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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周在文華殿停留時間不長,在他跟朱厚照交代好策略,出宮時,正好碰上了入宮找張皇後賣慘的張家兄弟倆。
這件事在張周入宮時,便聽蕭敬提及,不然張周也不會給朱厚照布置先前的“課後作業”。
“哼!”
張家老二遠遠看到張周,還輕哼一聲。
大概是覺得,在競標這件事上,張周也坑了他們。
張周沒上去跟他們打招呼,隻是回頭望了望。
心裡還在偷笑。
看你們兄弟現在得瑟,等你們一會入宮見到那位混世魔王二世祖,夠你們喝一壺的。
“張公子,您先彆走,我家二公子有吩咐,說請您過去。”
張周又看到了朱鳳的馬車,也看到了朱鳳的手下,那個叫朱大奇的家夥。
因為此人在第一次跟他見麵的時候態度很傲慢,讓張周記仇了,張周是最會記仇的,心中早就給此人起了外號“豬大腸”。
伱小子。
早晚有一天讓你把名給改了!
“有事嗎?”張周一臉冷漠。
朱鳳以前沒事就喜歡找他,這次更絕,自己都不來了,派個人來?
你朱知節很沒有禮貌可知道?
朱大奇現在可不敢輕視張周,因為他知道眼下就算是成國公本人站在張周麵前,都要客客氣氣行禮,現在張周可是皇室倚重之人。
“我家公子說,是有分賬的事要跟您談,還說要給您引介個人。”朱大奇客客氣氣道。
張周這才點頭,語氣還是很不善道:“分賬這件事,也早該談了,至於見什麼人還是免了,我這個人最不喜歡應酬。”
“是,您請上馬車,到了地方跟我家二公子說為好。”
朱大奇趕緊招呼車夫,把馬車給趕過來。
……
……
乾清宮內。
朱祐樘正在批閱奏疏,同時也準備讓人草擬令建昌伯張延齡去興濟縣修昌國公家廟的敕令。
卻在此時,蕭敬匆匆忙忙從外進來,恭敬道:“陛下,皇後娘娘請您過去。”
“皇後不是在見她兩個弟弟嗎?讓朕過去作何?”
朱祐樘很煩心。
事都定下來了,妻子還在催,這讓他很沒有男人的尊嚴。
不會是讓朕在她兩個弟弟麵前,許諾要把那批爛料子收回來吧?
當眾要挾……豈不是讓朕難堪?
皇後難道不顧慮朕的顏麵?
蕭敬道:“傳話的人說,壽寧侯和建昌伯正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請示陛下,非要陛下前去不可。”
“嗯。”
朱祐樘雖不情願去坤寧宮,但始終買料子的事都定了,當著張家兄弟麵說也行。
反正保守好秘密,彆回頭讓皇後知道他是始作俑者……
等他帶著蕭敬快要到坤寧宮時,突然想起什麼,問道:“秉寬入宮了嗎?”
“進了,剛走,跟兩位國舅入宮是前後腳的事。對了陛下,兩位國舅入宮的路上,被太子……給叫過去了!”
“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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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祐樘皺皺眉。
兒子這是要唱哪出?讓他保守秘密,他怎麼還去找他兩個舅舅?這也是張周教的?
……
……
坤寧宮正殿內。
張皇後坐在她的鳳座上,下麵客位上左右坐著張鶴齡和張延齡,此時張家兄弟臉色是非常暗淡和複雜的,既有路上踩了狗屎的鬱悶,又隱隱帶著些許期待……
高興,落寞,還帶著委屈。
朱祐樘光是看兄弟倆的反應,就暗暗皺眉。
果然沒正形的人,無論行止都是這麼怪異另類。
“陛下,您來啦?臣妾給您請安。”
張皇後見到朱祐樘,一反之前冷漠的態度,主動過來示好。
給朱祐樘行禮時絲毫不敷衍了事。
這一幕也讓朱祐樘愣住了。
妻子這是怎麼了?上次咱倆見麵的時候,好像你可不是這態度,這是要在你兩個弟弟麵前裝出我們夫妻情深的模樣?
朱祐樘坐下來,見張家兄弟這才想起來要給他行禮,也直接抬手阻止:“都是一家人,坐下說話!”
朱祐樘也在想,話怎麼說才好。
卻聽張皇後道:“陛下,臣妾有件事,想懇求陛下。”
朱祐樘道:“還是為了他們手上那些修築宮殿的木料和石料?”
“是,也不是。”張皇後給了朱祐樘一個模棱兩可的開篇,麵色懇切道,“臣妾的兩個弟弟是來請示陛下,說是興濟縣張家的家廟破敗了,想請陛下派人去修修,現在正是冬閒時候,把事給辦完,就不怕來年雨水多給衝垮了。”
“嗯?”
朱祐樘皺眉。
我這還沒提呢,張家兄弟居然主動來提出修張家家廟,難道說張家兄弟跟張秉寬一樣,都想糊弄你們張家已故的鬼魂?
張秉寬是為朕分憂解難,你們兄弟倆是什麼心態?
朱祐樘道:“好端端的,作何要修家廟?”
