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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防患於未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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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是帶著爭強好勝之心來見張周,雖然被張周當場揭破偽裝把戲,讓他丟了麵子,但經張周一番找補,最後朱厚照心情大好。

“張周,你可不能死,要留著命幫本宮賺錢,還有再是把你的好東西都往本宮這裡送!”

一旁的劉瑾聽了這話,心裡酸溜溜的,提醒道:“太子殿下,張解元是不會死的。”

“為啥?”朱厚照問道。

劉瑾解釋:“張解元有治小公主的功勞,如果隻是提醒宮裡要防災,本意是善,陛下怎會就此錯殺好人呢?”

“哼!”朱厚照翻臉比翻書還快,“你又什麼都知道了?看本宮回去後怎麼收拾你!”

劉瑾灰頭土臉縮頭退回原位,再也不多嘴多舌。

而朱厚照也不跟張周寒暄,直接打發了穀大用,隨張周去住的地方拿話本。

……

……

張周邀請穀大用同乘戴義的馬車,但因穀大用身份低微,當知道這是司禮監掌印太監的馬車,並不敢乘坐。

“穀公公,是太子吩咐你跟我回去拿本子,請吧。”張周笑道。

穀大用道:“不必了,另找馬車便可,不然還要勞煩把咱家送回宮去,怪麻煩的。”

最後穀大用還是老老實實坐著臨時找來的馬車,讓趕車人跟在戴義馬車後麵,一起到驛館。

張周帶著穀大用一起上樓去拿話本。

張君正從老娘的房間出來,見到老爹帶個很奇怪的人回來,一雙眼睛直勾勾望過來:“爹,這是誰啊?好威風。”

“嗬嗬。”穀大用在笑,大概心裡在想,這小子還挺會說話。

張周則心裡來氣。

臭小子居然覺得一個太監很威風?有沒有點見識?有沒有點出息?

可能是該給這小子多上點社會課了,不要看到衣著光鮮的就以為威風,要讓他知道什麼叫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張周罵道:“兔崽子一邊靠著去。”

隨後進房間,把話本拿了,一起下樓。

又看到張君在打量穀大用。

“張相公,看您也是早有準備的,話說在宮闈之間,您還是要謹言慎行。”

穀大用最初對張周有敵意,但在從張周這裡拿到早就備好的話本之後,他意識到,張周是個有心人。

他這才“好心”提醒。

張周笑道:“戴公公也是這麼提醒我的,不過我眼睛裡不揉沙子。”

穀大用心想,說你胖,伱還喘起來了,真以為這是在誇你呢?

“跟太子做生意,此等事要是被陛下和皇後知曉……”

“穀公公早些回去複命,在下不送了!”

張周心說,我不但要跟太子合夥開書局,還要開商行。

跟天家合作做買賣本來並非好事,權力不對等,怎可能完全遵循市場規律?

但誰讓我經營的都是劃時代的行業?如此的合作,意義就不同了,尤其當朱厚照成年之後,當他有了財源,就能擺脫文官束縛,讓這小子放飛理想……還有就是要以此帶來政治上的便利。

穀大用見勸說無效,無奈搖搖頭後,出門乘坐馬車離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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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宮,清寧宮外,此時正在進行一次大規模的“防火演習”。

由司禮監秉筆太監、提督東廠的蕭敬負責,儘可能在不打擾周太後的情況下,把宮殿內外有火災隱患的東西,諸如箱子、衣物、被褥、書籍等,一律都搬出來,挪到彆的院子去。

周太後到底並非閉目塞聽,多少還是聽到一點風聲,問一旁侍奉的太監薑呂道:“外麵是何動靜?”

薑呂道:“入冬後各院子都生了火,風乾物燥,東廠那邊怕著火,由蕭公公帶人來,做一些清理。”

周太後蹙眉:“若隻是防火,蕭克恭來乾嘛?把他叫進來。”

“是。”

不多時,蕭敬出現在清寧宮的寢宮內,當頭便跪。

周太後問道:“克恭啊,你在忙活什麼?出了什麼大事嗎,還讓你親自來?”

蕭敬本不願說,畢竟說出來也會覺得很荒唐,皇帝居然為了一個入宮舉人所說的話,讓皇宮搞什麼防火演練?

但麵對周太後的提問,他還是不敢隱瞞,畢恭畢敬道:“回太皇太後的話,事起於一名姓張的貢生入宮,跟陛下提及,說是清寧宮內或有火災發生,點明就在明日夜……陛下特地吩咐,讓老奴前來做一些防備。”

“姓張的貢生?誰?”周太後也莫名其妙。

誰說話這麼好使?讓皇帝還重視起來?

一個普通貢生,隨便能得到皇帝召見?

一旁的薑呂提醒道:“太皇太後,您忘了?就是先前在南京,跟成國公家二公子一起獻藥,為公主診病的那個。”

“是他呀……嗯。”

周太後像是在思索什麼,隨後問道:“皇帝人呢?”

