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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藝術成分很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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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德鐘愣在當場。

想想也對,反正米是借給女婿了,他怎麼用,自己真要去乾涉嗎?

“嶽父,你的心思小婿明白,不就是想用這五十石米,讓我傾家蕩產,讓我將妻兒送回到你府上?我現在是推你一把,輸了我便無處翻身,南京城裡自然呆不住,到時你不就心願達成?”

蔣德鐘老臉通紅,他心裡那點小算盤,都被女婿摸得門清。

蔣德鐘道:“就算允你收這二百多石米,你要如何盈利?”

張周笑眯眯道:“我就賭他一個月後,米價漲了,再賭兩個月後,米價跌回來,那我不是憑白賺了差價?”

“做伱的春秋大夢!”

蔣德鐘差點一口啐過來。

張周道:“小婿都混到這境地了,要是再不做點夢,那可真要落個落魄街頭無人問,您沒意見的話,小婿這就繼續去收米了?”

蔣德鐘思忖了一下,心下覺得奇怪,卻道不出個所以然,隻得擺擺手,等於是默認了此事的可行性。

……

……

等張周把事辦完,便打道回府。

蔣德鐘還坐在那半天沒回過神來,卻是蔣山權跑過來道:“爹,怎鬨的?又讓秉寬收了二百多石米回來?還是陳的?”

蔣德鐘這才將張周的計劃,對兒子講了。

蔣山權惱恨道:“父親啊,你想讓妹妹帶孩子回來,把秉寬逼到絕路,兒能理解,但你可曾想過,他要是趁機把米賣了,卷銀子跑了,回頭這爛攤子誰收拾?”

蔣德鐘道:“他說了,就算賣米,也先把銀子留在櫃上,等兩個月後把要清償出去的米補全,他再把剩下的銀子拿走。”

“那要是米價漲了,回頭不掉下來,那窟窿豈不是要由咱來補?”蔣山權做生意方麵,有頭腦,配得上蔣家二掌櫃的名號。

蔣德鐘不耐煩道:“這風調雨順的,秋糧剛下來,米價漲能漲到哪去?我還巴不得他漲了呢,去年鬨災,倉房裡屯了那麼多陳米,到現在還沒出路,不然我乾嘛借他五十石米?他那點才幾個銀子?”

蔣山權道:“那爹真信他?”

“我幾時信過他?但這小子,以往是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敗家子,幾時知道生意人的辛酸?卻不知是從哪學來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我怎麼就覺得被他空手套白狼給套住了?”

這是蔣德鐘想不明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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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山權扁扁嘴:“爹,不是兒說喪氣話,你可彆為了這件事,把咱家鋪子的名聲都給搞臭了!秋收季節,不往外出陳米就算了,還往家裡收?要是收點新米,我也不說什麼……妹夫這是給你挖了個坑,你就往裡麵跳啊。”

“去去去,臭小子,幾時輪到你來教訓你爹?酒曲的買賣談好了沒,就來這裡消遣你爹?滾!”

蔣德鐘沒對張周撒的怒,一股腦都撒到兒子身上去了。

……

……

張周完成了以小博大的準備工作,接下來就是等糧食價格漲上去了,隱約之間,錦衣玉食的生活又近在眼前。

那可是腦海裡最美好的回憶,就是他還沒經曆過,都被前麵那位給糟蹋了。

“爺,您可真會做買賣,小的想跟您學學,小的天生好學。”劉貴本來已完成差事,可以回去了,他跟張周合作關係已結束,但他還惦記著今天一天的風光經曆。

張周斜目瞄他一眼:“你看出我的高明?”

劉貴道:“您哪裡是高明,簡直是神了,一文錢不花,就白得了那麼多米。”

張周擺擺手:“我不是白得,那是給自己討來了風險,你以後想跟我乾活,也行,但學習,是要有費用的。”

“啊?”

不給錢,還要倒找錢?

張周道:“你也知道,我現在賺不到什麼錢,貨都在蔣家倉房壓著呢,你要是可以免費給我打工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當然,以後賺錢了,少不了你那份。”

“行,行。”劉貴一盤算,合適。

張周卻伸過手來:“今天這十文錢,你是不是……”

劉貴一看,果然是摳門的行家,十文錢的工錢也不放過,但他惦記著要跟張周做大買賣,還是伸手摸進自己的懷兜,把十文錢又拿出來,滿臉不舍交到張周手上。

張周又丟回去兩文:“這是給你今天吃飯的錢,我也不能不講理,我把住處給你,過兩天你就來問問,看我有沒有事給你做。”

“好咧。”

劉貴乾賠了一天力氣,卻還屁顛屁顛像是沾了多大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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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周回到家時,天已經完全黑下來。

蔣蘋渝問道:“夫君把米都賣了嗎?”

“米價又沒漲,沒賣,我又進了一批回來,彆問我哪來的本錢,總之是空手套白狼,風險越大回報越大。”張周一提袖子,“一天沒吃飯,有飯吃沒?”

“這就讓妹妹給你端。”蔣蘋渝說著,拿出一份好似邀請函的東西,“今天夫君不在的時候,有人敲門,不敢應,卻是有人從門縫塞進來的。是給夫君的,妾身沒打開看過。”

張周正準備洗把臉,聞言把請柬打開看過,笑道:“是叫我一起去見老先生,後天,做謝師禮。”

蔣蘋渝不解道:“這都還沒出榜,作何要謝師?”

張周道:“我們一群貢生,多都是例貢,真以為有誰能中桂榜的?當然,除了我之外……嗬嗬。他們是怕回頭同窗裡真有人中了,那時想請也請不到,趁機熟絡一下。正好去見見,我有打算。”

……

……

翌日,張周在家裡本就沒什麼事,卻是發揮了他兩世記憶的特長,去街邊買了一些紙張回來,裁訂好了,就在家裡寫東西。

“彆人都是寫念佛的經文,或是謄寫書卷,夫君這是在寫什麼?”

卻是蔣蘋渝拿起來看了一段,瞬間臉紅,“哎呀”一聲把本子丟回來。

張周笑道:“《水滸》聽人講過沒?我這是衍生本,藝術成分很高,這年頭,要賺個貼己錢不容易,想靠實業發家那也要本錢,我也隻能劍走偏鋒!夫人你看到哪一段這麼大反應?”

蔣蘋渝羞紅著臉,指了指書上的一段。

隻見上麵寫道:“當下二人雲雨才罷,正欲各整衣襟,隻見王婆推開房門入來,大驚小怪,拍手打掌,低低說道:‘你兩個做得好事!’”

正是西門大官人跟金蓮妹妹剛成就好事的一段。

張周道:“這也沒什麼啊。我都已經很收斂地寫了。不過……難怪,難怪。”

在這麼個年代,看到“雪膚”、“藕臂”之類的字眼,就能讓人浮想聯翩,自己寫的東西或許真就是超越禁忌,不過不犯禁,誰看啊,還想靠出版業把家給重新立起來呢。

“我打算謄幾本開篇,明天帶這東西過去見見同窗,請他們賜教一下。順帶勾勾他們心裡的癮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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