本來他也準備提出此事。
現在情況不同。
但既然是張家兄弟主動提出來,那說法就不一樣。
朱祐樘突然發現,自己的腰杆都挺起來了。
如果是朕提出來,回頭被皇後知道那批料子是爛木頭爛磚爛石頭,會說朕坑你們張家,把不好的東西往你們張家家廟塞……
但現在是你兩個弟弟提出,那時候皇後你非但不能怪朕,朕還可以反過頭怒斥你兩個弟弟以次充好,欺上瞞下,糊弄朝廷布置下去的工程!
這事情的轉機,往往來得就是這麼突然。
張家兄弟一臉尷尬,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一樣,卻是張皇後擺出小女人的姿態,語氣帶著幾分嬌嗔道:“陛下,就當是給臣妾的,不行嗎?”
“咳咳!這件事……要容朕思量一下。”
朱祐樘此時心裡已是心花怒放,卻還要裝出很謹慎的樣子,“這時候要調用人手,還要用到木石料,一時間從哪調?鶴齡、延齡,你們是怎麼想的?”
張家兄弟倆被皇帝喝問,一副受氣包的模樣。
大概還在回想先前被大外甥威脅。
那場麵……
彆提有多刺激。
張鶴齡道:“陛下,是這樣,臣兄弟二人手上正好有一批料子……這不也趕巧家廟破敗,所以特地來請示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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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皇後笑道:“陛下您看這樣多好?不用去找太皇太後求情,還能把這批木石料用上,張家的家廟還修了,能讓張家列祖列宗都安寧,臣妾也沒想到,鶴齡和延齡能如此體恤朝廷之難。”
“皇後,話是這麼說,但不需要花銀子的嗎?開銷這麼大,朕隻怕朝堂上那些大臣是不會同意的,隻能從內庫調動帑幣,壓力很大。”
“陛下……”
張皇後可不管那麼多。
讓兩個弟弟給重修清寧宮供材料,最多是賺點錢,可要是為張家修家廟,這不單是解決弟弟的問題,還能讓她顏麵有光,以後再見了老母親金夫人,也能吹噓一下,更能體現當女兒的為家族做出的貢獻。
修清寧宮,和修張家家廟,對她的意義區彆還是很大的。
“那鶴齡,你們兄弟要多少銀子?”
朱祐樘當然不能直接答應。
隻能擺出勉為其難的姿態,要跟張家兄弟從長計議。
張鶴齡看了看弟弟,這才為難道:“陛下,您看六萬五千兩這價,行嗎?”
張皇後一聽不樂意,道:“你們先前不是出價十萬三千兩嗎?怎麼現在就要六萬五千兩?”
張鶴齡大驚道:“皇後娘娘您有所不知,其實臣采購這批材料時,市價尚低,並沒有花那麼多銀子,隻是後來外間傳說宮裡要修宮殿,木石料都漲價了,臣才在競標的時候提出十萬三千兩。”
“那六萬五千兩,你們不虧是吧?”張皇後皺眉。
她都沒好意思說,你們采購的時候連六萬五千兩都沒花上,就敢跟朝廷要十萬三千兩,難怪不選你們來供貨。
“不虧,不虧!”張鶴齡趕緊道。
“六萬五千兩……”
朱祐樘想了想,這跟張周所提議的采購價是一樣的。
不賺不虧,符合他的心意。
“鶴齡,你們兩個采購的時候價格都沒到六萬五千兩,那周家的應該也沒到,隻是後來材料漲價,你們便多要……其實不是周家以次充好,是這意思吧?”
“呃……是。”張鶴齡不想認,也隻能認。
朱祐樘道:“皇後你看,是有人冤枉了周家,他們也是為朝廷分憂。修清寧宮以低於市價供貨,也體現了他們對皇祖母的孝心。”
“陛下……”
張皇後現在才懶得理會什麼周家、清寧宮的。
要不是兩個弟弟在,她一定又惱了。
臣妾現在就想修家廟,陛下你就說同意不同意吧!
張延齡見兄長說不清楚,趕緊道:“陛下,我二兄弟商量好,既然是修鄙府家廟,除了木石料這六萬五千兩之外,其餘的材料和人手等,就不用朝廷給調撥了!都由……臣來掏。”
“什麼?”
朱祐樘犯起了迷糊。
這還是自己所認識的兩個小舅子嗎?
你們倆這是真的成長了啊,不但學會了替朕分憂,還學會了給自己加戲是吧?
這豈不是至少省了一萬兩銀子?
張皇後用很欣賞的目光望弟弟一眼,再含情脈脈笑望著朱祐樘道:“陛下,您看,臣妾的兩個弟弟,他們多為您著想?他們其實也是孝子仁孫,您就當為臣妾,請同意這件事!”
朱祐樘聽到這裡,恨不能馬上答應。
因為他也怕張家兩個“大孝子”反悔。
朱祐樘笑道:“朕怎會不體諒皇後你呢?隻是你也不要再糾結於前事,朕願意出這六萬五千兩銀子便是了!”
“多謝陛下!”
張皇後喜不自勝,跟丈夫的恩怨自然也一筆勾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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