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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周很想罵他,你說你閒的沒事乾做什麼生意?
真以為自己是陶朱公、沈萬三?
你是那材料嗎?
“壽寧侯,建昌伯……”
張周在嘴裡念叨著。
朱鳳好像是燃起希望,雙目冒著精光問道:“可有辦法疏通關係?”
張周不屑冷笑一聲:“你是國公家的孩子,你都沒渠道,我上哪幫你疏通關係?沒請伱爹出麵?”
不說拚爹還好,一說這事,朱鳳一臉沮喪,苦水又倒出來:“本來父親聽說我做生意,就把我罵到狗血淋頭,再聽說是張家兩兄弟,他差點拿棍子打我,還說虧了正好,以後再不讓我染指生意,好好當錦衣衛就行了。我看他是不敢跟外戚對著來。”
當兒子的總算當明白了。
你爹雖為國公,但遇事慫得很。
張周嘀咕道:“木料……量大,質怎樣?”
朱鳳被問得一怔,卻還是誠懇道:“我買的都是好料子,質量都不賴,張家兄弟正是眼紅我才給我使絆子,以便他們的破料子能賣高價。本想趁著入冬之前,各家修房子的多,木價居高的時候賣出去,現在……就算把料子運過來,也沒戲了。”
張周笑道:“張家那兩位關係通天,在京城那是大莊家,以權壓人的事他們還做少了?”
“唉!”
朱鳳唉聲歎氣。
張周突然又笑著道:“不過你放心,你這批木料,能派上大用場,不會讓你虧的。”
“為何?”朱鳳先是無端一喜,似對張周有些盲信盲從,隨後便升起一腦門子問號。
張周道:“哦,因為明天皇宮清寧宮要起火,累及周邊的殿宇,回頭重修時,必定需要大批的木料。”
“啊?”
朱鳳先是呆若木雞望著張周,眼神中帶著愕然,隨後他好像意識到什麼,驚恐道,“宮裡起火?還是明天?是有人要放火嗎?”
“沒人放火,我說有這把火,一定會有。”
“是那位高人的讖言?張兄,你知道此事怎不早說?不對,就算宮裡起火,宮闈要修宮殿采購木料,也不可能會采購到我手裡這批啊?從工部到大明的內府,背後關係網可複雜著,一層層的關係,我一個都打不通。”
“哈哈哈……”
張周毫不避諱大笑起來。
朱鳳打個寒顫道:“張兄彆笑了,笑得我渾身發毛。”
張周繼續在放肆笑著,道:“我說皇宮會采購你這批木料,就一定會采購,而且是唯一可采購的那批。”
“為何?”
朱鳳人有點懵,這說的是人話?
張周也不需要朱鳳當明白人,這種人,越無知越好。
“朱二公子,有些話雖然難聽了一點,但還是要提前挑明,如果這批料子被采購了,對在下……有何好處呢?”
朱鳳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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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讓自己不虧本,甚至賺錢,就一定要先把張周這邊的關係給打通。
什麼大明內府、工部的,一概不考慮。
“要真能原價賣出,我給你三成……不對,我給你五成,虧一半我都樂意,就是彆在河道庫裡爛了就成。”朱鳳道。
張周笑道:“不用你虧,就給你保個本吧,剩下的都給我,你看可還行?”
“行,那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能說清楚了嗎?”
“彆,最好你什麼都不知道,這樣才能確保此事順利推進,你知道的越多,對你越是不利!記住我這句話就好。”
“還有,即便最近有找你買料子的人,你也說不賣了,記住你要把自己拔高到皇宮供應商的姿態,讓彆人看到你的傲慢!”
“……”
……
……
以權謀私這種事,張周本來覺得自己也沒什麼大關係,但現在有機會了,他也不能放過。
大明皇室的錢,不賺白不賺。
總不能白給你們預言吧?
張周詳細問詢了朱鳳所有木料的情況,包括材質、產地、樹齡、硬度等等,他發現朱鳳說得一點都沒錯,這的確是一批好料子……問題是這年頭就算是給自家修房子的,也未必用上這種好料子。
做生意那麼實誠乾嘛?
就因為你這料子太好,麻煩來了吧?
