬥技巧,都是當世女子中數一數二的。
誰保護誰?
張周還沒轉回思緒。
“這挺好。”一旁的蕭敬聞言笑著回應。
張周瞪他一眼。
你蕭敬莫非聽不出來,他打算把自己的小孫女送給我當禮物?
虧你還一直跟說我,要小心防止彆被人腐蝕,現在就搞雙標,感情你防備的隻是楊鵬給我送禮唄?
張周笑道:“在下有家有室,令孫女可是名媛閨秀,不便。”
王越急忙道:“小孫女一向仰慕張先生風采,還得知張先生的詩才了得,能跟隨在先生左右,她也不求名分,隻求先生收留。”
這下就算蕭敬再二逼,也聽出來,王越這是要饋贈孫女當禮物。
即便蕭敬知道王越是個喜歡巴結權貴的人,也沒想到能這般無所不用其極,蕭敬臉上的笑容多少也帶著尷尬。
“隻怕陛下不同意。”
張周笑看著蕭敬,意思是你出來幫我拒絕一下,就拿你以前說的不讓我收禮這條。
蕭敬則好像是會錯了意思,試探道:“那咱家回頭就請示陛下,看陛下的意見如何。”
張周道:“這點小事,就不必勞煩請示陛下了吧?”
王越則對此好像很熱心一般,笑道:“勞煩蕭公公!”
王越很堅持。
如果是他自己把孫女送給張周,還是有送禮的嫌疑,彆人還會說他老不正經犧牲孫女的幸福,怎麼說你王老頭在朝中威望那麼高,你的嫡孫女就這麼送人,你不覺得臉紅嗎?
但若是皇帝發了話,那性質就不同。
這事既能完成,他王越還有麵子。
“好,好,咱家回頭就去跟陛下提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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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繼續往宮門口走。
張周突然問道:“王侍郎,您最近有何詩作沒有?”
王越不解道:“張先生是何意?”
張周笑道:“最近在下想開個書局,刊印一些書籍,思來想去還是先刊印一些詩集,或是比較穩妥,這不想讓王侍郎給幫個小忙?”
“呃……”
王越也在琢磨。
你現在得皇帝如此欣賞,還要刊印詩集,隻能說你是想找個借口,讓我幫你一下,算是互利互惠,也免得總顯得都是我求著你。
這是講互幫互助的對等。
“有的。”王越道,“過去幾個月,老朽人在西北,也是老夫聊發少年狂,作了幾首詩,若張先生有意要刊印的話,老朽便獻醜。”
張周道:“在下謝王侍郎。”
張周最近還真打算刊印詩集。
雖然他也知道刊印話本才是重頭戲。
可問題是……跟太子合夥開書局,上來就搞那些東西,就顯得太上檔次。
這個市場也需要先試試水,恰好現在正是馬上要春闈時,京城內學子諸多,再加上他先前那首桃花詩已傳遍京師,不管彆人評價如何,他隻要打著自己的名頭刊印一部詩集,必定會有很多人購買,哪怕不是追捧,讓那群人買回去批判一下,試水的目的也達到。
這比直接刊印話本,要更直接有效。
如果再加上王越未現世的詩作,那就更有噱頭。
……
……
這次張周沒有去文華殿見朱厚照,直接在蕭敬引路下出宮而去。
在蕭敬回到乾清宮通稟時,卻見朱祐樘正在用一根很細的竹管,在喝碗裡的某種東西,聲音呼嚕呼嚕的。
蕭敬沒靠前去看,但遠遠看到那東西白白的很粘稠,像是羊奶之類的東西。
“陛下,今日您辛苦了,您覺得這如何?”
戴義在旁伺候朱祐樘。
這個會一直從上午橫跨中午,皇帝也沒賜宴,甚至都沒吃飯,過了中午之後,朱祐樘終於有時間吃點東西補充一下力氣。
朱祐樘把用以吸食食物的東西放下來,微笑道:“不錯,這東西有何名堂嗎?”
戴義笑道:“這叫奶茶。跟草原上的馬奶酒有些像,都是兌了茶葉、羊奶,以及一些佐料,配方是張先生給的。張先生說,陛下一直對羊奶不太喜歡,不利於緩解體內的積毒,就讓給換了這種喝法,也讓以羊奶、馬奶等做一些調劑,不能總喝一種,甚至也可以喝牛奶,但宮裡並沒有牛奶這東西……”
“奶茶?”
朱祐樘笑著,似還在回味其中的美味,“給皇後、太子、公主那邊也送一些過去,帶著些許甜茶的味道,他們應該會喜歡。”
“是。”
戴義領命。
本來戴義還想說,這都是為陛下治病和強身健體的,但一想這東西好喝,皇帝想著把東西分享跟家人,一點毛病都沒有。
再說宮裡也不缺那點食材。
“出宮了嗎?”朱祐樘這才抬頭看著一直等候請示的蕭敬。
蕭敬道:“陛下,張先生和王侍郎已出宮,在路上,王侍郎提到,要讓他一個練武的小孫女,跟在張先生身邊,周全左右。”
“嗯,可以。”
朱祐樘想都沒想,便覺得這是好主意。
戴義提醒道:“陛下,王侍郎此舉……怕是另有用意。”
朱祐樘先是一怔,隨即想明白了王越的用意是送禮,還把自己小孫女當禮物送人,不由輕歎:“王威寧在西北也算是名將,淨想這些歪門邪道的東西,保護秉寬何用他的什麼孫女?難道朕不能派人保護嗎?”
