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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周沒跟朱鳳多囉嗦,就下樓離開,朱鳳主動要馬車送張周,都被張周謝絕。
他沒打算以後跟朱鳳做生意,一個貢生,憑什麼認為自己有實力跟國公家的孩子一起經商?再說朱鳳這模樣,也不算生意夥伴的好選擇。
張周離開後,朱鳳很興奮對一旁的女人道:“彤兒,我就說相師看得沒錯,我今年能生財。我這就去再進個幾千石糧食回來。”
女人怒視他一眼道:“一個被人嘲笑的敗家子說的話,你也信?你是把令尊留給你的那點家底,都敗光,跟他一樣你才甘心是嗎?”
朱鳳回想著先前跟張周會麵時的場景,眯起眼道:“張公子風流倜儻,他不會騙我的。我這就去。”
見丈夫如此說話,女人不由打個寒顫。
她大概是想到什麼不太好的東西,卻見朱鳳興衝衝便跑去要做什麼米糧生意,她也實在是懶得去管了。
她目光看著窗外,儘量讓波動的內心平靜下來。
“就算是國公家的孩子,也還不是一條蟲?更可甚的他居然……唉!”女人心裡很是不爽,大概是婚姻生活讓她非常不愉快,而此時高台下來接她回國公府的人已在候著,連她的貼身丫鬟也一起上來。
“小姐,小公爺呢?”
丫鬟手裡提著食盒,先前明顯是準備吃的東西去了,上來後沒見到朱鳳,丫鬟還很小心,生怕朱鳳突然鑽出來。
“人走了!”女人很生氣。
丫鬟這才敢稍微大聲道:“小公爺也是的,帶您出來秋遊,登高望遠,怎麼一個人走了?不會又找狐狸精去了吧?”
女人瞪過去:“會不會說話?”
丫鬟吐吐舌頭,大概是跟自家小姐關係太好了,嘴上還嘟囔一句:“或許還是哪個男狐狸精……”
主仆二人正要下高台。
卻是女人路過張周剛才坐的地方,低頭看到地上墊屁股的那本書。
丫鬟眼明手快把書撿起來道:“小姐,有人落了本書,不會是小公爺的吧?不過平時也沒見過小公爺看書。”
女人登時明白是剛才張周落下的,料想既然都不記得帶走,大概不是什麼重要東西,她也不加理會,卻是丫鬟正打開來,掃了幾眼。
“哎呀……”
丫鬟看到書的反應,跟一般女孩子閱讀到本書沒大差彆。
女人本都到樓梯口,問道:“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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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道:“這書汙言穢語一堆,好是肮臟。”
嘴上這麼說,卻沒舍得把書丟開,還攥緊,大概是想帶回去慢慢欣賞這本“汙穢”的書。
“沒個正形,料想那張家子也非君子,平時隨身帶一些汙穢的東西,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女人與其說是在罵張周,還不如說是在罵朱鳳。
說完,帶著丫鬟上了馬車。
馬車上,女人一直都在看著氣窗外,領略沿途風景,卻是平時嘰嘰喳喳的小丫鬟一點聲音都沒有,回過頭,發現剛才還在罵書很汙穢的小丫鬟,正拿著書認真品讀。
“不是汙言穢語嗎?還瞧得起勁?”
“小姐,你不知道,細看來挺有趣的,跟我以前聽過的《水滸》有些像,小姐,這個字是什麼,我不認識……”
……
……
轉眼已到八月下旬。
張周這幾天也基本不怎麼出門,一邊等鄉試放榜,一邊安心等黃淮決堤,自己的糧食可以賣個好價錢,平時就在家裡準備他的出版業大計。
卻是這天,蔣德鐘忙活了一上午,中午在家裡就著兩個小菜喝小酒,鋪上的掌櫃匆忙跑回來。
“當家的,出事了。”掌櫃氣都沒喘勻。
蔣德鐘一臉氣定神閒:“要泰山崩於前不變色,是缸裡的酒渾了?還是曲子黴了?”
掌櫃道:“不是,是北邊來的商賈說,頭幾天黃河決口,南北的漕運又斷了,江淮的糧調不下來,城裡的米價一天漲了兩成。”
“什麼?”
蔣德鐘咻地站起來。
還沒等他發布進一步的指令,兒子蔣山權也從外麵回來,老遠便喊道:“父親。”
“為父知道了,黃淮決堤,北邊的糧調不下來,糧價漲了是吧?哎呀,都被秉寬給言中,也不知他從哪得知的消息?快,把他叫來,為父要問問他。”
突然之間,好像張周變成重要人物了。
“父親,就算北邊發水,糧調不過來,但江南本就乃魚米之鄉,糧價能漲到哪去?要不咱趁機把積壓的陳米,給賣了?”
“嘿,這倒是個好主意……不對不對,你讓為父先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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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德鐘聽了兒子的話,琢磨一下是個道理,南京的糧食主要是源自於江南的自產自銷,跟北邊發水好似也沒多大關係,不如趁著外麵消息混亂,把積壓的陳米賣了,能賺錢……
到底是哪不對呢?
“是秉寬,秉寬這幾天來過沒?”蔣德鐘突然眼裡有這個女婿了。
蔣山權道:“他把糧都存在大倉裡,還沒跟他要倉儲錢呢,先前見他跟他提過一次,被他打個哈哈揭過,最近他連麵都沒露,以他那閒散的秉性,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
蔣德鐘沒好氣道:“能不能對伱妹夫有點信心?他好歹也提前算準了糧價會漲不是?”
又正說著,外麵倉房那邊的帳房來了。
帳房道:“老爺,大少爺,江上來了幾條糧船,都是運糧的,還說是今年的新糧,說是可以平價賣給咱,問咱要不要……”
蔣山權道:“爹,你看,這才半天時間,糧價又被打回原形。你指望聽你乘龍快婿的話來賺錢,我看這輩子是沒戲了。”
“嘿。”
蔣德鐘正要對張周提起點信心,想從一些刁鑽的角度讓自己可以覺得張周還行,逐漸認可這個女婿……現在他自己都沒信心。
“老爺,那幾船米,咱要不要?”
“要個屁,咱家大倉裡的米還沒賣出去呢,我看你們也是吃飽了撐的,以後米價沒漲夠一倍,就彆來見我!再讓灶上給拿兩個菜來……”
……
……
下午。
張周在家裡寫東西,蔣蘋渝帶著兒子往街口去了一趟,回來時帶了半袋米。
“家裡不是還有米嗎?”張周放下筆,起身幫蔣蘋渝接過米袋,提在手,“再說了,你爹的貨倉裡,可還有咱幾百石米呢。”
蔣蘋渝心情很矛盾,想笑,卻又好像笑不出來,道:“夫君,我這出去一趟,聽外麵都在傳,說是北邊發水了,現在街裡街坊都在趕著往家裡屯米呢,我這是搶得快一點,才搶到一點平價的,後麵進鋪子的,加三成價,櫃上都說賣完了。”
“哦。水終於發了?挺好,挺好。”張周感慨學曆史果然還是有用的。
蔣蘋渝問道:“那要不要去通知父親?”
張周撇撇嘴道:“你家是做釀酒生意的,平時就是跟米商打交道,糧價上漲他能不知道?咱繼續過咱的日子,等糧價上漲個兩倍,我再上門去,把倉裡的米全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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