蕭敬道:“陛下正在召見李公公。”

在周太後麵前,蕭敬不敢隨便稱呼李廣為天師,照理說大明的天師隻有龍虎山張天師一家,李廣就是因為太得寵了,彆人對他恭維而已。

“李廣嗎?太不像話了!去,把皇帝叫來,就說哀家心神不寧,非要見他不可!還有,哀家不想見到李廣那廝,讓其不要一並跟來了!”

“是,太皇太後。”

……

……

蕭敬去請朱祐樘的時候,朱祐樘還在質問李廣,而李廣手裡拿根拂塵,連跪也不跪,就立在那做抗辯。

好像他是仙家人,可以跟人間的皇帝並立一般。

“……陛下,此等事絕對不會發生,宮闈之內一切太平,怎會有災情發生?貧道也扶乩過,上天也並無此等警示。”

李廣當然知道張周所說的這場火災,就是在針對他。

在任何時代,宮闈著火,都意味著天降惡兆,而如今被談論最多的玄學之事,就是他李廣在萬歲山修毓秀亭。

很多人抨擊李廣犯了歲忌,還把小公主染天花的事往這件事上牽扯。

好在小公主人沒事,李廣才能站在這說話。

“好了,你先下去!”朱祐樘也問完了,見蕭敬回來,就把李廣趕走了。

李廣憤憤然離開。

以蕭敬觀李廣的臉色,估計李廣心裡把張周痛罵幾百遍。

蕭敬也在想,這位張解元真有膽色,上來就跟李廣結下這麼大的梁子,豈不成了二者隻能留其一的境地?

“蕭敬,清寧宮的事,可有辦妥?”朱祐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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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敬道:“陛下,太皇太後請您過去,她老人家說是心神不寧,非要見到您不可。”

朱祐樘氣惱道:“不是囑咐過,不要驚擾到太皇太後?你也是!”

嘴裡一邊在罵,腳步卻不停往門口走。

從憲宗到孝宗,這兩朝,周太後真就做到了德高望重,但凡她召喚,朱見深、朱祐樘父子就沒有不麻溜去見的。

……

……

清寧宮內。

蕭敬走的時候,周太後還好好的,回來時,就見到周太後靠在軟枕上,一副病懨懨的模樣,見到皇帝進來還刻意唉聲歎氣。

“皇祖母……都是那些奴婢不會做事,驚擾到您的清靜,孫兒這就責罰他們。”

朱祐樘看到祖母如此,便覺得心疼,孝心發作,上來就認錯。

周太後拉過皇帝的手,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道:“皇帝你有心了,哀家沒事。”

朱祐樘道:“孫兒也不是無的放矢,實在是……”

“皇帝,你不用說,趕緊讓人準備一下,哀家先搬出清寧宮,到彆的地方住幾天。”周太後也不囉嗦,直接說出自己的要求。

“這……”

朱祐樘也沒摸透這位皇祖母的心思。

“唉!”周太後見皇帝猶豫,不由歎息道,“自從李廣主張在萬歲山上修了毓秀亭,哀家就一直心神不寧,卻也不知道是為何,今日聽人說起,那姓張的貢生入宮來,上來就說清寧宮要起火,哀家這才好像知道到底是怎生回事。”

朱祐樘聞言心裡在打怵。

連這位皇祖母,都喜歡搞這種捕風捉影的事情嗎?

這簡直是在強行聯係啊。

你心神不寧歸心神不寧,關清寧宮要不要著火什麼事?敢說這不是在針對李廣,刻意說什麼心神不寧?

蕭敬見皇帝尷尬,趕緊提醒道:“太皇太後不必擔心,此等事,乃方士之言,做不得準。”

周太後聞言臉色不悅:“皇帝,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孫兒……”朱祐樘不知該如何回答。

如果朕絲毫不信,也不至於讓蕭敬來消除火災隱患。

還不是因為擔心您老人家的安危?

周太後道:“你能惦記哀家,哀家心裡欣慰。哀家認為,人家張貢生尚遠在南京時,便惦記皇家興衰,記得為哀家的重孫女治病,他千裡迢迢入京麵聖,一不討賞,二不求官,有何必要危言聳聽博人矚目?他治病救人,不就已經是天功,還需多此一舉?”

朱祐樘不得不鄭重點頭,同意周太後的觀點:“孫兒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才會讓人過來做一些防備。”

“防備有什麼用?若真是命數使然,起了這把火,難道讓哀家為李廣的胡作非為受難嗎?”

“這……”

“皇帝,你就是太信任李廣了,你也不想想,李廣在宮裡這麼多年,他為皇家做過什麼?宮裡有時疫的時候,他又做什麼去了?誰在為皇家著想,到現在你都沒看明白嗎?”

朱祐樘聽到這裡,也被說動了,歎道:“可是皇祖母,您要搬出去的話,茲事體大,隻怕大費周章,對外也不好解釋……”

周太後道:“你就是顧慮太多,大臣怎麼想,你去在意作何?就說哀家要到仁壽宮去參幾天的禪,趕緊安排吧,哀家一刻都不想在這裡停留,要真是一把火起來,哀家可經不起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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