戴義和蕭敬都在想,陛下,您可算想明白了!
王威寧那貨,就是個攀附權貴的家夥!
朱祐樘道:“去跟王威寧說,送孫女可以,但隻是臨時的,若西北一戰他能贏了,此女便讓秉寬留下,若不然……”
戴義再提醒:“陛下,您這不是折騰王侍郎,是在折騰張先生。”
“啊,是嗎?”
朱祐樘一想,也是,把人送到張周身邊去,隻能遠觀不能褻玩,還要等什麼戰事結束之後,如果輸了還要送回去。
這是把血氣方剛的張周架在火上烤。
蕭敬道:“陛下,若是把人送到張府,隻怕回頭再也接不回去!”
他的意思,人既送過去,那就有名堂了,哪有把孫女送完人再接回去的道理?那時候誰還敢娶一個被送過人的女子?
做事還是要講人情道理。
朱祐樘長籲一口氣道:“朕本是想替他們撮合一番,做個賜婚,畢竟王威寧的孫女也不能完全沒名沒分。但既如你們所言,那就讓他把人送過去,讓他安心去西北領兵。”
“若贏了,朕給他們賜婚,讓他嫁孫女也嫁得風光,若沒贏或是不達預期,人就留給秉寬,讓他自己看著如何安排!朕要回去休息,朱批奏疏的事,交給你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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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下了禦旨。
隨後蕭敬便派人去王越府上通知,而當天,王越就給孫女收拾了一些好似嫁妝的東西,用馬車載著,把人送往張府。
張周剛到家。
就收了個大活人進院子。
張周聞訊出來時,就見王家小姐王明珊正立在前院,四下打量著,眼神中充滿了對新環境的好奇,眸子裡還帶著些許一樣的神采。
就好像在心底裡歡呼……
終於能過點不一樣的生活。
張周在琢磨,這位王小姐,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
張周走過去,王明珊見到張周,立刻要下跪。
“不用多禮,王小姐,歡迎光臨。”
張周說完,琢磨了一下,這個詞好像用得不太好。
此時夏至也從內院出來。
張周道:“去,把張君那渾小子叫出來!就說,我給他請的武術教練來了!”
夏至瞪大眼看了看,一臉懵逼,隨即他好像突然意識到,這應該是老爺新納回來的妾侍,她趕緊轉身進去通知內院的女主人。
對於一個丫鬟來說,她要負責的並不是自家老爺,一切都是聽命於自家夫人的。
……
……
王明珊先被安排過去布置住宿的事情。
先不住在後院,而是住在跨院內的廂房,反正三進院房間多,隨便給騰出來一個,稍微一收拾,就能住人。
張周則到了內院。
一家婦孺正列隊打量著他。
“小子,以後好好練武,彆辜負你爹我的期望!”張周道。
張君看了看母親,又看了看妹妹,有點沒摸清楚狀況。
蔣蘋渝道:“快進去做功課!妹妹,你也陪他們去。”
“嗯。”
韓卿帶著他們去了書房那邊。
張周則跟蔣蘋渝進到後堂內。
“夫君,究竟是怎麼回事?是說……要多一位新姐妹了嗎?”蔣蘋渝倒也沒太排斥,可但凡是對丈夫有感情,在遇到丈夫納妾這件事上,心裡還是會有刺的。
張周道:“算是嗎?我也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夫君?”蔣蘋渝也有點迷糊。
人都接回來了,你說不知道?
張周道:“其實是這樣,這位王小姐,閨名明珊,是王威寧,也就是曾經兵部尚書、威寧伯王越次子的女兒,也是他的孫女。此女一直習武,而王威寧沒事就喜歡給權貴送禮,我不收禮,他就把孫女送過來,說要護我左右。大概就給我提供一個護衛吧。”
蔣蘋渝驚訝道:“那她如此的出身,要給夫君看家護院的話,那她以後……”
話沒說完,意思是,那她以後怎麼嫁人?
但隨即她好像是明白,王越根本沒想再把孫女嫁給彆人,說是當護衛也不過是個借口,其實就是把孫女送給張周為滕妾。
“那妾身去安排。”蔣蘋渝起身。
張周道:“你去安排什麼?”
蔣蘋渝一怔,隨即她想到,難道不應該安排一下圓房合巹什麼的?
張周沒好氣道:“我說夫人啊,你先彆多想,這位王小姐出身名門,就算我想,人家還不肯呢。這要等未來有件事發生之後,若一切如我所料,你再安排也不遲……”
“她到咱府上,平時就讓她換上男裝,跟隨在我左右,保護一下我。再就是……教小君拳腳功夫,這樣也省了去外麵請先生……一舉兩得啊。”
蔣蘋渝聽了多少有點無語。
丈夫這是把王家小姐當免費勞動力了。
人家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過來給你跑腿打雜,隻為給你省錢?
“夫君,這樣做不太好吧?”蔣蘋渝都有點發怵。
這摳門摳出新境界了。
張周義正言辭道:“我不要,老王他還非要送,現在連陛下都知情,我還能把人退回去嗎?隻能看又不能上手,給她找點活,讓她接觸社會,也沒什麼不好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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