你讓那些手上有破料子的權貴怎麼做生意?
送走朱鳳。
張周看著自己所列的簡單的賬冊,繼續坐在正堂裡算賬,越算心裡越樂。
隻要宮裡起火,回頭修清寧宮的時候,一定會找他來參謀,就算不找,他也會主動去進言。到時一說……那時用什麼材料,還不是他說了算?
天機啊。
皇帝就算知道有些事不能全信,又敢不信嗎?
“夫君,您這是怎麼了?”蔣蘋渝進來,看到張周在那傻樂,一臉關心問道。
張周笑道:“哦,沒事,我們家很快就要發財了。噓,一定要低調!”
蔣蘋渝蹙蹙眉頭,丈夫這麼高調做人,這還自詡低調呢?
她問道:“是說皇宮裡又要有什麼賞賜嗎?”
“這倒沒有,不過回頭該賞還是會賞吧。隻是我做了一樁小生意,現在不跟你說。外麵都收拾好了嗎?”張周把冊子塞進懷裡,問道。
蔣蘋渝點點頭:“拾掇差不多了,北方屋子的放風做得真好,但……還是有點冷。”
張周道:“那就多加幾床被子,回頭我找人打個鐵爐子,再弄點鐵管什麼的,給家裡弄個暖氣。但不過這是彆人家的院子……也沒什麼,估計很快我們就有銀子在京城添置新居了。”
“……”
蔣蘋渝瞪大一雙水汪汪的眸子,望著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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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張周剛出貢院時,說這話,她肯定會覺得丈夫瘋了。
現在不知為何,她聽了丈夫的話……明明覺得很離奇扯淡,心裡又覺得,好像是要馬上實現的事。
夫妻之間的信任也是逐步養成的。
“好了,準備好趕緊準備生日晚宴,今天卿兒是家裡的壽星。長壽麵準備好沒?”
“在準備了……”
對一家人來說,又是一次喬遷之喜。
雖然張周知道,未來一段時間,這種喬遷可能還會經常有,房子總會越來越寬敞,越來越富麗堂皇,家裡的成員也會越來越多。
……
……
翌日,朝堂上。
朱祐樘有些沒精打采的,大臣在奏報事情,他也沒認真聽,倒不是因為張周說當天晚上要起火的事。
他本來就不太信,現在連周太後都搬出去了,他更不會有心思去想。
他隻是因為這兩天沒服用李廣的丹藥,有點精神不集中。
感覺身體被掏空……
但在大臣看來,就不是那麼回事。
散朝之後。
三名閣臣走在一起,謝遷笑著道:“你們不知道吧?我今日一早聽引路的內侍說,昨日江南鄉試的解元,到京後得陛下傳見,你們猜怎麼著?他麵聖後不由分說,直接挑明今日子夜時分,清寧宮會起火。”
“什麼?”
劉健和李東陽皆都皺眉。
謝遷笑歎道:“我也看不懂了,你說一介文儒,都已經中解元了,公主也讓他救回來,京城的疫病也被他壓下去,還整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作何?”
李東陽心思敏銳,道:“他是在有意針對李廣。”
“針對又如何?回頭火一起,李廣把事就賴在他身上,說他跟宮裡的人串通放火,他有辦法辯解?再說,提前都挑明,這火真能起嗎?”謝遷也認真起來。
彆看謝遷平時嘻嘻哈哈的,但他能在弘治中後期,成為內閣三叉戟之一,見識和智謀也不是蓋的。
謝遷又望著一旁的劉健:“中堂,怎麼看?”
劉健道:“難怪今日陛下看上去心事重重,估摸也在思量此事,這事還真是看不懂。”
謝遷問道:“那要不要,私下找他去問問?”
劉健搖頭,似有所思道:“或許他正是想以此來對李廣示弱,告訴李廣,他背後之人並無神機妙算的能力。”
“嘶。”謝遷吸口氣,“這把火被他言中,李廣疲於招架;若未言中,令李廣放鬆警惕……進退皆得當。要真是如此,此子心機不可謂不深呐。”
劉健道:“自古涉及天家災禍之事,都不該由臣子私下議論。他自己做的抉擇,任由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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